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您与帝君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误会?共枕千年,彼此了解如斯,哪会有什么误会?无非是倦了,冷了,乏了,腻了。再长的情,终也不抵光阴的消磨。沈妙怔怔离开了。走到林边,她终是压不住心头刀绞般的痛楚,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沾满了她素白的罗裙。她一步步朝着忘忧宫走,如一截没了魂灵的枯木。仙人结缘,许以来生。她当年和燕北琛结缘时,对着天
燕北琛说得如此不容置疑,沈妙的心已是凉了半截。
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紧:“我父一生征战无数,一片铁血丹心,岂会与魔族有染?恳请帝君派人彻查此事!”
“好。”燕北琛面冷如冰,沉声开口,“就让你那义兄郎殇去查,他若敢对苏烈有半点袒护,同罪论处!”
燕北琛拂袖而走,留下沈妙心乱如麻。
此事若稍有差池,则苏氏一脉灰飞烟灭。
沈妙坐立不安,无法入眠。
她起身散心,竟莫名走到月老阁。
迟疑片刻,沈妙踏入月老阁。
月老半睡半醒间瞥见沈妙的身影,惊得翻身坐起,忙不迭见礼:“帝后……”
沈妙微微抬手:“不必多礼。我来是想请月老解惑。”
月老恭敬点头:“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妙举起右手,露出皓腕上系着一根红线。
那红线竟如蚕丝般孱弱,仿佛下一瞬便会寸寸断裂。
这红线不过半尺,系着的却是她和燕北琛的姻缘。
情深,则光华夺目;情浅,则黯淡无光。
沈妙垂眸,目光定在那早已灰暗的红线上:“月老,你说……为何会如此?”
月老却只是道:“缘起缘灭,只能听天命,顺天意……”
沈妙摇头:“月老,你并未解我的惑。”
月老见她眼眸微红,不忍道:“这不是惑,乃是结。帝后,您与帝君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共枕千年,彼此了解如斯,哪会有什么误会?
无非是倦了,冷了,乏了,腻了。
再长的情,终也不抵光阴的消磨。
沈妙怔怔离开了。
走到林边,她终是压不住心头刀绞般的痛楚,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沾满了她素白的罗裙。
她一步步朝着忘忧宫走,如一截没了魂灵的枯木。
仙人结缘,许以来生。
她当年和燕北琛结缘时,对着天地许上了所有,换这一份抵死情深。
如今失了情,也难怪仙魂要散去……
“九儿,九儿!”一道声音遥遥传来。
沈妙回过神,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天边而来,却是义兄郎殇。
郎殇乘仙鹤而来,目光焦灼,一见她就道。
“九儿,帝君忌惮苏家势大,栽赃义父与魔族有染。铁了心要灭苏氏一脉,你且速速随我离开这仙宫,若留在此地,恐也会被燕北琛所害!”
沈妙一怔,连连摇头,只觉难以置信:“燕北琛若真想灭苏氏一脉,又怎会派你去查此事……”
郎殇急切打断她的话:“如今的燕北琛,早已不是那个大荒之地的被废储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我拿到手的证据全是苏家谋反铁证。九儿,趁暗卫还未发觉,快同我走!”
他牵住沈妙的手就想把她带上仙鹤,就在此时,四周突然亮如白昼。
沈妙脸色煞白,这才发觉手持仙器的暗卫已将此地团团围住。
“九儿,走——”
郎殇拼命将沈妙推上仙鹤。
然而话音未落,一柄利剑从天际而来,穿透郎殇胸口。
剑上寒芒震荡仙魂,那是燕北琛的万诛剑。
当初郎殇用万古白木,造出了这世间唯一一把能诛仙的万诛剑,赠予燕北琛。
燕北琛凭着此剑,从大荒之地杀回仙宫,成为一代帝君。
如今,这剑却刺进了郎殇的胸膛。
“不——!”
沈妙满手皆是郎殇的血,那血如此滚烫,一如郎殇曾经的满腔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