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摇摇头,“没有,随他去吧。”旁边桌上的顾河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在喝酒,很少说话。周染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吵过架,但都是过几天就好了。罗一聪咬着肉串,“哎呀,这味道还不错嘛。”他用手肘碰了碰萧仰,对他挤挤眼,那意思明显是“你还有机会”。萧仰:“……”他一直不满罗一聪鼓励他当第三者,但是刚刚听到周染的回答,莫名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直到吃完烧烤,周染也没有主动去跟顾河说话。顾河的目光时不时瞟过来,脸色越来越黑,酒越喝越多。
罗一聪给周染和黄佳云拍了两张闺蜜照,周染摆出了大大的笑脸,突然觉得肩膀上压了一股很轻的力道,她一回头,对上萧仰含笑挑衅的眼神,她瞬间露出诧异的表情。
她不知道萧仰怎么站到她身后来了,他不是不想跟她合照吗?
罗一聪再次抓拍了他们这次对视的画面,口中赞叹道:“不错不错,周染这个回眸很有氛围感,再来两张。”
周染:“……”
“来啊。”萧仰看周染刚刚那个潇洒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上次没有把合照发给她的事,这反而让他起了逆反心理,这次非要跟她合照不可。
罗一聪给萧仰和周染两人拍了两张,又带上黄佳云给他们三人拍了两张,这才收了相机,瘫坐下来,喝了口咖啡,“终于可以收工啦。”
周染伸了个懒腰,借此躲开了站在她身后的萧仰,看向窗外黄昏的天空,“真不容易,我都饿了。”
晚上黄佳云本想和他们一起去吃烧烤的,可惜她妈要打麻将,打电话说家里没人看店,硬是把她叫回去了。
周染只好带着萧仰和罗一聪去吃烧烤,就在镇上他们常去的那家老地方。
萧仰和罗一聪坐在路边的桌上点单的时候,周染没想到会碰见顾河和一群人坐到旁边桌子上。
顾河旁边有个染着红毛的小混混认出了周染,大叫道:“顾爷,那不是周染吗?她怎么不跟你一起,还带着两个小白脸啊?”
周染:“……”
顾河朝他们三人这桌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继续喝酒。
罗一聪看了看顾河那群人,打扮不正经,说话大声又粗俗,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样子,皱眉道:“这都是什么人啊?”
周染都不敢去看萧仰的脸色,脚趾尴尬抠地,恨不得马上钻地洞消失。
萧仰看了看周染,淡定地倒了一杯酸梅汤,“别理他们。”
罗一聪压低声音对周染说:“周染,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是个有意思的好姑娘,你怎么交男朋友这么不开眼啊?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啊?”
“这……”不说起来,周染都差点忘了,顾河假扮她男朋友的事。不过他们现在吵架了,也不知道这事还做不做数。
一盘盘烤肉串陆续送上来,萧仰看周染一脸尴尬,塞了一串羊肉给罗一聪,“少废话,吃你的吧。”
孜然粉的香气在夏日的夜色之中漂浮,鼻尖有点痒痒的。
看着萧仰的侧脸,有着与烟熏火燎格格不入的贵气,却又意外的温暖体贴,看得周染的心也有点痒,她差点脱口而出,顾河是她的发小,根本不是男朋友。
萧仰看周染表情复杂,“你们还没和好?要过去打招呼吗?”
周染摇摇头,“没有,随他去吧。”
旁边桌上的顾河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在喝酒,很少说话。周染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吵过架,但都是过几天就好了。
罗一聪咬着肉串,“哎呀,这味道还不错嘛。”
他用手肘碰了碰萧仰,对他挤挤眼,那意思明显是“你还有机会”。
萧仰:“……”
他一直不满罗一聪鼓励他当第三者,但是刚刚听到周染的回答,莫名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直到吃完烧烤,周染也没有主动去跟顾河说话。顾河的目光时不时瞟过来,脸色越来越黑,酒越喝越多。
萧仰没有熬夜的习惯,吃完烧烤就要回去了,罗一聪和他分开之前还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些小混混啊,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周染拍了拍胸口,“你放心好了,有我罩着他呢。”
萧仰:“……”
所以你承认你是女混混了?
萧仰转头看到周染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样子,把刚刚想怼她的话咽下去了。
她虽然有些桀骜不驯的气质,但她跟顾河那群人的气场还是不一样的。那份潇洒随性之中,带着一点天真,又带着一点侠义。
罗一聪笑着拍了拍萧仰,“那太好了,明天我就回去了,我把我们家萧仰交给你了。”
萧仰推了一下罗一聪的头,“你别搞的跟我爹似的行吗?快走吧。”
把罗一聪送回度假山庄之后,周染却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跟着萧仰一起往村里走。萧仰有点奇怪,“你今天也不回家吗?”
周染双手插兜,“是啊,我要去找佳云,给她看罗一聪今天拍的照片。”
你就不能微信发吗?
萧仰怀疑地看着她装酷的样子,心想,她不会是担心罗一聪说的话,想故意送他回家,才这么说吧?
虽说他一个男生,要让女生来保护是有点可笑的。
虽说眼前这条黑漆漆的村间小路,萧仰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习惯。
但是因为有周染在他身边,他感觉村里的路似乎也不是那么黑了,夜风吹得很清爽,连路边草丛里的蛙鸣声都变得欢快起来。
当天晚上,周染和黄佳云躺在床上看电视剧看了很久,第二天起床起得很晚,中午吃饭的时候,爷爷给周染打了个电话。
她以为爷爷是催她回家,准备说下午补习完了就回家的,但结果爷爷跟她说:“顾河家出事了,听说顾河和他爸打起来了,你快去劝着点吧。”
他们家和顾河家的关系向来很好,在拆迁的事上,顾河他爸还是帮了她家不少忙的。何况顾河和周染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多年的情分,跟这些比起来,他们前几天吵架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挂了电话,周染把情况跟黄佳云说了,两人立刻就穿鞋往外走。
后屋的萧仰正好出来买东西,看到她们两人推着自行车要出门,他问她们要去哪里。
周染说:“顾河家出事了,我们去看看,估计今天不补习了。”
萧仰看她们行色匆匆,也没问是什么事,脱口而出,“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三人骑上自行车,从村里赶到了小区,连那段颠簸的修路段都骑得飞快。到了顾河家那栋楼,一上楼就听吵吵闹闹的,走廊里站了不少周围的邻居,也不知道是在拉架,还是在看热闹。
附近都是熟人就这么不方便,哪家有点事就大家都当新闻看,何况顾河父子两人在镇上都是名人,拆迁第一大户,谁都想看他们家的好戏。
周染拨开人群冲上前去,看到顾河和他爸两人在家门口推推搡搡,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对方骂,顾母满脸泪痕,在两人之间劝架。他们家的门开着,门口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
顾父似乎是喝了酒,散发着一股酒气,火气也特别大,“顾河,你还敢跟老子动手?你有种就别回这个家,别再用老子的一分钱!”
顾河也不甘示弱,“要不是因为我妈,你以为我还愿意回来吗?你以后再敢骂我妈,我照打你不误!”
周染忙过去拉住顾河,“顾河,你少说几句吧!”
顾河没想到她会来,诧异了一瞬间,忙把她往旁边推,“你站远点。”
周染往后一个踉跄,萧仰伸手接住了周染。顾河这才发现,萧仰居然也来了,顾河顿时更生气了,“周染,你故意带他来是看我的笑话吗?”
周染有些无语,“是你自己让别人看笑话好不好?”
说着她对周围的邻居拍了拍手,“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都回去吧。”
黄佳云也帮着她赶人,周围的邻居陆续散开了。
顾母把丢在门口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周染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些居然是药瓶之类的东西。她记得顾河说过,他爸不光爱喝酒,还爱赌博,而他妈很迷信,老是爱跟那些“大师”买药,以为吃了药,他爸就能戒赌。
顾父一看顾母把那些药瓶捡起来了,立即怒吼道:“我不是叫你都扔了吗?你还敢捡起来!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他说着猛推了顾母一下,顾母一时没有站稳,tຊ额头撞到了墙上,磕出了血,人立即顺着墙滑倒下去。
“妈!”顾河脸色大变,立刻跑过去扶他妈,周染和黄佳云也吓了一跳,连忙帮着去扶顾母。
顾河看他妈撞晕过去了,气得暴跳如雷,上去给了他爸一拳头,“我跟你说了,不许你打我妈!你听不懂吗?”
“你敢打老子?”顾父被打得一个趔趄,瞪着发红的眼睛要还手。
萧仰冲上去抓住了顾父的肩膀,“叔叔,你冷静一点,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要把阿姨送到医院去。”
他给周染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走。周染和黄佳云忙扶起顾母就走,周染大喊:“顾河,你还不去开车啊。”
顾河刚才看着萧仰出神,被周染一叫才回过神,跟着周染走了。萧仰放开了顾父,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下楼,五个人上车,直奔镇上的医院。
忙前忙后一个小时,才让顾母包扎好了了头,拍完了片子,送到病房里打点滴。医生说,病人血压有点高,头部伤口不深,但有没有脑震荡要等拍片子结果才知道。
顾河坐在他妈的病床前低着头不说话,周染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你妈应该没事的,别担心了。”
顾河因为一系列的事上火,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润了润烦躁的情绪,才叹了口气,“我遇到这样的父母真是太糟心了,一个喜欢买迷信的药,一个喜欢喝酒赌博爱打人,我怎么这么倒霉,要当他们的儿子?”
周染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倒霉?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让我这种无父无母的人情何以堪?”
顾河:“……”
这件事上,他的确没资格跟周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