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她的记忆如今是停留在何处。闻言,纪云惜拧着眉思索片刻。而后她说:“我记得,昨日我是在李府赴宴,随各位夫人们去阁楼看夕阳,结果变了天,突降骤雨,电闪雷鸣,我们急急忙忙往回赶,混乱之间……我摔下了楼……”话到此处,傅承安也记起来。前世确实是有这回事的,当时纪云惜摔伤了腿和脑袋,在府上休养了好几个月才见好,也是从这以后,她的脾气才愈发暴躁。而床榻之上的纪云惜说到此处,神色一沉。不,不对。她根本就不是摔下楼的,是有人在她身后推了一把,那个时候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傅承安身子倏地站起。
他眼底绽放出巨大惊喜,下意识要朝她跑去,可走了一两步,他的脚步骤然顿住。
傅承安记起了那封和离书,记起了纪云惜那决绝的眼神。
顿了片刻,他眸色微沉,还是动身前往。
抵达屋内。
太医刚给纪云惜把过脉,正恭顺退下来:“傅相国,您来了,夫人醒来身体已无大碍,可以出宫回府去休养了。”
“多谢太医。”
傅承安点点头,转头看见病榻之上,纪云惜已经靠坐起来,正由宫人伺候喝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一片,眼底看不出是何情绪。
“夫人……”
傅承安走过去,神色复杂至极,他拧眉望着她。
纪云惜闻声抬头看过来,眉头当即蹙起来,神色间是显而易见的烦闷。
想来,她是不悦的。
无声对视片刻,傅承安开口遣退了宫人:“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夫人单独聊聊。”
“是。”
待所有宫人都退下,屋内只剩下两人。
傅承安在她榻旁床沿落座,而纪云惜只是静静望着他,神色冷淡至极。
她在等他开口。
傅承安眸色深下来:“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纪云惜眉头更紧,看向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可她只是沉沉凝视着他,依旧不吭声。
屋内一瞬死寂。
傅承安叹了口气,他知道她是在等那和离书。
他伸手往怀里掏去,“你若是非要……”
“我为什么会在宫里?你又说我知道了什么?”
纪云惜嘶哑的声音带着疑惑同时响起。6
傅承安神色一僵,拿出一半的和离书被他再度塞回了怀里,他猛地抬头,眼底升起异样来。
“夫人,你不记得了?”
傅承安墨黑的眸底深处翻涌出深意。
闻言,纪云惜的眉头蹙得更紧,她冷眼看他:“傅承安,我在问你话,你在跟我胡说八道什么?”
一句话让傅承安神色僵住。
这熟悉的态度和反应……确实是纪云惜没错。
但明显不是这段时间的纪云惜,相比较而言,更像是……前世的纪云惜!
思及此,傅承安眉头一紧,心绪陡然变得复杂。
“夫人,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半个月前,成王谋逆,你我死守宫门……”
他每说出口一个字,纪云惜的眉头便更蹙一分。
显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喉头有过一瞬的哑然,傅承安的话没往下说,转了口:“无碍,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记得便罢了,你如今身体可还有甚不舒服?”
纪云惜拧着眉看他一眼,只道:“除了心口的伤作痛,已无大碍。”
“那便好。”
傅承安松了一口气,伸手要去扶她。
可下一秒,却被纪云惜躲了过去,她神色冷淡:“让侍女来即可,不用你。”
这副拒他不及的态度。
根本就是前世那时的模样。
傅承安的心口一刺,他本以为自己早习惯了她前世做派,可前段时间经历过她的挽回,如今她重回前世模样,他一时竟难以承受。
他眸底隐隐泛起痛意。
沉默片刻,傅承安望着她,忍不住又问:“夫人,你如今还记得什么?”
他想知道,她的记忆如今是停留在何处。
闻言,纪云惜拧着眉思索片刻。
而后她说:“我记得,昨日我是在李府赴宴,随各位夫人们去阁楼看夕阳,结果变了天,突降骤雨,电闪雷鸣,我们急急忙忙往回赶,混乱之间……我摔下了楼……”
话到此处,傅承安也记起来。
前世确实是有这回事的,当时纪云惜摔伤了腿和脑袋,在府上休养了好几个月才见好,也是从这以后,她的脾气才愈发暴躁。
而床榻之上的纪云惜说到此处,神色一沉。
不,不对。
她根本就不是摔下楼的,是有人在她身后推了一把,那个时候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纪云惜记不起来,她只知自己再睁眼,竟是在宫里。
太医宫人都跟她说,她是替傅承安挡箭受伤的。
可纪云惜听着却好笑。
她给傅承安挡箭?怎么可能?她对他没有丝毫感情,怎会以命救他?
但所有人都这样说,就连她面前的傅承安,似乎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云惜想不通。
就在这时。
傅承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先带你回府。”
对此,纪云惜看他一眼,没有意见。
马车驶出太医院。
直抵相国府。
才下马车,一道身影却先一步扑上前来。
“相国!你可算是回来了!”
正是孟月莞!
纪云惜一愣,孟月莞为何会在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