叶昊泽浅浅一笑,“他是很厉害。”他垂着眼帘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代驾应该快到了。”“好的。”他很注意分寸很周到,正好免去了安羽柒找借口的尴尬。这边时少暄开着车,还没有到目的地。陆洐之就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声音淡淡的。“不去了,回家。”不去了?时少暄气得眉心直跳,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这段路没多少车,他随意找了个位置靠边停车,转头怒视着他。“陆和尚,丫当我猴耍啊?!”
“免贵姓安,陆先生好。”
“安小姐好。”
陆博虚虚握了下安羽柒的手就放开,看起来很客气和礼貌。
这时服务生送酒过来,他亲自斟了一杯放在安羽柒面前。
“少喝一点,安小姐不会拒绝吧。”
叶昊泽目光微沉了下。
“不好意思。”安羽柒把酒杯移开,完全不紧张,“陆先生不会强人所难吧。”
用他的话来治他。
有点意思。
陆博正想说两句,这时,他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眼来电,朝他俩点点头。
来到酒吧后门,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正打算接起电话,突然发现那头好像有个人影。
这是……陆洐之的贴身保镖?他怎么在这里?
看了两秒,他接起电话,随意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和叶昊泽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随着陆博的离开,刚才的不适感消失,安羽柒轻舒一口气,伸手推开蛋糕。
“陆先生的腿……好像有点问题。”
叶昊泽把酒移开了些,端起果汁轻轻抿了一口。
“几年前出了次车祸丢了条腿,现在安的是假肢,不过,很多人看不出来。”
安羽柒略微有些吃惊,要不是他起身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她又一直在注意着他,的确看不出来。
“那他挺厉害的,恢复得很好。”
叶昊泽浅浅一笑,“他是很厉害。”他垂着眼帘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代驾应该快到了。”
“好的。”
他很注意分寸很周到,正好免去了安羽柒找借口的尴尬。
这边时少暄开着车,还没有到目的地。
陆洐之就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声音淡淡的。
“不去了,回家。”
不去了?
时少暄气得眉心直跳,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这段路没多少车,他随意找了个位置靠边停车,转头怒视着他。
“陆和尚,丫当我猴耍啊?!”
陆洐之冷眼一眯,黑眸如利刃,声音冷得刺骨。
“去嘉睦,接可乐接。”
操!
时少暄心里更憋屈了,不停地用手敲打方向盘,感觉心率都飚到了120以上。
“你他妈有病吧,拿我家可乐哄你妞开心?你特么是人吗你!”
陆洐之更平静了,“错,是可乐需要人陪。”
时少暄仰天长啸……
“陆洐之,你狗日的傻逼了是吧。”
贱人啊,借口都找得这么无懈可击。
*
*
叶昊泽把安羽柒送回到了医院后,她没有上楼,转身打了个车回到左岸。
等她到左岸的时候,张婶儿还没有休息,见她拄着拐走进来,惊诧了好半晌儿才反应过来。
“哎哟,安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清了清嗓子,安羽柒睁眼说瞎话。
“不小心摔了一跤,张婶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张婶围着她转了一圈,又往门口看了几眼,“我刚收拾完屋子,你饿不饿,我煮点宵夜给你吃。”
有人关心总是让人很暖心,安羽柒带着一脸真诚的笑意。
“好的呀。”
等到她收拾好下楼,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小汤圆,里面加了鸡蛋醪糟,闻着有股淡淡的酒香味儿。
这是锦城的特有做法,安羽柒做过一回当夜宵,没想到让张婶记住了。
真是细心。
好久都没吃到过这么正宗的味儿了,一大碗,她吃得是一点儿都没剩。
可等到洗漱完,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热,好热。
屋里空调坏了般,热得她耳根子都泛着红,脸上像涂了一层上好的胭脂,还有一股难堪的感觉,正从小腹慢慢蔓延……
安羽柒的身子抖了一下,随后紧紧捏住拳头,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那天中了迷幻剂的后遗症!
药效能持续这么久,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一次除了身子难受,她头脑是清醒的,跑到卫浴间打开了花洒,调到冷水模式。
冰冷的水淋了一身,刺得伤口生疼,好像暂时舒缓了那股难言的躁热。
她本以为残留的药效扛一扛,就会过去。
哪知,冲了好一会儿,皮肤上的热意不退反增,那种麻酥难耐的感觉又钻了出来。
让她控制不住的呼吸加速。
心头那把火,烧得她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对了,用冰!
冰……
安羽柒连滚带爬地跑到厨房,打开制冰机,还好,里面满满当当的。
“你在干什么?”
就在她恨不得钻进制冰机里时,背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安羽柒惊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冰块扔出去。
回过头看见陆洐之倚在门框上,她舒了口气。
“装点冰,有用。”
安羽柒现在脑子乱得很,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洐之眉头微拧了下,那后遗症来得猛烈,她脸红得不正常,就连脖子上都是绯tຊ红色。
看起来很不对劲?
“发烧了?”
是啊,她烧得快冒烟了,看不出来吗?
安羽柒咬着唇,不想理会他,一会热,一会儿酥,身子两股力量在打架,她觉得自个儿快成了筛子,嗓子有点发哑。
“对,我发烧了!”
陆洐之狠狠皱眉。
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再看着她因难受而泛红的眼尾,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躁意,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你喝酒了?”
“没有……”挣扎不开,此时安羽柒已是满头大汗,哀哀地哼哼两声,样子十分可怜,“没喝酒……”
心尖,微颤了下。
陆洐之盯着她比平时更加红艳的嘴唇,想着那唇的味道,他喉咙有点发紧干哑。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他身上那股子清冷的薄荷香味儿窜入鼻端,让安羽柒有些恍惚。
她微张着唇,一双本来就漂亮水润的眼睛,更加朦胧。连续两次因为这种事进医院,只会给人留下话柄——她只是脑子有点迷糊,不代表智商不在。
咧了咧嘴,安羽柒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真不用,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眸色微沉,陆洐之慢慢松开手,冷冽的眼里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黯芒。
“好,你是医生,自己看着办。”
再烧下去快烧成傻子了,安羽柒抿紧了唇,小声道谢。
“谢谢。”
看着她提着冰桶一瘸一拐地走上电梯。
陆洐之站在原地,冷眸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光芒转瞬滑过。
安羽柒上了楼,锁上房门,将冰块倒入浴缸,毫不犹豫踏入了进去。
再缓缓沉入水底。
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她的身体。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身体达到极限,她钻出水面,缓了几秒,再次深吸一口气沉了下去……如此反复了十多次,直至她的双唇失去了血色,身上的热气才终于消退。
紧接着就是冷。
安羽柒冷得上下牙齿直敲敲,身体打着颤,感觉自己这半条命都没了。
她挣扎着出了浴缸,全身都冻木了,裹上浴袍,那狼狈样儿,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袁浩!!!
这个畜牲,安羽柒从没有如此想杀人……
坐在地板上,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可随即小腹一阵疼痛袭来。
那痛来得又快又猛。
慢慢的,疼痛开始逐渐加剧,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不断撕裂着她的身体。
“噢……”
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安羽柒弯曲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但那疼痛却如同浪潮般,一浪接着一浪。
根本无法抵挡。
神智开始渐渐地涣散,周围一切像是被黑色的旋涡逐渐吞噬。
这是要死了吧。
死在这里,以这么狼狈的姿势,会不会太丢人现眼了。在最后一丝意识抽离前,安羽柒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要真死在这里,他这别墅恐怕就卖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