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娘会做衣服,您要是信得过,可以找我婆娘给您做,不收手工费,只要点剩下的布头就行。要是您信不过,也可以去镇上找裁缝做。这些加在一起,一共花了二两五钱银子,这是虎骨,这是剩下的银两,您点一下。”大山说得没有一丝隐瞒,表情憨憨的,语气憨憨的,明明是个壮汉,但是现在看来更像是个实诚的傻大个。叶闻溪打开布袋看了看,又看到放在板车上的那些东西,从布袋里面拿出一点碎银两。“多谢,辛苦了,这布匹就让你婆娘帮我做两身衣服吧,这点银两算是辛苦费。”
现在应该是上午十一点左右,虽然不知道他们去一趟县城需要多久,但想来在午饭之前应该是回不来的。
这样的话,也就不担心会有人随时来她这里。
看在这人也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叶闻溪决定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你过来,躺在这里,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叶闻溪指着自己在出门前铺好的稻草床。
重复两次后,野人乖乖躺下。
“闭上眼睛。”
这次,她只说了一次他就听懂了。
野人闭上眼后,叶闻溪搭上了他的脉。
这人的身体素质这么好?
体内气息一片混乱,多处瘀堵,筋脉也错乱,内脏受损,亏空严重。
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的原因,湿邪入侵,要是得不到好的治疗,最多不出半年,这身子就垮了。
看这人的骨骼脉络,应当是常年习武的。
以之前的身手来说,武功还不低。
居然受这么重的伤。
叶闻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始给他上麻药。
可能是没有了以往困扰自己的痛苦,野人很快就睡着了。
叶闻溪开始去除他身上的腐肉,然后迅速涂上止血生肌的药,又给他嘴里塞了几颗补元气的药。
拿出银针,唰唰唰几下就将他扎成刺猬。
虽然他的头发很脏,但叶闻溪还是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果不其然摸到一个肿块。
这就是导致他变傻的原因吧。
肿块要治也是能治,只不过时间需要的会比较长。
野人醒来后,发现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地方,警戒心极强的他立刻坐起身来。
这一动,就发现身体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低头一看,腰腹部包扎了不少白色绷带,尤其是腹部,从后背到前面,用白色绷带缠了好几道,最后在侧腰处打了个结。
“你醒了?这几天不要乱动,要等你身体上的伤口长好。”
叶闻溪递了几瓶药给他,叮嘱他这些该怎么用。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会怎样,就看他的造化了。
野人愣愣地接过,站起来后还将床铺整理了一下。
叶闻溪再进屋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
她也没多想,走了正好,要是让人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就算这男人是个傻的,那也会传出很多风言风语。
到了申时左右,村里传来一阵躁动,看样子是送老虎去镇上的人回来了。
叶闻溪坐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响,不多时,大山就悄悄来了这里。
“小大夫,小大夫,我来给您送钱来了。”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小大夫就告诉过他她住在哪儿。
这个时代因为农业发展缓慢,很多药材都无法种植,所以选择成为大夫的人也很少。
物以稀为贵,人更是。
这十里八村的也就两个大夫,一上门看诊,价格贵不说,态度还很高傲。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根本不会选择找大夫。
这个小大夫不仅给他们治伤,还不要诊费,大山决定要抱紧这条大粗腿。
叶闻溪的院子门破破烂烂,一根手指都能戳倒。
但是大山没有戳,就那样站在院子门口小声地喊着。
叶闻溪跑过来开了门,对于大山的礼貌很满意。
她把推车跟人一起迎了进来。
“小大夫,老虎一共卖了二百两,本来价格可以更高的,但是因为拿掉了虎骨,所以价格低了些。
镇上的米油都很贵,糙米涨到了二十文一斤,精米是五十文一斤,油是五百文一斤,我给您买了十斤糙米,五斤精米,油买了一斤,省省用应该可以吃三个月。
我们去得晚,铺子里已经没有肉了,只有一些野菜,这些做成米糊糊味道也还可以。
还有您要的成衣,县城里的衣服太贵了,而且我也不清楚您需要多大的,就做主买了布匹。
我婆娘会做衣服,您要是信得过,可以找我婆娘给您做,不收手工费,只要点剩下的布头就行。
要是您信不过,也可以去镇上找裁缝做。
这些加在一起,一共花了二两五钱银子,这是虎骨,这是剩下的银两,您点一下。”
大山说得没有一丝隐瞒,表情憨憨的,语气憨憨的,明明是个壮汉,但是现在看来更像是个实诚的傻大个。
叶闻溪打开布袋看了看,又看到放在板车上的那些东西,从布袋里面拿出一点碎银两。
“多谢,辛苦了,这布匹就让你婆娘帮我做两身衣服吧,这点银两算是辛苦费。”
大山摆手:“不要不要,这我可不要,小大夫你还是收着吧。”
叶闻溪的父母将她送到村里来的时候,虽然闹出的动静很大,但是村里看热闹的一般都是女人,男人们不是去镇上干活,就是到山里找食吃,所以他们大部分还都不认识叶闻溪。
只当是村子里新搬来的人。
毕竟他们这个村子虽然叫大王村,但是也是有不少搬来的外姓人在。
叶闻溪把银两塞到他怀里:“收着,跟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就是你喊的那个大傻子,他是个什么情况?”
“他啊?他是一年前里正在大王山旁边的那条河里捞起来的,那时候他身上的衣服都碎得看不出样子,在水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伤口都发白了。
里正心善,就找大夫帮他看了看,大夫说他身上都是刀伤,从悬崖上摔下来,沿着河流流到这里的,没死真是个奇迹。
不过因为药费太贵,里正付不起,所以也就看了那么一次,之后我们几个人就轮流照顾他。
结果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几个人打了一顿!”
大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十分的愤愤不平。
叶闻溪:“……”
好吧,能理解那种崩溃。
“后面我们又找大夫来看了看,大夫说他受到刺激变傻了,又傻又不会说话,村里就有小孩子欺负他,结果被他倒挂在树上晒了好几个小时,那些孩子的父母找村长评理,里正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赶出了村子。”
“那他现在住哪儿?”
大山指着山脚下一个茅草屋:“就是那儿,他人虽然傻了,但动手能力还不错,自己搭了一个小房子,一直睡在那里。饿了就去山上摘果子吃,不过因为现在荒年,果子早就没了,他也就只能扒树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