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芮想到刚刚俩男孩出门时手臂上带着的淤青，叹了口气，打断女士的自责：“被伤害的不是我，我这边的孩子们需要的是那个同学的一个道歉。”那个同学是指齐式。女士说了一大段，都打算赔医药费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只得妥协：“好，我会让他去道歉的。”夏芮和女士协商完，看向教导主任。啤酒肚没法了，只能说道：“一定要告诫学生不能随意打架。”夏芮忙应道，然后打算走，试探问到：“那我先走了，李老师，他们两……”要不先让他们回去学习。
班长兴奋极了：“还是团战！”
陆骁放下手中的错题集，起身朝外走，操场上两班人马剑拔弩张。
夏桦笑得眯起眸子，手里扬了扬录音笔，按了录音笔播放键，一段对话就播放出来：“那又如何，他也只能放弃这次数学成绩……”
学校里不让带手机，但是可以使用录音笔来听读单词，这回被夏桦来另挪他用。
这声音很有辨识度，就是举报夏桦作弊的齐式。
周围一片哗然。
“齐式，哪怕没了这次成绩，我依然还是你爸爸，这点无可否认。何况，”他顿了顿，“现在有了这成绩。”
齐式像是被激得狠了，冲上去，嘴里还叨叨着狠话：“每天到处招摇，和混子一样……”他见夏桦无动于衷，没动手只是躲，想起前几天看见夏桦他姐给他送宵夜。
于是换了攻击对象，口不择言，
“你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知道是不是做婊子……”
夏桦瞳孔猛的一沉，挥拳打上去，咬牙切齿：“骂我姐，你还不配！”
齐式是打不过夏桦的，但他人带的多，齐式带来的同学原本只是撑撑场面，原本纠结要不要帮忙打，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果然比不上二班。”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齐式拖住夏桦的脚步，还有几个人冲上来，眼看要对夏桦脸上招呼过去，千钧一发之际，陆骁拦下了这几个齐式身边的小跟班。
齐式眼睛睁大：“陆骁！你要帮夏桦？！”
话音未落，一大嗓门喊起来：“都干什么呢，还不撒开？！”
周围看好戏的人群散开，还有人喊：“啤酒肚来了！快走快走……”
上课铃早响了，几位班主任也轮番来了个遍，啤酒肚愣是没放一个人，要是这么轻松就放回去那岂不是把校规视作无物，三位班主任最后只能先回去上课。
十几人排排站在教导处办公室，挺着啤酒肚的教导主任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脚步一顿站定，眼神犀利：“不去学习还给我搞打架这套！”
他越骂越气：“成绩好的就从来不会像你们这样……”他对着后排的几人指指点点。
他略过齐式夏桦和陆骁站在后面几个闹事的面前，右手背拍向左手手心，痛心疾首道：“想想距离高考还剩多久，你们年级排名多少，哪来的资本让你这样闹？”
齐式在他背后弱弱回答：“级段排名第三。”
夏桦昂首：“没多好，稍微比第三好一点，第二。”他特地在“好一点”上加重音量，生怕别人听不出来。
陆骁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第一。”
啤酒肚气急败坏回头：“没问你们。”
刚刚被问成绩的几人回答：“年级二十五。”
“四十三。”
“比烂四班好，排名十七。”
“你特码说谁烂，信不信我下次超过你！”
“来啊来啊，做不到是狗。”
“……”
啤酒肚揉了揉眉心，凶狠放话。
“打电话，都给我把家长叫过来。”
夏桦转头看见陆骁情绪一下子低了些，只当是他怕被骂，同盟义气一下子涨起来：“你别担心被骂，我一会给我姐打电话，这次错不在我们，她不会责怪我们的啦。”
夏芮到学校时，已经有不少家长来了，原先有些底气的学生现在乖乖站在门口等家长。
她挤进人堆，成功在花坛旁边找到俩弟弟，他们还聊得挺高兴。
“什么事？”她抱起手臂站在两人旁边，“趁你们老师还没来，给我解释一遍你们的版本。”
啤酒肚正在和别的家长做沟通，家长一直点头应“是”。
夏桦把他被诽谤作弊和找到证据偷偷录音的事情告诉姐姐，省略了他们打架时齐式骂她的话。
“你们真就是，”她深吸一口气，“搞事情先注意自己安全，也小心点别被抓到啊，现在这天气，过来一趟很热的哇。”
她低声对着两人说。
陆骁一愣，夏桦用手捣了捣他：“看吧，我就说我姐很温柔的。”
陆骁看去，夏芮拿着遮阳帽扇风，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身软糯糯的浅绿色长裙。
她被叫来学校也会先听他们的解释，而不是像一些家长把所有过错推到孩子身上，然后一味的责怪。
陆骁敛目低眉，轻声“嗯”了一声，他知道夏桦为什么这么维护这个姐姐，温柔有趣的人确实应该被保护着。
“你家长没来吗？”夏芮转头看他。
陆骁：“在国外，暂时来不了。”
夏芮看着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可怜是她脑补出来的，陆骁仅仅只是垂下眼睫。
“姐。”夏桦提醒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夏芮看见教导主任往这边来，她安抚摆摆手。
啤酒肚走来看见两学生，让他们两个先出去：“你们先去门口，我和家长先聊聊。”
等两人出了办公室的门，啤酒肚才问道：“请问您是哪位学生的家长？”
“两个都是，夏桦和陆骁。”夏芮想把两人一起带走，这教导主任估计都在找家长聊，陆骁一个人留到最后太惨了。
啤酒肚没多问，自我介绍道：“我姓李，我们需要谈一谈学生打架的问题。”
夏芮点头，先一步说到：“李老师，虽然他们不应该随便打架，这点我会和他们说的。
但据我了解到的，是另一拨同学先动手的，他们原先是想找老师解决这个录音的问题，但是被他们拦在操场上。”
李老师这么多的家长交流过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把他台词说完，又把锅甩开了的。
他道：“话是这样说，还是需要你们家长好好和孩子说一下，什么时候都不要用打架解决问题。”
他迟疑三秒，操场的监控也查了，确实是夏芮说的一样，而且夏桦确实有这个录音，说明他没作弊，平时成绩也名列前茅，说来说去还是他不占理。
他把齐式的家长请过来：“你们两边的家长都协商一下。”
走来一位风风火火的女士，女士穿着束身的皮衣，向夏芮道歉：“不好意思，孩子平时被我们逼太紧了，我们只注意他的排名，不小心就没管好他，我会教训……”
夏芮想到刚刚俩男孩出门时手臂上带着的淤青，叹了口气，打断女士的自责：“被伤害的不是我，我这边的孩子们需要的是那个同学的一个道歉。”
那个同学是指齐式。
女士说了一大段，都打算赔医药费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只得妥协：“好，我会让他去道歉的。”
夏芮和女士协商完，看向教导主任。
啤酒肚没法了，只能说道：“一定要告诫学生不能随意打架。”
夏芮忙应道，然后打算走，试探问到：“那我先走了，李老师，他们两……”要不先让他们回去学习。
毕竟是年级第一，第二。
教导主任点点头，对夏芮说：“让孩子们回教室学习吧。”
夏芮出了政教处，见两人看着他，把帽子戴起来，拍拍两人，往他们手里各塞了瓶红花油示意他们胳膊上挡着的淤青。
“以后有这种事，小心点，别伤着自己，回去上课吧，我帮你们俩说了。”
陆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夏桦拉走了，夏桦一路上嘴就没停：“走吧走吧，又浪费了好多刷题的时间。”
陆骁在进教学楼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已经走到校门口了，浅绿色的裙摆被风扬起，遮阳帽挡住了少女的脸，只有几缕发丝从侧边垂落。
天地间被太阳晒得一片亮堂，淡绿色是这一片亮中最绚丽的色彩。
夏芮出了市二中的校门，施坊便一通电话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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