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乾帝的脸色,也难看得紧。虽然他做事是荒唐,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被臣子指着鼻子骂昏君,当然是气愤不已。此刻,他很想将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凌迟处死。偏偏那老臣子怒发冲冠,血气上涌,骂完人还不解气,甚至还想冲进御书房,将那迷惑君王的妖妃打死!要不是他身边几个同僚,眼疾手快,将他死死拉住,说不定这老臣,当真是冲了进去。“老太傅消气,消消气,消消气!”同僚一边拉人,一边劝解。“消气?消气?怎么消气!”老太傅当真是气得不轻,怒火攻心之下,手里的折子,都向正乾帝狠砸了过去。
跟吴太医一样,前来御书房议事的大臣,在一瞬间,受到了巨大冲击。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一个女子,居然出现在御书房内!
他们还看到,他们的皇帝陛下,居然亲手喂那女子吃东西!
夭寿哦!
他们的皇帝陛下,简直荒唐到令人发指!
堂堂御书房,岂是皇帝用来嬉戏玩乐之地!
这将御书房置于何地?
这将朝廷颜面,置于何地?
将祖宗礼法,置于何地?!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大臣,都当场石化,甚至有人手里的折子,都砸落在地。
石化过后,就是愤怒。
出奇的愤怒!
有忠厚老臣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皇帝的脸,就破口大骂:
“昏君!”
骂完皇帝还不算,那老臣又指着裕嫔,跳脚大骂:
“妖妃,凌迟处死!”
裕嫔脸色大变。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帝的荒唐之举,会连累到她,更甚者还连累到腹中孩儿。
裕嫔紧张之下,手下意识伸进袖口,准备掏金子。
正乾帝的脸色,也难看得紧。
虽然他做事是荒唐,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被臣子指着鼻子骂昏君,当然是气愤不已。
此刻,他很想将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凌迟处死。
偏偏那老臣子怒发冲冠,血气上涌,骂完人还不解气,甚至还想冲进御书房,将那迷惑君王的妖妃打死!
要不是他身边几个同僚,眼疾手快,将他死死拉住,说不定这老臣,当真是冲了进去。
“老太傅消气,消消气,消消气!”同僚一边拉人,一边劝解。
“消气?消气?怎么消气!”老太傅当真是气得不轻,怒火攻心之下,手里的折子,都向正乾帝狠砸了过去。
这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李全福飞身往正乾帝面前一挡,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奏折。
奏折坚硬的外壳棱角,砸到了李全福眼睛。
李全福“哎呦”一声,痛苦捂住了眼睛。
“放肆!”
正乾帝怒喝一声,面色铁青,从李全福身后迈步而出。
场面瞬间死寂。
下一刻。
反应过来的几位重臣,纷纷惶恐跪地。
只有那肖老太傅,还梗着脖子,气恼无比地瞪着正乾帝。
刑部尚书惶恐难安,悄悄扯了肖老太傅衣袖,示意太傅赶紧下跪,以求平息帝王雷霆之怒。
身为主管刑罚的官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番暗袭皇上的大罪。
就是将老太傅全家处斩,都不为过!
然而老太傅怒火中烧,竟是一把拂开邢部尚书好意伸来的手,凭着一身傲骨,就是不给帝王下跪认错。
正乾帝眸色冰冷,语气亦是冰冷:
“太傅,朕已经长大,成为一国之君,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你打骂的黄口小儿。”
肖老太傅胸口起伏,眼里喷火道:“为君者,荒淫无度,如何骂不得!”
正乾帝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荒唐朕承认,荒淫朕可不认,太傅你莫要信口开河!”
肖老太傅瞪向裕嫔:“老夫亲眼所见,众人亲眼所见,你还敢不认!”
正乾帝满脸不服:“朕只是喂她一点吃食,怎么了?”
肖老太傅怒声:“怎么了?怎么了?你这般荒唐行径,对得起先皇?对得起大齐国的列祖列宗?”
正乾帝:“不要动不动就跟朕提祖宗先皇!就事论事,朕是荒淫,还是荒唐,你给朕说清楚!”
肖老太傅:“有差别么?如此荒唐,离做出荒淫事,也不远了!”
正乾帝冷笑:“那就不是荒淫!老太傅枉你还是当世大儒,教导过先皇与先太子,岂不知,一字之差,差得远了!”
肖老太傅气得发抖:“就是先皇先太子,也未曾像你这般荒唐过!”
正乾帝冷笑更甚:“老太傅,你真敢拍着胸脯说,朕比先皇还荒唐!你一生自诩正直,可不要睁着眼睛乱说!”
要不是先皇是自个儿的亲爹,正乾帝真想将先皇的荒唐事,一一罗列。
正乾帝的荒唐,只是小打小闹。
先皇的荒唐,却是劳民伤财!
所以谁比谁更荒唐,朝中臣子,心中自有评判。
肖老太傅被正乾帝一句话,堵得心口生疼。
先皇的荒唐,简直罄竹难书。
但先皇已逝,再去数落他的罪过,就是大不敬。
所以肖老太傅便不再提先皇先太子,只抓住要害,声嘶力竭道:
“老夫就问你,带女子入御书房,荒唐不荒唐?!”
正乾帝下巴微抬,根本不以为耻:
“是荒唐了点,要怎样?以死相谏么?呐!”
话音一落,正乾帝手往御书房内圆滚滚的大柱子一指,冷笑着继续:
“柱子就在那里,你要撞就撞,朕会替你收尸,找床破草席,卷了你!”
正乾帝不仅面上冷笑,心里也在冷笑,在他面前撞柱的人多了,这老家伙算老几!
想当年,还是八皇子的正乾帝,与一众王孙贵胄,在国子监读书识字,这肖老太傅,便是教导他的老师之一。
因为不得宠,所以正乾帝有意藏拙,各项功课都表现平平。
偏偏还有那些有心表现的皇兄皇姐,在那里拼命的卷生卷死。
这就衬得正乾帝,越发的表现平平。
正乾帝不是学不好,而是根本不想学。
先皇的子嗣众多,不拼命表现,就很难得到先皇的注意。
好在正乾帝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做一个闲散王爷。
最好是富裕阔绰的闲散王爷。
所以那些什么政论国策之类,他是半点不感兴趣,比其余六艺,还不感兴趣。
有那点时间,他不如私底下,偷偷练习骑马射箭,以及如何赚银子。
而当时的肖老太傅,偏偏又是教授这门功课的夫子。
身为一个负责任的夫子,肖老太傅如何见得一个如此不上进的学生。
为此,肖老太傅没少责备当时的正乾帝,甚至有几次,还当众打过正乾帝的手心。
正乾帝自认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大肚之人。
所以对被打手心一事,正乾帝偶尔想起,还是会很生气。
更何况,如今的他,已经贵为天子,却还像当年一样,被这老夫子指着鼻子骂,你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