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夏笑着说,眼底的寒意却泛着冰渣。唐晚晚也气。“那沈婳也是个没脑子的,由着她闹,难道就不怕人家江家不认账,到时候笑话的还不是她?”“你说她年纪轻轻的才上大学,好好的未来不要,学人家当小三还搞大肚子!真是脑子进水了!”沈栀夏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荒唐。连晚晚一小姑娘都看得清,那李女士能不知道?沈婳难道会想不到?说白了,她们就是早有预谋。想明白这些,沈栀夏越发清醒。自己这些年当牛做马,拼了命地供养的家人,最后却深深捅了她一刀。
慕荣律师事务所。
江津站在桌前,手足无措。
面前,是神情慵懒的江烬寒。
他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好整以暇。
“说说吧,你跟那沈婳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随意而烦躁,其实江烬寒最不屑听这些八卦,尤其是他们家。
但此事例外。
江津冷汗满额。
“大……大哥……我是被那个沈栀夏骗了,她就是个下贱货!她就是想嫁进咱们江家吃香喝辣!”
呵!
江烬寒的不屑冷笑紧随其后。
“江家?你是说你爸江成宾?他那点家产至于人家赔上自己?”
“江津,长点脑子!凭那沈栀夏的身段模样,她想要钱多少人上赶着给,至于在你这赔上感情和时间?”
江烬寒不耐烦跟他多说,只点拨了两句。
江津眼神晦涩,感到被羞辱。
“大哥!我知道大伯他能力出众,而你又少年成才!江家百分之九十的产业交给大伯,我是服气的。”
“但是大哥!我不甘心!”
“凭什么你们都要否定我!我爸是这样,我妈也是,现在我长大了,连你也看不起我!”
“我喜欢沈婳有什么错?起码她真诚!她能看到我的才华,能肯定我的能力!她是唯一一个不会看不起我的人!”
“而且她怀了我的孩子!是我的儿子!我娶定她了!”
江烬寒继续把玩钢笔,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积攒的不耐越来越多。
“罢了,你开心就好。”
“秘书,送客!”
江津怔住。
他自认说的慷慨激昂,却不知在江烬寒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但江津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悦。
他像个战败的公鸡,跟着秘书蔫头耷脑地离开。
办公室的空气终于干净不少,江烬寒放下tຊ钢笔,随手拿起一只烟点上。
烟雾徐徐升起,给他的英挺五官增添些许深沉。
他想,今日根本没必要找江津来。
他跟他老子一样蠢。
就算这些年他不暗中干涉,江成宾那点家业早晚也得让江津败尽。
不过,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13年
13年太久了,他现在没多少耐心。
如今万事俱备,他只需一个东风就可以将那一家子送入地狱。
沈栀夏,就是这缕恰到好处的东风……
香烟燃到一半儿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慕和医院打来的,今天是沈栀夏出院的日子。
医院领导拿不准江律师的态度,但这人确确实实他带来的,所以几经纠结,还是选择打了这个电话。
江烬寒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拿起西装外套阔步离开。
到达医院时,才知已经人去房空。
护士说是个小姑娘陪她一起离开的。
江烬寒想到那天在江家门口遇到的女孩。
他调查过沈栀夏,她人际关系简单,没什么朋友。
能来接她的,多半就是那个女孩了。
江烬寒暂时放了心。
他说要去病房看一下,小护士不敢拦,还特意打电话嘱咐工作人员晚点收拾。
沈栀夏刚走没多久。
江烬寒走进来的时候,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她的味道。
他解开西装扣子,脱了外套躺到病床上。
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发香。
她似乎很喜欢茉莉花,连洗发水都是这个味儿的。
江烬寒侧过头,近乎贪婪地吮吸那香味儿。
不知不觉地,他竟睡了过去。
这是13年以来,他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醒来,天已擦黑。
他起身,看着空荡的病房有些失落。
小没良心的,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他不是给了名片?
她就这么不愿意搭理他?好歹还是救命恩人呢!
但江烬寒不是那种喜欢神伤的人,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起身整理好衬衫,又拾起搭在床边的黑色西装外套。
穿戴整齐,清贵优雅的江律师就回来了。
他阔步走出病房,路上,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
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的沈栀夏正在唐晚晚的公寓里惬意地看着电视。
唐晚晚则变身美厨娘,在厨房大显身手。
半个小时后,唐晚晚端着一碗爱心白粥出来。
她小跑到小客厅,好不容易将粥放下,烫得她龇牙咧嘴,小手不停地摸耳朵。
沈栀夏淡笑,说:“你不会拿个盘子装一下?”
唐晚晚尴尬一笑,打哈哈:“怕你饿着,着急就忘了!”
沈栀夏好心地没有戳穿她毫无生活经验的事实。
唐晚晚又将粥往她跟前推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快喝了,等会还要吃药呢,养好身体了咱们就去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沈栀夏心里特别感动。
她安静的点点头,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而唐晚晚……
坐到最远的沙发上,偷偷在手机上点了个辣子鸡、小炒牛肉、爆炒竹笋……
一无所知的沈栀夏将那碗灌满爱心的粥喝完,正准备起身去洗,唐晚晚突然跳过来。
“我来吧,你是病号要多休息。快去房间躺着吧,今晚你就住我那屋!”
没等沈栀夏说话,她已经拿着碗去厨房了。
沈栀夏挺意外的,她记得从前的晚晚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难道,是因为关心她?
她内心感动不已,
唐晚晚从厨房出来时,便看到沈栀夏披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
那样子,看着就是在独自舔伤口。
唐晚晚安安静静走到她身边坐下。
过了好一会,沈栀夏淡淡开口:“晚晚,我爸妈那边什么情况?”
她知道唐晚晚人脉广,在她住院这段时间,她一定会调查。
唐晚晚早就想把调查的事告诉她的,可顾虑她的身体就迟迟没提。
今天接她出院,唐晚晚见她瘦的不成样子,心疼的本打算缓两天再说。
可她问了,唐晚晚不得不说。
“沈婳跟江津订婚了!”
“昨天才举行的订婚宴,婚礼就在下个月。”
沈栀夏冷笑一声,带着嘲讽:“这么快啊。”
按原本计划,她与江津订婚时间也是定在一个月以后,也不知李女士他们怎么做到的,订婚宴办完不说,还把婚期定下了。
也在下个月。
呵,挺讽刺的。
唐晚晚看着沈栀夏。
她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全说了,好让夏夏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
“夏夏,你知道你妈是怎么说服江家的吗?”
沈栀夏不语,闭了下眼示意她继续说。
“她说如果不把两人的事定下来,她就要到电视台里去告状!”
“她说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江津糟蹋了她两个女儿,还让二女儿怀了孕!”
沈栀夏冷笑,这死活不顾的风格,确实像李女士的作风。
“她倒是干脆利落,不惜坑了两个女儿。”
沈栀夏笑着说,眼底的寒意却泛着冰渣。
唐晚晚也气。“那沈婳也是个没脑子的,由着她闹,难道就不怕人家江家不认账,到时候笑话的还不是她?”
“你说她年纪轻轻的才上大学,好好的未来不要,学人家当小三还搞大肚子!真是脑子进水了!”
沈栀夏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荒唐。
连晚晚一小姑娘都看得清,那李女士能不知道?沈婳难道会想不到?
说白了,她们就是早有预谋。
想明白这些,沈栀夏越发清醒。
自己这些年当牛做马,拼了命地供养的家人,最后却深深捅了她一刀。
也罢,经此一事她也算彻底看清了,就当吃个教训。
以后,她不会再傻下去就是!
思绪飘飞之际,她的手机铃响起。
沈栀夏拿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片刻,接了起来。
“沈栀夏,你在哪?”
电话里,江烬寒的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混合着电流又有几分性感。
沈栀夏腾地起身,她才想起来自己出院也没跟他说一声。
似乎不太礼貌。
她心虚地说:“我……在朋友家。”
“地址告诉我,”
“哈?”
“我去接你。”
沈栀夏看向唐晚晚。
唐晚晚睁着懵懂的大眼睛。
沈栀夏用嘴唇无声的说了三个字——江烬寒
唐晚晚瞪大眼睛。
“沈栀夏?”电话里响起催促声。
沈栀夏慌忙报了地址,那边挂断的很干脆。
半个小时后,江烬寒准时到达。
他开了自己的车,劳斯莱斯银魅。
很拉风,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沈栀夏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忐忑不安地上了车。
江烬寒看她一眼提醒,“安全带。”
沈栀夏慌忙系好。
车子启动,他开得专注。
沈栀夏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今天的江烬寒格外耀眼。
他难得没穿正装,一件高领白色毛衣,外加一件黑色风衣。
很休闲,也很矜贵,还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蓦地,江烬寒轻声开口:“觉得我好看?”
……
被戳中心事,沈栀夏心虚地收回目光,小脸不自觉地染上晚霞一片。
江烬寒浅笑,转头继续看车。
五分钟后,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
他侧着身子望着沈栀夏,目光炽热。
沈栀夏受不住,她斟酌着开口:“江律师,谢谢你。”
江烬寒未开口。
沈栀夏硬着头皮又说:“没什么事的话,前面路口就是公交站,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学校。”
江烬寒目光幽深,他盯着红灯,变绿了,启动车子。
然后,他幽幽地说:“陪我待会,夏夏。”
夏夏……
他叫她夏夏。
沈栀夏不由得红了脸,她心软没有拒绝。
一个小时后,江烬寒把车开到半山腰的环山公路。
这里了无人烟,做点什么也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