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明知道你媳妇要过来,还纵容自己爱人这么做,我不信这里没有他参与的成分。”江廷川面无表情回应:“他们也有难处,之前听他提过一嘴,媳妇和老娘不和,经常在家打架,想来张胜利也是逼不得已吧。”“可你那儿……”“再等等吧,下次写信跟家里说一声。”张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言。江廷川回到营地,在信中把事情的原委向梁舒说了一番,言语间不卑不亢。以他对梁舒短暂的了解,那姑娘应该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梁舒:
见信安好。
不知你在家中适应如何,他们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担待。我这边正在申请家属随军,突然想起还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见字后请回信。
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大哥说,他会给解决。这个月工资七十,给你三十,父母四十。过完年我们只需要像大哥他们那样,每月上交五块就好。
江廷川
苍劲有力的笔触,行云流水的字体,由字见人。江廷川的人和他的字一样饱满有力。
在信息爆炸的现代,梁舒好久没见纸质信笺了,刚拿到手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现实是,她真的穿越时空了。
江廷川说话很简短,却把该交代的信息都一一交代。
她不认为两人之间已经到了上交工资的地步,奈何对方是个讲究人。
梁舒拿出一个本子,将这三十块钱和收钱日期清楚的记在本子上。
她和江廷川只是协议上的婚姻,以后的路很长,他还有更多的选择,所以有些事情还要有个界限。
*
军区家属院
“江营长,我们还没吃到你的喜糖呢!”
“就是呀,要不是你申请随军住房,我们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可不是,我们家老李说,小江这嘴巴严实呢。能让他心动的,肯定长得像天仙一样。”
江廷川一丝不苟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几位嫂子就别打趣我了,事出突然,没来得及跟各位打招呼。等我……我爱人来了,到时候你们都过来吃顿饭,喜糖管够。”
有个战友要调动,他们家的房子会空出来,政委让他过来帮忙,到时候腾出来的房子分给他。
江廷川刚到指定的房前,便听到妇女的哀求。
“张政委,我们家孩子多,老家房子也倒了,我们无奈只能来随军。您不能让我们孤儿寡母露宿街头吧?”
女子三十出头,身上背着个大包袱,后面跟着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
绕着军区的政委左右哀求,她男人就站在旁边不吭声。
张政委很是无奈,远远见到江廷川,像是看见了救星。
“小江,赶紧过来!”
江廷川蹙眉上前。
他还没站定,刚刚围着政委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江廷川向旁边快速挪了一步,指着墙边的男人:“张胜利!什么情况!”
张胜利原来是自己手下的兵,最近升了军衔,还没到一周。
按理说暂时是不能申请随军的。
“江……江营长,我……你赶紧起来!”
张胜利将自家女人拽了起来,后者还不放弃,眼里噙着泪。
“您就是江营长?江营长,实在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房子是要分给你的,可……可你看,我们一家孤儿寡母,实在没地方去,再过一段时间胜利就可以申请随军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
江廷川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将房子让tຊ出去,毕竟错过这一次,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胜利夫妇的赶鸭子上架让他很不舒服,可看见缩在大门边三个瘦骨嶙峋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他终是软了心肠。
“政委那边能通过的话,我没意见。”
“太好了,谢谢江营长,谢谢你!”
女人一脸感激,好像只要江廷川同意,这件事就铁板钉钉一般。
最后,因为要顾及纪律,张胜利一家还是没能如愿搬进去,部队也没有不近人情将她们赶走,就在一处废旧的食堂里给他们找了临时住所,待张胜利任职到了期限再搬进去。
江廷川和政委走在回队里的路上。
“小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明知道你媳妇要过来,还纵容自己爱人这么做,我不信这里没有他参与的成分。”
江廷川面无表情回应:“他们也有难处,之前听他提过一嘴,媳妇和老娘不和,经常在家打架,想来张胜利也是逼不得已吧。”
“可你那儿……”
“再等等吧,下次写信跟家里说一声。”
张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言。
江廷川回到营地,在信中把事情的原委向梁舒说了一番,言语间不卑不亢。以他对梁舒短暂的了解,那姑娘应该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这边梁舒从小姑子那儿拿来几本书,说是高中课本。她看了看封面,有些泛黄,但保存的却很好,连个卷边都没有。书页里夹着一张张写满注解的纸张,书本异常干净,可见它的主人有多爱护。
“二嫂,书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梁舒见小姑子一副依依不舍又不得不忍痛割爱的表情,不禁莞尔。
“小月,要不书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也就随便翻翻,没那么想看。”
“不用,二嫂,你就看吧。我听说你以前上学时候成绩可好了,后来因为家里不给念,就辍学了。”
江小月刚回家那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并不光彩的嫂子很是不屑,更不待见。
经过两次相处后,她看得出来,梁舒对这个家并不是说特别上心,却也不懒散。
她娘说家里多养了个闲人,她不这么认为。
自从二嫂来家之后,她娘和大嫂明显少干不少家务。
两个孩子一天比一天干净,家里家外更是收拾的井井有条。
二嫂嘴巴不甜,偶尔还和她娘顶嘴。但除了娘没有人对她有任何意见。
人家吃了江家的饭,但也没让江家挑出任何毛病。
所以,当二嫂帮自己缝书包,翻看里面的书时,她并不反感,反而希望对方能像自己一样坐在学堂上听课。
“小月,我就随便翻看看,你不用在意。这些东西我也看不懂。”
纸张过于粗糙,内容对于研究生毕业的她来说也过于简单,所以她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这时候的教材长啥样。
听梁舒这么一说,江小月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是家中最小的姑娘,虽然他们家人多,日子不好过,但是爹娘和哥哥姐姐们并没有让她吃苦。除了上学,没挣过工分,田间地头都很少去。
再看看梁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