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似乎是在等他沐浴时,不小心睡着了……下意识往身边看去,柔软的锦被上空落落的。探出小手摸了摸,是凉的。哦——她忘记了,自打十年前,裴渡就保持着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的作息模式。浓密的睫羽颤了颤,水眸掠过一缕失望。还以为同床共枕第一晚,裴渡会等她睡醒呢。呸,江晚芍,你在想什么。清晨醒来,女子在男子怀抱里撒娇痴缠,二人甜蜜一阵后再起床,之后彼此束发挽髻什么的,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情节!
香肩粉嫩,没了阻隔,那抹能轻易摧毁他神志的玫瑰甜香,似乎愈发的浓烈。
顺着裴渡晦暗不明的视线看过来,江晚芍才注意到自己这“调皮”的小衫。
小脸红了红,半是羞半是恼的推他道。
“你快去沐浴,水我早就叫抱月备好了。”
二人耽误了太久,浴池里的水几乎要凉了。
不过裴渡丝毫不这么觉得,甚至想要这水更凉一些,好浇灭他心中愈演愈烈的燥意。
换好里衣回到卧房时,床上的小女人睡得正香。
走近一瞧,裴渡有几分哭笑不得。
江晚芍呼吸均匀,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只是怀中,牢牢抱着他那件紫色外袍。
裴渡驻足,敛眸静静瞧着她的睡颜。
纤长浓密的睫毛犹如鸦羽,在肌肤上投下浅浅的一层阴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勾起,成一抹甜甜的笑意。
如同一朵娇贵而迷人的花,静静绽放着,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分毫。
只是那件不安分的轻纱小衫又滑落了,锁骨之下,无限春光若隐若现。
裴渡黑眸暗了暗,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打算先把小女人怀中那件他的外袍抽出来。
芍儿的皮肤娇嫩无比,浑身上下的衣料,都是南方千里迢迢运来,最上好的锦缎。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小女人睡得香甜,不知不觉在他这外袍上蹭几下,白嫩的肌肤就会添上几道红痕。
裴渡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缓慢抬起,好半晌,终于一点点抽出自己的紫色锦袍。
“阿渡哥哥……”江晚芍忽然呢喃一声,接着翻了个身。
“明天要吃蜜炙鸠子……对,荔枝肉也要……”
她连眼睛都没睁开,砸吧咂吧小嘴,继续睡了过去。
裴渡眸中溢出一抹笑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芍儿,水晶虾饺要不要?”
“嗯嗯……”江晚芍模糊的应了一声。
裴渡盯着她看了半晌,眼里是浓墨似的化不开的情绪。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脸颊边停留了片刻,终究缓缓收回。
只是……他有件事不甚明晰。
芍儿就寝时,这纱裙到底要不要脱?
小女人翻身时,他已经瞧见了,纱裙在她手臂上压出了浅浅红痕。
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大人,思虑了好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果。
应是要脱的。
他灭了房中的烛火,只留下唯一一盏仅供照明。
昏暗的房间中,他轻轻伸手,指尖略微颤抖,将江晚芍身上的纱裙褪去。
在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之前,他将小女人塞进被中,仔细掖好被角。
拿过自己的外袍,大步离去。
出了江晚芍的院落,影卫的身影悄然出现。
“大人,谢锦书如何处理?”
“把手臂接上,扔回靖国公府。”
凛冽的寒风一吹,裴渡觉得浑身的燥意略微减轻。
今夜芍儿并未提及谢锦书,他……心中难免有些欢喜。
若是谢锦书废了,芍儿伤心之余,也难以向丞相交差。
“是。”影卫低低应了一声,消失在黑夜中。
………
“咣当”一声,不小的响动从外间传来。
榻上睡得香甜的江晚芍皱了皱眉,意识迷离的眨了眨眼。
视线慢慢聚焦于帷幔顶端的金镶玉装饰,她忽然想起什么。
昨夜,裴渡是宿在她这里的!
只是,自己似乎是在等他沐浴时,不小心睡着了……
下意识往身边看去,柔软的锦被上空落落的。
探出小手摸了摸,是凉的。
哦——她忘记了,自打十年前,裴渡就保持着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的作息模式。
浓密的睫羽颤了颤,水眸掠过一缕失望。
还以为同床共枕第一晚,裴渡会等她睡醒呢。
呸,江晚芍,你在想什么。
清晨醒来,女子在男子怀抱里撒娇痴缠,二人甜蜜一阵后再起床,之后彼此束发挽髻什么的,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情节!
至少在裴渡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伸了个懒腰,撑着身子坐起时,锦被滑落。
江晚芍才发觉自己身上十分的“清凉”。
白皙的小脸顿时就蒙上一层娇艳的粉,心跳砰砰砰的快了些。
哼,裴渡这个流氓,让他留宿时那般矜持,实际上……
自己的身材称得上不错吗?裴渡昨夜是否是把她抱在怀中入睡的?
她正绯红着一张小脸在榻上胡思乱想之时,抱月提着新换了银丝细炭的暖炉,脚步轻轻的进来了。
瞧见她的样子,抱月有些惊讶。
“王妃,您醒了,是太热了吗?您的脸很红。”
江知念摇了下头,勾着唇角问她。
“夫君是几时离开的?”
抱月昨晚值夜,不假思索道,“昨夜子时(约23点)。”
“什么?”
江晚芍本是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她,听罢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
“是子时,奴婢可以肯定。”
抱月有些疑惑,摸不清自家王妃在想什么。
难道是摄政王大人昨夜离开的太晚,惹了王妃不快?
江晚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沉默下来。
接着在整个被婢女们伺候着熟悉打扮的过程中,她都保持着这种诡异的沉默。
精致娇俏的小脸上,一会儿是若有所思,一会儿又变成了义愤填膺。
抱月摸不着头脑,默默递过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王妃,该喝药了。”
那是首席太医开出来的,利于江晚芍记忆恢复的汤药。
昨日喝这药的时候,向来怕苦的江晚芍,眼泪汪汪,以喝一口吃一个蜜饯的搭配,一炷香时间才喝完。
可是眼下,江晚芍一言不发的接过瓷碗,没用勺子,也没碰蜜饯。
抬碗,仰头,一饮而尽。
全程没有发出任何表示痛苦的声音,只是面部神情有些过于狰狞。
抱月在一旁心惊肉跳,连忙把蜜饯托盘往她手中递了递。
“王妃,您吃些蜜饯吧。”
江晚芍一把推开,绵软的语气透着诡异的沧桑。
“罢了,药再苦,也不如我心里苦。”
抱月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家王妃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忽然想起方才那个,慌慌张张来报信,还不小心在王妃门口狠狠摔了一跤的婢女。
“对了王妃,今早相府来报,靖国公爷已经安全到达府中,您不必太过担忧。”
江晚芍脚步微滞,这才想起来,昨夜父亲让她劝说裴渡放人,她却没做这件事。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她忘了。
在裴渡过于优越的男色面前,忘的彻彻底底。
那裴渡为何突然放人了?
江晚芍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
她的阿渡哥哥还是太善良了,不忍心对谢锦书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