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翠儿打断,她步履匆匆来报,说王婉已朝着长廊走来。桑瑜顺着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襦裙,裙摆随风摇曳的王婉朝着自己走来,她一脸堆笑。桑瑜顺手倒了一杯茶,推到王婉的身边,又温和屏退了下人,房间偌大的长廊,只剩下她和王婉。“表妹,顶着这么冷的天,特意来找我?是把老夫人的话都忘到耳后了吗?”“嫂嫂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桑瑜直白的说道:“这次来,演的哪出苦肉计?”王婉用帕子捂住嘴,轻声笑着:“嫂嫂这说的又是哪里话?”
如今的京都,刚刚变了一番天。
先帝数日后驾崩,由他钦定的大皇子李宽继了位。
京都众大臣,尤其是参与皇储之争的,只要是曾经支持大皇子的,都被安插在京都重要官位上,要命的是那些反对者,有些被安插了莫须有的罪名,有的流放,有些斩首。
而桑家在这场皇储之争中,保持了中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但就是这种态度,更让新皇忌惮,桑家为了扭转局面,因连年战事国库亏空,桑家主动上缴家产一半,这才得了片刻喘息机会。
沈棣因为掌握密侦司,侦查朝中官员言行,搜罗官员犯罪证据重获新皇重用与信任,新皇利用这些证据驾驭臣子,很快便稳定朝局。
沈府内,桑瑜立在长廊,眺望远方,如今的京都,因数日的大雪,更是煞白一片。
她转身回到圆桌旁,手里不断地摩挲茶壶盖,似有心事。
思绪被翠儿打断,她步履匆匆来报,说王婉已朝着长廊走来。
桑瑜顺着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襦裙,裙摆随风摇曳的王婉朝着自己走来,她一脸堆笑。
桑瑜顺手倒了一杯茶,推到王婉的身边,又温和屏退了下人,房间偌大的长廊,只剩下她和王婉。
“表妹,顶着这么冷的天,特意来找我?是把老夫人的话都忘到耳后了吗?”
“嫂嫂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桑瑜直白的说道:“这次来,演的哪出苦肉计?”
王婉用帕子捂住嘴,轻声笑着:“嫂嫂这说的又是哪里话?”
桑瑜盯着王婉,她果真是合内宅,精于算计,明明是她来找自己,却反倒等自己开口决断似的。
终于,她开门见山说道:“你喜欢沈棣,何不直接点,一击致命,这深宅我并不喜欢,让给你又何妨。”
桑瑜乃京都名医,自从一道圣旨,她嫁给沈棣后,恪守礼数,已然很久没有外出行医,这样的深宅,她早已厌倦,桑家半数家产只换来片刻喘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这段关系要快刀斩乱麻。
王婉没想到桑瑜会这么直接,想着之前她一直不拆穿自己,原来她内心早已有了想要离开的心思,那这就好办了。
她道:“若是表嫂想要离开,婉儿倒是可以帮上一把。”
桑瑜一边看她,一边沉思,接着道:“王婉我知你是什么样的人,还记得十年前吗?沈棣母亲之死是谁下的毒,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沈棣至今都没查出来,倘若我也是死在此毒之下...估计也必当场殒命。”
王婉听后,身子微微颤抖,她稳定心神,平静道:“表哥至今还没查出来吗?”
桑瑜叹息:“难查的很,估计再来一次,沈棣也不一定能查的出来。”
王婉闻言笑了起来。
瞅着表哥维护桑瑜的样子,肯定是喜欢的,即使自己用计谋迫使桑瑜离开,也消除不了桑瑜在表哥心中的位置,她想让表哥心中有她,那这个人就必须消失,像当年毒死沈棣母亲那样,故技重施,毒死桑瑜!
桑瑜本来并不知道王婉就是毒杀沈棣母亲的凶手,但在十年前的沈家,谁又能这么亲近的自由出入沈棣母前的房间,她心中也有疑惑,沈家除了祖母、公公和沈棣,其余就是丫鬟仆人,没有利益之争,为何要毒杀婆婆,就是西塞尔,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也只是单纯喜欢公公,断不会下毒,那就只剩下这个爱慕沈棣的表妹了。
也许当年沈棣母亲做了什么事情,刺激王婉下毒,但这也只是猜测。
王婉继续与桑瑜说笑,道:“归家这么久了,倒是曾未与表嫂用过膳,今日表哥不在,我刚刚特意来找表嫂,正是为了此事。”
桑瑜打量着她,还算聪明,一点就通,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平静道:“表妹约饭,哪有不赴约的道理。”
“那就说定了,我会让仆人备好晚膳送到表嫂房内。”
桑瑜望着转身离去的王婉,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她又要下毒,下毒后她又准备如何脱身。
桑瑜起身走到长廊柱子前,往后一倚:“翠儿,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过度紧张tຊ。”
翠儿若有所思,在沈府能发生什么事,只要王婉不作妖。
......
到了掌灯时分,王婉已经命仆人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满满一桌子,还上了美酒。
桑瑜顺从着来到桌前,看着这一桌子菜,又回想起沈棣那晚从明幽馆带自己回来,在马背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的试探起来。
此时翠儿已经在去密侦司的路上了。
到了密侦司,她便把桑瑜的话带给沈棣,说小姐在家等他用晚膳,让他今晚务必回去。
沈棣之前还因为表妹落水的事生气着,正逢新皇继位,他已借口好几日没有回去了,他心想着夫人低头了,他也得顺着台阶下才是,连忙交代几句便打马回家中。
桑瑜在饭前已经服用了解毒丹。
此刻,她只需要把这些精细佳肴、浓汤香茶的都吃上一遍。
还真别说,王婉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要不是这心眼有点坏,娶回去做个夫人也不错。
桑瑜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的过程中,还瞥了一眼王婉,见她不动筷,只是喝浓茶,便轻声道:“表妹也吃啊,我一人吃,多没有礼数啊。”
王婉象征性的拿起筷子夹菜,但始终没有碰绿豆糕。
难道毒下在绿豆糕里了,桑瑜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王婉,王婉声称自己不喜欢绿豆糕。
桑瑜算着时间,估摸着沈棣应该到了,她拿起绿豆糕吃了起来,然后按照沈棣之前描述他母亲中毒的样子晕倒在桌上。
王婉见桑瑜晕倒了,以为是毒发了,刚到门口,便撞上回来的沈棣,翠儿看到倒在桌上的桑瑜,忙急声道:“小姐,你是中毒了吗?小姐,你快醒醒。”
沈棣看着趴在桌上的桑瑜,中毒症状和她母亲当年一样,他猩红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王婉,浑身充满肃杀之气:“我怎么没想到呢,当年怎么就把你给排除在外呢!”
王婉吓得连连摇头,她没想到表哥这个时候会回来,她哭着道:“不是的,表哥,你听我说。”
沈棣拔剑抵着她的脖颈,怒吼道:“表妹,你能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形吗?”
翠儿用事先准备好的银针,每道菜都检验一遍,大声道:“少爷,是绿豆糕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