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陈嬷嬷以下犯上,拉下去,杖责二十!”外面几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拉着陈嬷嬷就走,陈嬷嬷甩开她们的手。“我自己会走!”又坦然冲萧玉和谢谨行了一礼,率先往院外走。萧玉眉心一跳,杖责二十,她年纪大了,如何受得了二十杖?这是要陈嬷嬷的命啊!“慢着!”萧玉厉喝一声,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陈嬷嬷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就算念在太妃的面子上,也不应该为难她!钱侧妃才刚刚进府,就要见血,恐怕也不是件好事!”
陈嬷嬷心一横,站了出来。
“钱侧妃刚进府,这掌手权便要交到她手上,王爷,您让王妃以后如何自处?若是太妃活着,断不能让妾室掌了王府,这是不兴之兆啊!”
谢谨脸色一沉,走到一旁坐下,眼睛直盯着陈嬷嬷,陈嬷嬷丝毫不惧,脊背挺得很直,不吭不卑地站着。
钱素素极有眼色地站在他身旁,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阴阳怪气地挑火。
“想来这就是陈嬷嬷吧?我虽为侧妃怎么了,难道就掌不得家吗?这瑞王府可不是你一个老嬷嬷说了算吧?王妃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老刁奴还要越过王爷去吗?”
陈嬷嬷轻笑一声,脸上尽是对她的讥讽。
“一个妾室而已,王爷抬举你,才给你了自称的特权,你自己若是懂规矩之人,便不会如此张扬,在府里你可以仗着王爷的宠爱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若是在府外还如此,平白让人看了瑞王府的笑话,说不得还会为王府招来祸端,王爷要以大局为重,万不能因为一个妾室乱了尊卑身份。”
“够了!”
谢谨脸色铁青,“啪”地一拍桌子,疾言厉色。
“陈嬷嬷,别以为你是王府的老人,本王便由着你,你如此胆大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以下犯上,竟管起本王来了?”
陈嬷嬷见谢谨丝毫听不进去自己的忠言,缓缓跪下,痛心疾首,对萧玉频频给她使眼色也视若无睹。
“王爷,老奴老了,自太妃去世,老奴便为王爷操持后院,等着王妃嫁进来,可自大婚后,王爷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对王妃一改往日态度,连行事也越发离谱,若说王妃对不起您,可老奴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王妃有没有不贞我岂会看不出来?老奴私下里也劝过王爷珍惜眼前人,次次都被王爷喝斥,老奴最后再劝王爷一次,请王爷以瑞王府为重!”
这一番话说得情深意重,连萧玉听了都觉得心酸不已,她还不知陈嬷嬷私下里竟劝过谢谨,看来陈嬷嬷是真心希望瑞王府好,希望谢谨好的。
只可惜,谢谨不会听她一个老嬷嬷的话。
“你真以为自己劳苦功高,又抬出太妃,本王便不会治你的罪?”
陈嬷嬷淡淡一笑。
“王爷若觉得老奴有罪,老奴无话可说!”
“来人!陈嬷嬷以下犯上,拉下去,杖责二十!”
外面几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拉着陈嬷嬷就走,陈嬷嬷甩开她们的手。
“我自己会走!”
又坦然冲萧玉和谢谨行了一礼,率先往院外走。
萧玉眉心一跳,杖责二十,她年纪大了,如何受得了二十杖?这是要陈嬷嬷的命啊!
“慢着!”
萧玉厉喝一声,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陈嬷嬷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就算念在太妃的面子上,也不应该为难她!钱侧妃才刚刚进府,就要见血,恐怕也不是件好事!”
钱素素眼风一扫,见萧玉盯着自己,身上弥漫的气势无端令她一滞,萧玉有意无意地将她拖下水,就是想让她向谢谨求情,若是不求,这死老婆子实在可恶,于是,她眼珠转了几转,伸手在谢谨的肩膀上轻捏。
“王爷消消气,王妃说得对,臣妾刚进门就见血,确实不吉利,不如就关她几天,不给她吃喝,看看她还有没有力气说这说那!王爷觉得如何?”
萧玉心里冷笑,不吃不喝关几天,也真亏她想得出来!陈嬷嬷不待见她,她就要变相地让陈嬷嬷的命!这钱素素的心不仅狠,还十分恶毒!
谢谨却缓了面色。
“既然素素开口,那便听你的!”
可陈嬷嬷却怒视着钱素素!
“像这等心思恶毒的女人,王爷还视若珍宝,她就是个搅家精,早晚这瑞王府要败在她手里!”
钱素素脸色一变。
“真不识抬举,我为你求情你还不领情,那我便不求了!王爷看着办好了!这老刁奴一点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真是该打一顿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谢谨也觉得陈嬷嬷今日实在太过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按侧妃说的办!杖十赶出去!”
“王爷……”
萧玉还想说什么,但被陈嬷嬷阻止了。
“王妃不用再为老奴求情,老奴这一辈子都在王府,如今老了,却被赶出府去,实在没脸去见太妃,不如就让老奴自生自灭吧!老奴若还留有一口气,倒要看看,王爷这番做派,瑞王府会走上一条什么路!等老奴亲眼看了,才能去地下向太妃汇报!”
谢谨闻言,咬了咬牙!萧玉防他再怒,赶紧接上陈嬷嬷的话。
“陈嬷嬷,您这又是何苦呢!”
最终,陈嬷嬷被打了十板子,赶出了王府,萧玉不忍心,让玉颜找人给她救治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
若说府里谁与陈嬷嬷的关系最好,自是元嬷嬷无疑,元嬷嬷还是谢谨的奶嬷嬷,听说陈嬷嬷被赶出了府,自是气不过,便去找谢谨理论,没见到谢谨,却见到了钱素素。
钱素素翘着刚做好的指甲,漫不经心,才打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这府里还真是一个两个地,尽是些老刁奴!仗着自己是伺候过玉太妃的,便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她钱素素就要让她们知道知道,谁才是瑞王府真正的主子!
“元嬷嬷找王爷有什么事呀?不巧,王爷刚出府。”
因着陈嬷嬷的事,元嬷嬷自然对钱素素没什么好脸色。
“既然王爷不在,老奴就告退了!”
钱素素粲然一笑,起身拦住了元嬷嬷。
“嬷嬷莫气,您是王爷的奶嬷嬷,按理说王爷敬重您,我也一样,您可不能和陈嬷嬷一样,看不清府里的形势,总要与王爷对着干,王爷能不生气吗?”
元嬷嬷冷笑一声。
“钱侧妃说笑了,老奴不敢担这‘敬重’两字,说到底,老奴就算奶大了王爷,那也是奴,可不敢自抬身份。”
元嬷嬷一语双关,钱素素又怎么听不说出来,这是含沙射影自己呢!可她没在意,脸上的笑越发灿烂。
“元嬷嬷说的是,如今这掌家权王爷给了我,唉!我倒是有些犯愁,很多事还不甚清楚,不知元嬷嬷可能为我解惑?”
“钱侧妃言重了,以前王府后院都是陈嬷嬷处理一概事务,王妃来后,便由王妃执掌中馈,钱侧妃要请教,也应当找陈嬷嬷或王妃。”
钱素素慢慢转至软榻上坐下,屋子里的炭火放得足足的,熏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这天寒地冻地,陈嬷嬷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元嬷嬷,我也不想跟你绕圈子,听说你手上还管着玉太妃的小私库,如今我既掌了家,就要将它收进公中,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