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禹轻笑出声。他凝视着沈锦书的眼睛,握着火把拱手,“多谢沈姑娘信任。”沈锦书心想,倒也不是她有多信任这个男人,主要是这北上的行程忽然要南下,必须得告诉这男人一声人家才肯配合嘛。沈锦书微笑着指了指官道那边,“那,我们回去?”赵桓禹点头。他护着沈锦书,从密林回到队伍之中。见两人回来,华阳公主探出车窗关切地问,“没事了吧沈姑娘?”沈锦书微笑回答,“多谢公主关心,我没事了,我们可以启程了。”公主应了一声,沈锦书行礼后回到自已马车里。
周玉珠抬头看着华阳公主,借着夜色遮掩了自已眼眸中的狠毒。
这个仗着权势不把她这个姑姐放在眼中的女人,不配拥有幸福!
她挤出微笑,装作听话的样子含笑看着华阳公主。
“公主说得是,是我误会了沈姑娘,我以后定不会再胡说了。”
……
此刻密林之中。
赵桓禹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剑披荆斩棘,为沈锦书开路。
他走过的地方,齐腰深的荒草全部被清除,留给沈锦书的是一条宽敞便于行走的路。
沈锦书看着这个男人挺拔的肩背,不由弯起嘴角。
这人毒舌归毒舌,很多时候还是挺可靠的。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赵桓禹停下来,指着右手边的荒草丛对沈锦书说,“就那儿吧,快去。”
他举着火把照亮了那个地方,又说,“我给你照着路,等你过去了我再走远一点背对你。”
沈锦书点头。
反正已经来了,顺便解决一下也挺好,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尿频不尿频,万一这会儿不上厕所,等会儿又喊队伍停下来等她如厕,那可就丢人了。
沈锦书拨开草丛走进里面。
赵桓禹见她站定,便举着火把转身背对着她,往远一点的方向走去。
沈锦书窸窸窣窣解开衣裳。
完事以后,她整理好衣衫,借着微弱的光芒走向赵桓禹。
赵桓禹听到脚步声,惊讶地回头看着她,“这么快?”
她背着手笑眯眯地说,“嗯,其实我没有肚子疼,掩人耳目罢了。”
赵桓禹微怔。
下一刻,他蓦地挺直脊梁,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他低声问沈锦书,“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偷偷告诉我?”
沈锦书点头,低声说,“等会儿前面若有那合适的岔路口,你们就悄悄调转方向,往江南去。”
赵桓禹瞳孔紧缩,“江南?你是说大宝在江南?”
沈锦书点头。
赵桓禹一瞬间明白过来,他嗓音凝重,“你故意说北上,是想迷惑有些人?”
沈锦书再次点头。
赵桓禹沉默一瞬,眼里染上了杀气,“所以,四年前真的是她故意弄丢了大宝?沈姑娘,你是不是有证据?”
沈锦书叹气,摇头说,“没有,我没有真凭实据,否则我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拿出证据让公主驸马把她抓起来不就好了?”
赵桓禹盯着她,“那沈姑娘为何笃定是她弄丢了大宝?”
沈锦书坦然道,“因为我能确定,招娣是她的亲生女儿。”
“!”
赵桓禹蓦地睁大眼睛,错愕极了!
那个叫招娣的冒牌货,竟然是周玉珠的亲生女儿?
也就是说,周玉珠故意弄丢了堂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大宝,如今又想把她自已生的贱种送给一无所知的堂姐养,享受郡主荣光?
简直……
其心可诛!
罪该万死!
赵桓禹努力克制着眉眼里的杀气,“沈姑娘之前为何不当众揭穿周玉珠和招娣的关系?”
沈锦书无奈摊手,“世子爷,招娣和周玉珠的母女关系并不能成为周玉珠的罪证,我就算当场让周玉珠吃下血脉果证实她和招娣是亲生母女,她也能狡辩说她只是不忍心见公主日日思念女儿泪湿衣襟才忍痛把自已的女儿赔给公主承欢膝下,她一口咬定她是一片好心,你们又如何能定她的罪?”
赵桓禹皱紧眉头,被恶心坏了。
沈锦书挑眉,“你看,你听着都被恶心到了,若换成公主呢?在她没有找回亲生女儿的情况下,周玉珠还如此恶心她,她会不会怒急攻心?所以我思虑之下,没有提前揭穿,等咱们帮公主找回了大宝,到时候无论周玉珠怎么恶心她,她都能坦然应对,再不用担心投鼠忌器,你说是不是?”
赵桓禹抿紧嘴唇盯着沈锦书。
好半晌,他才艰难点了头。
他低头抚着手中的剑,眼神肃杀。
“一想到那贱人故意弄丢大宝,害大宝吃了四年苦头,我就恨不得立刻削去她的脑袋!”
他用力克制着心中怒火,闭上眼睛。
“可是你说得对,大宝在周玉珠和她同伙手里,我们得先保证大宝的安危,不能因为这贱人累及大宝的性命。”
他强迫自已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睛时,他眼里已无杀气戾气,平静无波。
他问沈锦书,“周玉珠和招娣的关系,你暂时不打算告诉堂姐和姐夫是么?”
沈锦书点头,“是,他们知道了真相必然心痛愤怒无法掩饰情绪,而你不一样,你有大将之风嘛,泰山崩于前你也能面色不改,一路有你帮我打配合,我们俩都轻松很多。”
赵桓禹轻笑出声。
他凝视着沈锦书的眼睛,握着火把拱手,“多谢沈姑娘信任。”
沈锦书心想,倒也不是她有多信任这个男人,主要是这北上的行程忽然要南下,必须得告诉这男人一声人家才肯配合嘛。
沈锦书微笑着指了指官道那边,“那,我们回去?”
赵桓禹点头。
他护着沈锦书,从密林回到队伍之中。
见两人回来,华阳公主探出车窗关切地问,“没事了吧沈姑娘?”
沈锦书微笑回答,“多谢公主关心,我没事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公主应了一声,沈锦书行礼后回到自已马车里。
赵桓禹也翻身上马。
握紧缰绳的他,淡淡瞥了一眼周玉珠的马车。
沈锦书无权无势又是个外人,自然没法动驸马的姐姐周玉珠,他不一样,这支队伍是他负责统率,等到了下一个集镇,他就去弄点蒙汗药悄悄给周玉珠吃下。
呵,防止这个女人搞事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让这女人一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赵桓禹目视前方,抬手一挥,队伍又再次往前行驶。
一刻钟后,他们抵达了三岔路口。
赵桓禹打马上前,看了一眼北上的那条路,他朝身后侍卫们挥手示意大家跟他往南下的那条路绕过去。
侍卫们有些惊讶,“世子——”
赵桓禹抬手竖在嘴唇上,示意所有人噤声。
侍卫们虽然纳闷不解,但都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跟着赵桓禹往另一条道走去。
于是,原本打算北上的队伍,在这深夜之中忽然改了道,往南下而去。
马车里,昏昏欲睡的周玉珠对此一无所知,她还在等着看沈锦书的笑话,看沈锦书找不到大宝要如何收场。
半夜时,队伍抵达了下一个集镇。
赵桓禹来到心腹赵武身边,低声吩咐赵武,“立刻去找个药铺,买十包蒙汗药来。”
赵武闻言惊诧地望着他,“十包?这么多?世子爷您莫非是嫌路上太无趣,想带我们去猎杀老虎大狗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