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未稳,宋知衍翻身的机会,还不是一般的大。索性都说到这里了,李沐桐也就继续道。“边境未稳,良将难求。我绝不会轻易因一己私念,就断送一位将士的未来。宋知衍,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建功立业,去施展抱负的。”这回宋知衍真惊讶了,“你知道?”李沐桐正视他,“我知道,你的志向从不在京城之内,而是在边境在雁关外,被鞑靼、瓦剌所占去了千里疆土。”宋知衍心中大动。这确实是年少便根植心底的雄心。
只不过接下来一路低气压,谁也没说话。
李沐桐不愿再故意讨他趣,加上满脑子还转着方才见到的那一幕。
她也这次登门,才晓得宋知衍与陈国公府的关系,竟然如此恶劣。
母子俩跟仇人似的。
这不应该啊。
而宋知衍又到底为什么,顶着天大的风险,也难以对亲生母亲维持表面的平和。
不孝可是重罪,动辄丢官还可能会判刑。
宋知衍在她眼中,一直都是无敌、完美的存在,面对他都升不起半点对抗之心。
如今这个敌人露出了破绽,而且还是致命的。
李沐桐不由幻想起了,失了权势的宋三郎,变成了她这个公主手中的玩物。
让他往东不敢往西,没准儿还能像明樊楼的那些舞者,脱了上衣表演,娱乐她。
宋知衍身材挺好的,跳那种战舞,应该也会很有吸引力吧。
李沐桐想的太出神,没留意到宋知衍在盯着她。
她是被熟悉的汗毛倒竖,对恐惧的本能,唤回了跑飞的思绪。
宋知衍也不知道冷眼旁观了多久,把她脸色变化看了个一清二楚。
李沐桐一僵。
宋知衍意味深长的问,“以为拿捏到我的把柄了?”
李沐桐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有。”
宋知衍嗤笑一声。
他没有追问,但也没有掩饰眼底的寒意。
并不相信她的话
李沐桐想了想,笑了出声。
“是,我在你眼里一直是蠢人一个。
看到你与家里不睦。就觉得可以把这事儿捅出去告你一状。
父皇那么重视孝道的人,肯定会听着百官的谏言,把你狠狠的批一顿,给我出气。”
李沐桐嘲讽之色太重了,而且说出的还就是宋知衍猜测她会干的蠢事。
宋知衍罕有的沉默,颇有几分被戳破心思的尴尬。
他追问,“那你敢说你刚才没这么想过?”
“想归想,跟实际操作是两码事。”
李沐桐毫不脸红的承认了。
“就像我天天想着把你按着打一顿,我不也没执行吗?”
宋知衍的脸色变得微妙,“你就只是想打我?”
那指向过分明显的警惕,实在很难让人理解出别的意思来。
李沐桐脸一红,装傻当做没听懂,只就事论事说之前的话题。
“你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蠢!
拿你孝道说话,也得你家人配合作证。”
若陈国公府真的恼着了宋知衍,他还能平平顺顺地当他的指挥使?
也不至于李沐桐嫁他两年,还一直误会是陈国公府不待见她这个儿媳。
说白了,儿子再怎么跟家中不和,那也是家中事,宋家老两口还是希望儿子官途顺遂的。
别看刘娴待她极好,和善宽厚,那也是因为她这个公主是儿媳妇。
有儿才有媳,儿媳妇注定要都放在儿子之后。
李沐桐可不会傻到,真跟宋知衍比比,在宋夫人心里的分量。
李沐桐若是真敢多事,拿人家母子矛盾说嘴,母子俩能竖起矛头一致对准她。
这是血脉连着的团结,旁的都比不了。
把宋知衍打压下去,这想法听着虽然美好,可行性奇低无比。
连林采安都知道,有真本事的男人动不得。
贸然出手,只会让她跟宋知衍结下死仇。
尤其像宋知衍这种,除非出手能连着陈国公府以及他亲朋好友都压下去了,不然一旦给了他翻身的余地,自己只会死的更惨。
边境未稳,宋知衍翻身的机会,还不是一般的大。
索性都说到这里了,李沐桐也就继续道。
“边境未稳,良将难求。
我绝不会轻易因一己私念,就断送一位将士的未来。
宋知衍,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建功立业,去施展抱负的。”
这回宋知衍真惊讶了,“你知道?”
李沐桐正视他,“我知道,你的志向从不在京城之内,而是在边境在雁关外,被鞑靼、瓦剌所占去了千里疆土。”
宋知衍心中大动。
这确实是年少便根植心底的雄心。
可如今依靠雁关以及长城,才勉强抵鞑靼的骚扰,边境连年战事,向来是防御大于进攻。
莫说收回疆土,便是攻守易形都是奢望。
驻守的武将、朝中但凡有些远瞻的官员,也都对此心知肚明。
宋知衍心中的豪情壮志,若是说出来大概都是图惹笑话。
所以他的心愿,他的抱负,一直都深埋心底,连最亲近的家人都没提过。
只是没想到,第一位能理解他的,竟然是他一直看不上眼的草包公主。
或许李沐桐这么相信他,更多的是因为爱他而对他有盲目的崇拜。
但是这种难得的信任,依旧弥足珍贵。
宋知衍不愿表露内心,只是淡淡的回答,“为武将者,若是连收复疆土的远大志向都没有,岂不是软骨头。”
“说的也是,你今后是能当大将军的人,当然是要比旁人更有些志气的。”李沐桐笑着点头,眼中有些内容。
前世她病逝前,宋知衍已经崭露头角。
大庆跟鞑靼打了几十年,在他手上,才头一回儿的重新占了优势。
宋知衍接替老陈国公当主帅的那些年,不但稳稳的守住了雁关,几次主动出击,还收回了雁关外的两座城池。
且不论他今后是否真的能尽数收回千里疆土,便是这份功绩就已经足够他名留千古,与他的开国先祖,并列齐驱。
单从这点上,李沐桐还真就不能轻易毁了他。
她是大庆的公主,受国家与百姓的供养。
生于本朝是她所幸,开国先祖立下国训,公主不得和亲。
她既然得到了边境将士的庇护,免于去蛮夷之地受苦的和亲威胁,那她起码也不能拖后腿。
李沐桐目光太过泰然,那里面对宋知衍的信心远比他自己还强。
这种认可太古怪了。
宋知衍再度别过眼去,冷哼道,“那是当然。”
李沐桐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见宋知衍没有再冷脸,猜测对方是不是真把这一关过去了。
这时又有小厮疾步赶来禀告,“十九公主以云南王妃的名义,来府里拜访老爷。
夫人派人请三爷、三夫人一起去前厅迎接。”
李沐桐怔然,“十九妹?李雅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