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钟爱德彪西的《月光》,每天都作为终曲弹奏,也弹奏得最投入。这首曲子在盛景印象中是优美温暖的,但在周迎暄这里却变得有些不同。从她指尖流泻出的月光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阴云蒙住,浅浅的银白色柔美却忧郁,落进黑夜的森林中,追逐着沙沙落叶,又总是徘徊。手机震动,又是一条短信。顾惜凡:「她没生气吧?」乐曲临近尾端。盛景终于打算回复。盛景:「没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顾惜凡和俞洵婚礼
她似乎钟爱德彪西的《月光》,每天都作为终曲弹奏,也弹奏得最投入。这首曲子在盛景印象中是优美温暖的,但在周迎暄这里却变得有些不同。从她指尖流泻出的月光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阴云蒙住,浅浅的银白色柔美却忧郁,落进黑夜的森林中,追逐着沙沙落叶,又总是徘徊。
手机震动,又是一条短信。
顾惜凡:「她没生气吧?」
乐曲临近尾端。盛景终于打算回复。
盛景:「没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顾惜凡和俞洵婚礼的时候,盛景坐在下面,难以言喻的心情里有一份是对他们的真心祝愿。他真的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地幸福。
然而从年少,或者更早,一直走到现在,矗立在他们之间的庞然岁月没有赠予他们密不可分,反而生出巨大的裂隙。
顾惜凡抓到了俞洵出轨的确凿证据,一份酒店订单,B市空庭酒店的套房,时间是他说去国外出差的时候。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和别人开房,俞洵还是说谎了。也许谎言背后不一定是背叛,但顾惜凡却凭着第六感察觉到了那份订单里藏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这不是顾惜凡第一次抓到蛛丝马迹。
盛景结婚第三个月的某天晚上,他接到了顾惜凡打来的电话。
电话进来的时机很微妙。夫妻床事刚刚结束,床头灯昏暗开着,周迎暄躺在他怀里快要睡着,正是温存的气氛。然而顾惜凡的电话他是必然要接的。微微支起身,他接通电话。
那边的人在啜泣。印象中她很少哭,盛景立刻慌了神:“怎么了?”
那头一直低泣,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鼻音浓重:“俞洵好像有别的女人了。”
盛景不是很清楚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到底是什么感想。他说了句“我马上来”就挂断电话,起身穿衣服。低下眼,发现周迎暄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支起身看着他。
他说:“工作有点事,我出去一下。”
男人无心追求滴水不漏时所说的谎言总是敷衍又拙劣。他和她距离很近,周迎暄其实可以听见那边的声音。但也许她醒的恰是时候,她好像没听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对他说:“那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盛景的感觉也很微妙,他好像被妻子推着去找另外的女人似的。不过没空多想,他点头应下就匆匆离开。
出了房门,盛景打电话给顾惜凡:“你现在在哪?”
那边还是散不开的鼻音:“在家。”
盛景立刻驱车前往江安苑。江安苑是顾惜凡和俞洵的婚房所在,距离西山公馆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别墅只有一扇窗亮着。按响门铃,等待了一会儿,门才慢慢打开。玄关灯打在女人脸上,在她哭红的眼下落成阴影,看起来很憔悴。
还没进门,盛景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惜凡示意他进来。无言走到客厅坐下后,她才指了指扶手上搭着的西装说:“我在他口袋里发现了一支口红。”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抿住唇,不想让眼泪再掉下来。
听她这么说,盛景反而稍微放心了一些。俞洵桃花很多,但一直洁身自好,在衣服口袋里放化妆品这种把戏,俞洵和盛景都见得多了。
盛景也就这么安慰她,说也许是哪个女人的手段,不一定就是他出轨了。
顾惜凡却摇头:“不,我感觉他真的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