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赖姨娘身边的丫鬟青青抱着我的腿哭求,说不想出去,要留在府里。我想着赖姐姐她刚出府,可能不习惯,有个熟人在身边伺候总是好的。就叫她先跟出去伺候一两个月,月例银子还从府里出。我也不熟悉她,您看继续叫她回府里伺候还是卖了她?”林如海喝一口汤:“卖了或者打发到庄子上去吧。”既然自己身边的钉子如今还在,要揪出此人,不如做排除法。章韵乘机道:“郎君,我能买田置屋吗?我一个女人,揣着大笔的银子就像稚子抱金过市,得换成实体的东西,我才有安全感。”
“姨娘,奴婢青青拜见姨娘。我是林府的丫鬟,往常在赖姨娘身边伺候,如今赖姨娘要归家了,请姨娘给奴婢重新派个差事吧!”
一tຊ言惊起千层浪。
赖姨娘瞪圆了眼睛,半晌红了眼眶:“青青,我虽……但对你,我自问从无苛待,你怎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舍我而去?”
青青哐哐磕头:“姨娘,你知道的……”
赖家两位嫂子深觉可惜。一个想着,这么漂亮的丫头能卖不少银子,卖了她,能买好几个粗使婆子伺候自己了。另一个想着,这么好看又能干的丫头,回头放了籍,说给自己那个傻兄弟做媳妇多好。
赖姨娘的面色一分分白下去。显然,她也知道跟她回去,青青可能面临什么。
章韵却在想,之前赖姨娘做的那些恶事,未必没有这位青青姑娘的帮忙。再说,临时把赖姨娘的丫鬟留在府里,要是被林如海知道了,误以为她对赖姨娘赶尽杀绝,属实得不偿失。
她权衡一下:“赖姨娘刚出去不习惯,你既是伺候惯的,想必她一时也离不了你。这样,你的契书还放在府里,你跟出去伺候一两个月,月例银子还从府里出。等赖姨娘调教好了新丫头你再回来。”
青青松一口气,连忙谢恩。
赖家两位大嫂撇撇嘴,到嘴的鸭子飞了,晦气!
赖姨娘不敢置信的看着章韵,慢慢的流下两行眼泪。
章韵还没忘了林如海的小馄饨。
等她到厨房的时候,肉馅配菜大锤都已经弄好了,她拌好馅料直接包。
等三个小菜弄好,馄饨煮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章韵伦伦酸胀的胳膊,嘱咐大锤:“你就在这吃,吃完烧桶水,今天咱们早点休息。”
大锤不放心:“天黑路滑,您一个人提的动吗?”
“能!”章韵提着食盒健步如飞。
两个厨娘讷讷道:“大锤,你是个有福气的,章姨娘别的不说,对你倒是真的好!”
大锤啪啪拍着胸脯,昂头道:“那还用说!我命好的嘞!”
林如海已经沐浴更衣,头发还未干,斜倚在榻上看书。
他见章韵进来,连忙起身:“天黑,你怎么拎着食盒?也不怕摔跤!”
章韵把饭菜取出来,摆到小几上,小葱花和麻椒油的香味儿四散开来。
她笑道:“天晚了,就叫大锤留在后厨吃饭烧水了。快吃,饿坏了吧?”
林如海拉她坐下:“辛苦了!我看家里伺候的人太少了,有些也不得用。你看要不要再买一些人回来?家里既然你管家,该发卖发卖,该买买。”
章韵喜笑颜开。终于能安插自己的人手了!顺便再买几个可用的,让他们在外面替自己做事,以后筹谋起来就方便的多。
前几天诬陷她的厨娘如今还在后厨。章韵每天吃饭都提心吊胆,生怕那厨娘一包老鼠药给自己送走了。今天去厨房,那厨娘阴森森的盯着她瞧,等她看过去她又调转了视线,好可怕!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忍了!
两人边吃边聊。
“今日赖姨娘身边的丫鬟青青抱着我的腿哭求,说不想出去,要留在府里。我想着赖姐姐她刚出府,可能不习惯,有个熟人在身边伺候总是好的。就叫她先跟出去伺候一两个月,月例银子还从府里出。我也不熟悉她,您看继续叫她回府里伺候还是卖了她?”
林如海喝一口汤:“卖了或者打发到庄子上去吧。”既然自己身边的钉子如今还在,要揪出此人,不如做排除法。
章韵乘机道:“郎君,我能买田置屋吗?我一个女人,揣着大笔的银子就像稚子抱金过市,得换成实体的东西,我才有安全感。”
林如海问:“你想买多少亩田地?”
“一亩水田多少钱?”
“上等十两,中等八两。具体看位置。”
“我有九百两,上等田只能买九十亩左右。”章韵边吃边算计:“在扬州买三十亩,在苏州买五十亩,还剩一百两应急。您看怎么样?”
林如海拿帕子擦了手,再漱漱口,笑道:“狡兔三窟啊?怎么还分开买?”
章韵笑道:“是呀,省的哪天你得了罪人,人家把我们一锅端了。我分开买,以后你可以跟我跑路去苏州,到时候我养你!”
林如海一愣,笑道:“原则上,妾不能买田置屋,本来想要你求我来着。如今你要养我,我感动的不得了,怎么着都要把事情给你办成喽。既然你资金不足,不如先在一个地方买。我看湖州不错,良田阡陌,江南水乡。”
“好!听郎君的!”能买田,章韵乐得见牙不见眼。语气就更加谄媚了。
林如海忍不住捏她的脸颊:“小狐狸!”
章韵勾住他的腰带,媚声道:“郎君,要不要来洗个鸳鸯浴呀?”
林如海忍笑:“让我缓缓,再不节制,要死在你身上了。”
章韵踮脚亲亲他的唇角:“那郎君好好歇歇,可别跑出去喝花酒了。”
大锤熏了蚊子,换了床帐,又放了两个佛手香熏着。章韵回去的时候,她已经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整个小院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她看见章韵便笑:“姨娘回来啦,快去洗漱吧,水温正好呢!算了,我给你搓背,这几天我不在,你都邋遢死了吧?”
“可不!”章韵眯眼趴在浴桶边上,大锤拿着彩绘陶搓石给她搓背。
两人瞎聊。
“赖姨娘被接走了,明儿梅姨娘也要走了,就剩了咱们。姨娘,咱们怎么办呀?你家三弟人怎么样?要不咱们投奔他去?”
章韵笑了:“他才十一岁,自己都养不活,怎么管咱们?”
她想了想,又道:“我进府那年他九岁,倒还挺好,母亲分给他的肉和鸡蛋,他总会偷偷给我留一点。就是贪玩的很,上午在学里上学,下午已经在河里抓鱼了。我骂他,他就说抓鱼给我熬汤补身子。”
大锤听的有趣,笑道:“你就说鱼汤你有没有喝吧?”
章韵笑了:“喝,怎么不喝?找个僻静的地方煮了,我能喝一大罐!后来因为他偷盐,被母亲发现,鱼汤也就没了!”
章韵虽然不是原主,想起这些模糊的记忆,不免也有几分怅然:“已经三年没见,谁知道他长成了什么样!”
原主倒是托府里的采买打探过,左不过照常读书,再加一条和家里吵架,和两个兄长打架。
听着浑的很!
章韵主仆俩这边念叨,那边章家果然在吵架。
章家老大咬牙切齿,怪父亲签了断亲书。以后没地儿打秋风了。就算她被赶出府,再想卖她,也名不正言不顺。
章秀才躺在藤椅上,胸口剧烈起伏:“那混账用你们的性命要挟我!我能不签吗?”
章家老二冷哼:“哪怕掌掴林大人,左不过挨顿打,蹲几天大牢,姓林的还能弄死我们不成?父亲也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就被唬住了?”
章秀才道:“你猜她说什么?”
章家其他人好奇:“说什么?”
“她说,林大人在查案,刚拿到证据就被章家刺杀。”
“刺杀?”众人惊呼。
章家老二冷哼:“贱丫头!她倒长本事了!这是要把咱们打成乱民贼子啊!”
章秀才咳嗽两声:“咳,她和以往不同了!既然断了亲,往后离她远点。我今日才知道,她原是个狠辣无情的!”
章家老二急了:“那我用什么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