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让你跟着我,也带你去了家宴,你就应该明白,现在你走到哪儿顶着的都是我周亦行的名字,一切便宜的东西跟你都没关系,除非你是想打我的脸。”周亦行掷地有声,倪穗岁咬着自己的唇一言不发。男人冷冷开口,“你不比她笨,可做出来的事一件比一件蠢。宁彤找上门,而我就在你面前,你看着她跟我献媚却无动于衷;需要钱不跟自己男人讲,反而去求神拜佛;被人说几句就要动手,不计后果,倪穗岁,你的脑子呢?”周亦行抽着烟,话说得慢慢悠悠。
倪穗岁看了一眼周亦行,男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宁彤脸上有三份得意,以为自己挑衅成功了。
“你看,三叔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呢。”宁彤仰起脸,倪穗岁攥拳,然后弯腰,给面前的空杯子倒满了茶。
水刚烧开,烫得很。
她要把这一杯水泼在宁彤脸上!
“岁岁。”周亦行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突然叫她一声,倪穗岁手上一顿,紧接着男人起身站直。
身高在这儿摆着,即便宁彤有 168cm,看他的时候也要抬着头。
“三叔……”她想邀功,谁知周亦行上下打量她几眼,笑了。
宁彤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倪穗岁也是一脸懵,周亦行开口,“宁小姐很会安慰人。”
“周准人很好,我不想他难过。”宁彤笑得羞赧。
“嗯,下次如果有谁难过了,我也找你安慰他,希望宁小姐一视同仁。”周亦行说完转身上楼,宁彤愣了几秒才明白周亦行什么意思,他是说她随便!
霎时间宁彤脸色涨红,倪穗岁乐了。
“吴嫂,加个菜。”倪穗岁道,“第三者!”
“倪小姐,那是地三鲜……”吴嫂从厨房探出头,笑得有些无奈。
宁彤哪儿还有脸留下。
她一走,倪穗岁发狠,一个人干掉半盘子地三鲜,吴嫂以为她真喜欢吃,心情大好说明天还做。
倪穗岁摇头,“别了,以后我都不想看见这道菜。”
周亦行笑而不语,倪穗岁擦了一把嘴要下桌,男人没让。
倪穗岁只好重新坐回座位,等着他吃完。
两个人沉默不说话,倪穗岁有点坐不住。她今天去寺庙爬了好几百节台阶,小腿疼得要死,现在腿还在打颤,只想火速躺尸。
“去庙里求什么?”周亦行问,倪穗岁舔了舔自己的唇。
“求财。”
“那你去错地方了。”周亦行放下筷子擦了一把嘴,“求我更快。”
男人不像是开玩笑,倪穗岁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始于利益交换,都是贪财好色之徒,谈不上美好。
倪穗岁现在得他的庇护逃过周准的算计,她以为这是最稳定的关系了。
至少目前来看,这是最佳选择。
她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在这段关系结束的时候,互相有额外的亏欠。
可周亦行似乎并不满意,他有他的算计。
“换辆车开。”周亦行又说,“如果车库里没有喜欢的,自己去选喜欢的,选好跟我说。或者跟黄峥说也行。”
黄峥是周亦行的助理,昨天在周家家宴,他过来跟周亦行说过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还跟倪穗岁点了个头。黄峥是典型的工作狂,甚至有点接近工作机器,长了张挺可爱的脸,偏偏做事一板一眼,极其违和。
“不用,现在这个小 polo就挺好。”倪穗岁实话实说,“我刚拿驾照没多久,不敢碰太贵的。”
“倪穗岁,”周亦行笑着看他,“你现在的清高,是做给谁看?”
男人声音冷,这话又戳心。
倪穗岁一怔,一时间血往上涌,脑袋里“嗡”一声。
周亦行依旧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宁彤有一点好,她聪明,善于用人。”周亦行从桌上的烟盒里摸了根烟点燃,手指划开打火机,“啪嗒”一声,仿佛烫到了倪穗岁紧绷的神经。
“既然让你跟着我,也带你去了家宴,你就应该明白,现在你走到哪儿顶着的都是我周亦行的名字,一切便宜的东西跟你都没关系,除非你是想打我的脸。”
周亦行掷地有声,倪穗岁咬着自己的唇一言不发。
男人冷冷开口,“你不比她笨,可做出来的事一件比一件蠢。宁彤找上门,而我就在你面前,你看着她跟我献媚却无动于衷;需要钱不跟自己男人讲,反而去求神拜佛;被人说几句就要动手,不计后果,倪穗岁,你的脑子呢?”
周亦行抽着烟,话说得慢慢悠悠。
倪穗岁在他一句句的教训里把头埋低,心里一万个不服,但嘴上不敢说一句。
其实他说的是对的。
甚至他是在教她做事。
但倪穗岁心里不爽,她跟周准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主心骨的那个人是周准,什么都是她来决定。眼下有人能在一个瞬间把她的所有难题轻松解决,她不适应。
“宁彤跟你认识多久了?”周亦行又问。
“……五年。”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舍友。
“她跟周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清楚。”
“那你对周准的关心确实不够。”周亦行笑出声,“也难怪。”
“他出轨也要怪我?!”
忍无可忍,倪穗岁终于爆发。
说她没脑子不稳重她都能接受,周准出轨是他人品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怪你么?”周亦行站起来要tຊ走,“你好好反思反思,顺便想想,如果有一天再出现一个宁彤,目标是我,你要怎么办?”
“既然是留不住的东西,我何必强求?”倪穗岁也站起来,一脸大写的不服。
周亦行侧身看她,男人站在厨房的暖光灯下,又有了那种不切实际的人味儿。倪穗岁鼻子有点酸,眼眶也逐渐泛红,明显是委屈了。
周亦行在原地把烟抽完,倪穗岁目光直白带着攻击性,似乎面前的人如果不是周亦行,如果不是这么荣华富贵,她能直接跟他拼命。
“聪明人要学会权衡利弊,这件‘东西’如果有价值,就要留,哪怕有瑕疵。”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想么?”倪穗岁反驳他,“就像不少豪门太太,明知道老公在外面养女人,也要维护虚假的婚姻,假装生活幸福?”
“这么说也差不多。”周亦行不想和情绪不稳的人谈太深入的话题,因为说了也是白说,通常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根本无所谓对方在讲什么,只在意自己输出了什么。
倪穗岁眼眶红得彻底,“这样的生活我宁可不要。”
周亦行没接话,按灭了烟,脸色沉。
“如果有朝一日三哥有了喜欢的人,那您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一定不给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