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拿起手帕给她擦嘴:“别乱动,蹭到衣服上了。”“这个味重,不能吃太多,只能再吃一口。”再喂了点给姩姩,小姑娘就嚷着如厕,苏棠便让乳母抱她下去,顺便端起给自己准备的那碗面拌匀。“皇上驾到——”这一声差点吓得苏棠把手里的碗摔出去,反应过来立马把碗放下,直接走到门口就是一个原地跪下,照着学过的请安词就开始念。“起来吧。”萧景榕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皇上。”苏棠站起身来,没敢抬头,跟着萧景榕进了内室。
但苏棠没心思研究萧景榕的想法,还不如想每天吃什么玩什么来得实际。
从云婕妤那儿出来之后,苏棠回自己屋里用膳。说起吃,她最近吃御膳房的菜吃得有些腻味。
当然不是因为菜式重复,就是单纯山珍海味吃太多,想换换口味。
苏棠总觉得有个勾子在心里一直勾着她,就是那种想吃什么又想不起来的折磨。
正巧今天中午的午膳有一道酱肉丝,苏棠终于想到自己想吃什么——炸酱面。
没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愿望。
找到目标的苏棠下午就去禀了皇后,说自己想在院里隔出一块地方搭一个简单的灶,也无需配什么厨娘。
“你啊,还是这么喜欢研究吃食。”皇后笑笑,似是回忆起潜邸的时光,“只要你宫里的主位娘娘没意见,自然是可的。”
这话就等于是没意见。
苏棠回去征得云婕妤同意之后,马不停蹄找来工匠搭上灶台。
好在这个时代已经有黄豆酱和甜面酱,不需要再特别酿制,只用按照一定配比和肉沫一起炒制,就能获得浓香四溢的肉酱,也就是炸酱面的灵魂。
再煮好手工擀制的粗面捞出,淋上酱料,铺上黄瓜丝。
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就大功告成。
用筷子一搅拌,每一根面上都裹着满满的料汁和肉沫。
苏棠看着自家奶团子嘴馋的样子,先把她抱起来喂了一口。
“好吃吗?姩姩。”
“好吃~”姩姩张着嘴就要第二口。
苏棠拿起手帕给她擦嘴:“别乱动,蹭到衣服上了。”
“这个味重,不能吃太多,只能再吃一口。”
再喂了点给姩姩,小姑娘就嚷着如厕,苏棠便让乳母抱她下去,顺便端起给自己准备的那碗面拌匀。
“皇上驾到——”
这一声差点吓得苏棠把手里的碗摔出去,反应过来立马把碗放下,直接走到门口就是一个原地跪下,照着学过的请安词就开始念。
“起来吧。”萧景榕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谢皇上。”
苏棠站起身来,没敢抬头,跟着萧景榕进了内室。
入眼的黑金色龙袍下摆提醒她,她眼前这个人真是皇帝。
萧景榕抬手,宫人们识趣地去外间候着。
“怕?”萧景榕问。
“回皇上的话,妾身只是紧张。”苏棠如实回答。怕倒也不至于,但是毕竟面对的是天下最高掌权人,心里是有点慌。
“宫里的御膳吃不惯?”这是知道她搭小厨房的事了。
“没有,就是想换换口味。都是些粗陋的小食,入不得皇上的眼。”
苏棠说是这么说,还是把一旁准备给自己那碗面挑了一小撮,自己吃了一口,当作试毒。
然后用另一双干净的筷子把面条裹成圈,递到萧景榕嘴边。
毕竟她总不能让皇帝吸溜面条吧。
喂吃食这一幕让两人都觉得似曾相识。
萧景榕也没拒绝,就着她的手尝了两口。
苏棠端起茶水给他漱口,又递上手帕给他擦嘴。
萧景榕示意她坐下:“这些交给下人做就行。”
苏棠一笑,也没放在心里。人与人的距离本来就要靠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拉近。
要她跪着替萧景榕洗脚肯定不可能,但像朋友之间吃饭一样顺手倒个水,递个纸巾她倒不介意。
她自己就是比较照顾人的性格,也不觉得怎样。
“姩姩可习惯宫里?”
苏棠抬眼,略带不解地看向萧景榕:“回皇上的话,姩姩在自己家里自然是习惯的。”
她这话虽有几分谄媚的意思,但也不算作假,毕竟对姩姩来说,她爹娘在哪儿,哪儿就是她家。
苏棠知道萧景榕提这话是想看女儿,识趣地吩咐乳母把姩姩抱进来。
小孩子忘性大,有几个月没见着萧景榕,有点认生,眼睛眨巴着盯着他看。
似乎在确认这个一脸威严又有点眼熟的人是谁。
萧景榕坐在座位上,由着她看,也没出声。
苏棠见状把人抱起来放到萧景榕怀里,“你前几天不还念着爹爹吗?没骗你吧,爹爹忙完就来陪姩姩了。”
苏棠私下也没少跟姩姩说他爹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不来看她是因为政务太忙,希望姩姩能觉得自己有一个令她崇敬的父亲,并且知道她的父亲很爱她。
孩子的思想都是父母灌输的。
她不希望姩姩认为自己有一个不关心她的父tຊ亲。
“爹爹~”姩姩闻到萧景榕身上熟悉的味道,这下确认这人是自己爹爹,两只小手抓上萧景榕的龙袍,“爹爹辛苦~姩姩抱~”
萧景榕瞳孔微张,垂眸搂住自己的女儿。
自古居高寒之位,亲缘淡薄者半,若非天下无主,临危受命,他并不愿坐上这个位置。
未曾想……苏氏很会教养孩子。
“待中秋之后,朕晋你为婕妤。”萧景榕略一思忖,给出承诺。
这是要给她越级晋封?苏棠惊了,这么容易的吗?
要知道八月十五中秋节离现在也不过还有十几日。
正所谓君无戏言,萧景榕既然能说出口,那必定不是随便给她画张饼。
“妾身身份低微,无缘无故晋位,难免惹人非议,不利于后宫稳定。”苏棠想了想,还是选择婉拒,“能得皇上此言妾身就满足了。”
萧景榕也没强求,反而眉眼间漾出一抹笑意:“既如此赏赐也不必给了?”
苏棠从这一刻明白皇帝是皇帝,但萧景榕也还是那个萧景榕。
她大着胆子用幽怨的眼神看萧景榕一眼,绕着手指:“皇上怎么这样?”
“还以为苏才人当真无欲无求了。”萧景榕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丢给苏棠。
“这……”苏棠不敢收。萧景榕归西之前,御用的东西她拿着也卖不出去啊。
“放心吧,王府带上来的东西,不是宫里的。”萧景榕知道她的顾虑,轻飘飘解释一句。
“嘿嘿,多谢皇上赏赐。”苏棠这才安心揣到自己身上。
萧景榕没过多久就起身离开。
晚些时候内侍省又送来不少各式赏赐。苏棠也不吝啬,给时鸢、沉鹭以及其它宫人一人赏一件东西。
然后解决掉有点坨掉的面,惬意地歪在软榻上吃果干。
殊不知外面已经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
人人皆知这段时日皇上几乎不曾踏足后宫,都盯着他第一个宠幸的妃嫔是谁,谁也没想到他会先去苏才人的殿里。
纷纷猜测难道这个人老珠黄的苏才人才是皇上的心尖宠?
众人各怀心思地等到晚上,等来皇上召白淑妃侍寝的消息,这才打破他们心中的猜测,只道皇上是为小公主的面子才去看的苏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