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时静芸轻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继而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封敬阳肩上,脑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俨然一副睡得舒服了不愿意挪动的样子。母亲放下了手,纠结地站在原地。“我把她送回去就走。”封敬阳说道。母亲想了想,还是往边上挪了一步,让开了路,目光还是有些担忧地落在时静芸身上。“好吧......真是麻烦你了啊小封。”封敬阳点一点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时静芸屋内,弯着腰将她稳稳地放在床榻之上,要起身的时候却被她攥住了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方才静芸......时静芸让我陪她看书。”
封敬阳解释道,“她睡着了,我把她送回屋。”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小封......”
母亲讪笑两声,却没让路,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在封敬阳怀里睡得正香的时静芸,提议道:“要不你还是把小芸放下来,我把她扶进去吧。”
封敬阳看出时静芸母亲眼中若有似无的戒备之意,点了点头,微微躬身就准备将时静芸放下。
母亲也伸手过来搭上时静芸的胳膊,却被时静芸抬手挥开了——
“别动我......”
时静芸轻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继而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封敬阳肩上,脑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俨然一副睡得舒服了不愿意挪动的样子。
母亲放下了手,纠结地站在原地。
“我把她送回去就走。”封敬阳说道。
母亲想了想,还是往边上挪了一步,让开了路,目光还是有些担忧地落在时静芸身上。
“好吧......真是麻烦你了啊小封。”
封敬阳点一点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时静芸屋内,弯着腰将她稳稳地放在床榻之上,要起身的时候却被她攥住了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毫无防备之下,封敬阳整个人几乎跌在她身上,唇瓣直接擦过时静芸的脸颊。
封敬阳先是一愣,而后有些局促地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抬眼看她,疑惑道:“时静芸?”
时静芸紧闭着双眼,睫毛却微微颤抖着,好似做了什么噩梦一般,呓语着:“阿阳......”
封敬阳浑身一僵。
从前与时静芸谈对象的时候,每当两人遇到意见分歧,时静芸使小性子、不愿意妥协让步的时候,就会一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一边用自己无辜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亲昵地喊着他......
而他确实也会因着时静芸的撒娇让步。
封敬阳还来不及反应,就觉时静芸的手好似作乱一般,又攀上了他的脖颈,再次唤道:“封敬阳......”
许是晚饭前时静芸洗过了澡,封敬阳贴在她身侧总是能闻见发丝脖颈处的肥皂清香。
眼见面前人不安的睡颜,封敬阳却不敢再看。
他撇过脸去,深吸了一口气,眼见时静芸放在床头的已经叠好的被褥,迅速起身摊开被褥往时静芸身上一盖,而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再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也丝毫没注意到这被褥连时静芸的脑袋都给蒙住了。
封敬阳将时静芸的房门轻轻关上,一转身就看见时静芸的母亲在边上站着。
看见封敬阳出来,她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讪笑道:“小封,你出来了啊,那你早点休息吧,阿姨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一早醒来发觉已经躺在自己床上的时静芸还有些茫然,不过往窗外一看,倒是也该准备出门了。
时静芸吃了碗稀得像米汤的白粥,上工去了。
她正准备给玉米苗浇水,就看见谭青云隔着大老远的就跑过来。
“呀,这不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吗?这么早就上工啦。”
谭青云故作惊讶地捂了捂嘴,随后故意抬高音量道:“听说你那个封老师被赶出来后就去你们家住了,在牛棚里如胶似漆的,怎么你们不请假多待上几日呢?”
果不其然,谭青云说完这话后,周围几个正在干活的村民抬眼悄悄地往时静芸这边瞧。
时静芸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没吭声,拿起水桶给玉米苗浇水。
腹诽着,要不说谭青云能当这么久温清清的疯狗,被温清清看重,那也是有些本事的。
昨天刚吃过亏狼狈而逃,今天就翘着尾巴继续嘲讽她了,这份好心态实在是难得。
“时静芸,哑巴了?”
见时静芸没开口,谭青云非但没收敛,还更起劲了。
她将双臂抱在胸前,冲时静芸扬了扬下巴,“不会是他怕真的会真的会丢掉工作吧?还是说你们......刚在一起就感情不和了?”
时静芸没急着回她,慢悠悠地浇完了两桶水才抬头对她道:“谭青云,你这么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呗。
你又不是第一天下乡,不会连去村小学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吧?”
“我去找他做什么!”谭青云一下子就恼了。
这个时代性别观念很重,男女之间单独说些话被人看见了,都会被传闲话。
时静芸没搭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拿起手边水桶走到另一株玉米苗旁浇水。
“喂,时静芸,我跟你说话呢!”
谭青云见她如此冷静,自己倒是越来越急了,从时静芸的左手臂那快步走到右手边,说道:“我说,其实你内心应该很慌张吧?
你们现在还没领证,万一那个封老师突然反悔了呢?”
说着,她上下扫了一眼时静芸,贬低道:“毕竟人家是小学老师,前途一片光明,何必沾上你这么个出身不好的?我看你啊,真是个祸害——啊!”
谭青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泼了一脸的水。
时静芸将手中剩的半桶水都泼在了她脸上。
谭青云的衣服湿得并不是很多,可却像是刚洗过头一般,脸颊还直往下淌水。
“时静芸,你竟然又拿水泼我!”谭青云惊叫出声,抬手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
“我看昨天那瓢水没泼你身上,实在是可惜。”
时静芸说着,厉色道:“就该让你学会什么叫好好说话!”
“这里那么多人,你居然也敢动手?!”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她就是笃定了时静芸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发生冲突,这才来挑衅的。
“大家都看着呢......”
谭青云说着,突然噤了声。
她扭头看了一圈,就发觉刚才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这边的围观群众都低下头专心干活了。
“谁看着了?”时静芸好笑地看着她。
谭青云说话不好听,脾气又有些暴躁,一些村民对此也是议论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与他们无关,他们自然不想为了谭青云出头惹得一身腥。
“时静芸,你——”
谭青云被激怒,话都说不利索,昨天才让她丢脸,今tຊ天居然还被泼了一身水。
越想越气,她大喊一句:“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说着,谭青云抬起双臂就要去抓时静芸的胳膊。
时静芸手上还攥着挑水用的木桶,正要伸手将谭青云推开——
却有人比她更快!
一把锄头突然横在二人之中,阻拦住了谭青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