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芸本就是个温吞软绵的性子,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弟弟夫妻俩感情不和睦,所以这些年她连回两三百米外的娘家都很少去,总是独自一个人在家里闷闷的纳鞋底绣花挣钱。柳夕雾将碗洗干净后交给外婆保管,她拿着镰刀继续去田地里干活了,在去的路上快速将鸡蛋剥掉,三两口就吞下去吃完了。柯家祖孙俩来得晚一些,他们俩来了后跟柳夕雾打了声招呼,继续割剩下的稻谷了。太阳当空正是最热的时候,他们三人总算是将这一亩田稻谷割完了,大队长那边派了两个成年男子抬着打稻桶过来打稻子。柳夕雾和柯奕两个人歇了十分钟,然后起身去抱稻穗给男人们,柯爷爷负责
早饭很简单,每人半个红薯加一碗青菜粥,柳夕雾一手拿着红薯一手端着碗,找了个角落蹲下吃。
这个年代生活条件很艰苦,解决温饱问题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其他的形象礼仪暂且丢至一边了。好在现在的自然环境是最好的,没有污染,没有雾霾,干净得纯粹清新。吃的东西虽然单一朴素,除了红薯就是青菜萝卜,长得还挺奇形怪状,不过却没有使用各种化肥农药,纯天然无污染土生土长出来的,吃得放心。
“夕雾!”
柳夕雾刚好喝完碗里的粥,听到一醇厚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唤她,她转头望去,是与妈妈长得有三分相似的舅舅柳佩林,她连忙起身道:“舅舅。”
“哎,舅舅昨日忙着在田里干活,都没去看下你的伤,现在好些了吗?”柳佩林此时手里头也拿着半个红薯在吃。
“已经好了,一点点伤疤不碍事,过几天脱痂就没事了。”柳夕雾仰着头看向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
舅舅个头很高,估摸着有一八五,体格壮硕挺拔,长相七分像外公,浓眉大眼,眉眼间很坚毅温和,符合这个年代人的审美观,在江岸生产队里是个公认的美男子。
柳佩林很少见外甥女笑,乍一看发现她笑起来挺漂亮的,不同于姐姐的温婉忧愁,她倒是偏向于清纯干净,和姐姐小时候很像。
柳佩林低着头跟她说了几句话,离开时还偷偷塞了个水煮鸡蛋到她口袋里,柳夕雾自然是不要的,推回去道:“舅舅,给茯苓和川穹吃吧。”
柳茯苓是舅舅的长女,今年九岁,是个很孝顺乖巧的女孩子。柳川穹是弟弟,今年七岁,一直是外婆带在身边照顾着,没让舅妈曹艳芬操心照顾,也被教导得很好。虽然有点顽皮,不过挺有分寸的,不像村里头其他的小孩那般顽劣不堪。他们姐弟俩年纪虽小,此时双抢时节也在田地里帮着干活捡稻穗,也能挣三个工分。
柳佩林压低声音告诉她:“他们姐弟俩都有的,快点吃完,别让你舅妈知道。”说完就走了。
柳夕雾抿着唇摸了摸口袋里还温热的鸡蛋,她知道这是舅舅自个儿的,特意过来拿给她吃。舅舅是个很好的人,极为孝顺,脑子也很聪明活泛,只可惜娶了个无法用言语来吐槽的奇葩女人。
舅妈曹艳芬是下乡知青,刚开始来生产队的时候也许是装得太好了,表现得知书达理,勤快乖巧,外公外婆觉得她还算不错,所以媒婆上门来做媒,征求了下舅舅的意见,然后就同意了。
曹艳芬刚嫁进柳家的那一段时间表现也还算好,后来怀孕后就开始暴露本性了,好吃懒做,也不收拾家里的家务,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家里发号施令。外公外婆都是温和的性子,想着家里就一个儿子,对这唯一的儿媳妇也诸多忍让纵容,哪知道对方一点都不珍惜,反倒是越发顺着杆子往上爬,越来越不成样了。
两个孩子生下后,她除了日常的喂奶,其他的一概都不管。生产队里要干农活挣工分,她找借口要照顾孩子,不去干活,天天窝在家里睡觉偷懒,两个孩子都没正眼看过几眼,都是丢给外婆照顾的。
她懒就算了,有次妈妈去外婆家拿了点蔬菜种子,舅妈阴阳怪气的讽刺指责一通,闹得外公外婆很不喜。舅舅在外面做工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发了一次大脾气,性格温和的他初次动手打了她两个耳光,还把大队长等人喊了过来要离婚。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曹艳芬哭哭啼啼的撒泼哭闹,请知青队的人来主持公道,可知青队的人都知道她的德行,没一个开口帮她的。若是离了婚,再嫁肯定日子没柳家好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曹艳芬主动认错道歉,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只不过因此嫉恨上了她们母女俩,每次碰到都要酸言酸语几句。
柳佩芸本就是个温吞软绵的性子,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弟弟夫妻俩感情不和睦,所以这些年她连回两三百米外的娘家都很少去,总是独自一个人在家里闷闷的纳鞋底绣花挣钱。
柳夕雾将碗洗干净后交给外婆保管,她拿着镰刀继续去田地里干活了,在去的路上快速将鸡蛋剥掉,三两口就吞下去吃完了。
柯家祖孙俩来得晚一些,他们俩来了后跟柳夕雾打了声招呼,继续割剩下的稻谷了。
太阳当空正是最热的时候,他们三人总算是将这一亩田稻谷割完了,大队长那边派了两个成年男子抬着打稻桶过来打稻子。柳夕雾和柯奕两个人歇了十分钟,然后起身去抱稻穗给男人们,柯爷爷负责将收下来的稻谷装箩筐,和其他队员们一道挑着去队里的晒谷场晾晒。
累、热、饿、渴,来到这个世界的柳夕雾此时心中只有这四个字的想法。
收完这一亩田,太阳刚好在头顶上,正午十二点钟左右,她和柯奕两个人身上的裤子大半是湿透的,是田地里的泥水浸湿的,上身的粗布衣服也是湿的,这是汗湿的。
柳夕雾跳进田边的水渠里,将身上的泥巴简单的清洗了下,还胡乱的洗了把脸。至于队员柯奕,他是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水渠里拿上衣当毛巾洗澡。
朝远处望了一眼,男人们基本上都是光着膀子在水渠里清洗,个个皮肤晒得偏古铜色,对于柯奕这种作为,柳夕雾也就没多想了。
洗完刚上岸,拿着镰刀准备回去吃午饭,突然见旁边的水田里有个小洞在冒泡泡,她欢喜的走过去,将镰刀扔到旁边,再次挽起湿漉漉的裤腿,果断的下田了。
熟练的扒开烂泥,一把将在泥巴里乱窜滑溜的黄鳝揪了出来。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是抓黄鳝泥鳅的好手,拧着那条半胳膊长的大黄膳,笑眯眯的朝柯奕招手:“柯奕,借你的茶坛子给我用一下。”
柯奕刚从水渠里上来,见她抓了个好家伙,提着坛子快速跑过来了,揭开盖子让她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