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了镇国公府后,她就像干枯的花朵,日渐凋零。其实他并非无动于衷,也愿意背负一切骂名,可世人的唾骂并不会放过她。他们维持着这样的身份,至少每日还能相见。孩子的到来,令他们都措手不及,可又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他总以为来日方长,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再好好谈一谈。他私心想,纵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妻,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惜,天不遂人愿。宿明珏抚摸着漆黑冰冷的棺椁,心好像被撕成了两半,连呼吸都觉得痛。
宿明珏再醒过来时,眼前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白幡。
即使再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接受姜扶筠去世的噩耗。
很久,宿明珏才从床榻上爬起,操持葬礼。
……
镇国公府上突然走了两位,前来哀悼的人看着宿明珏,好像连安慰的话都显得无力。
淑妃和皇帝也来了,看着棺中的姜扶筠,淑妃泣不成声。
“扶筠……”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看着小女儿和那个小小的婴孩,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他最后一次见姜扶筠,还是在赐婚前,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那时姜扶筠不愿嫁给镇国公,多次求见他,都被拒之门外。
一门之隔,姜扶筠在御书房外凄厉的哭喊声犹在耳畔。
“父皇,扶筠不要嫁!父皇……!”
当时他无动于衷,如今,延迟的心痛如潮水般涌来,愈演愈烈!
皇帝深吸一口气,不忍地别开眼。
却见宿明珏静静坐在一旁,神色木然,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6
没人责怪他的失礼,先是镇国公,再是小公主,家人先后去世。
皇帝心中忽然生出浓浓的悔意。
尽管难产一事,谁都没有料到。
可皇帝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棒打鸳鸯,让女儿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几人枯坐着,没有交流,只有静默的哀痛和压抑。
到了傍晚,宾客皆散去。
宿明珏依旧坐在灵堂,一动不动。
刘管家忍不住上前,低声道:“您已经坐了一整日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不能不吃不喝啊。”
宿明珏缓缓抬眼看向刘管家,声音干涩沙哑:“我总觉得,她还在。”
刘管家从小看着他长大,知道他有多喜欢小公主。
每次进宫,都会给小公主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一提起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公主不如他早熟,没心没肺,只把他当朋友,宿明珏还失意了好一阵。
好在小公主年纪稍大一些也开了窍,两人都喜欢着彼此。
再然后的事……他有时觉得是命运弄人,又觉得只是那位太过无情,让这么一对璧人落得这个结局。
刘管家早已老泪纵横,又连忙抬手抹掉泪,哄小孩一样说道:“那您要保重身体啊,不然怎么找到公主。”
宿明珏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动,想要起身,却发现他的身体早已僵硬发麻。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然而他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似乎那股寒意是从心底升起的,如何也驱散不了。
宿明珏闭眼回忆着与姜扶筠过往的种种。
她自小便是古灵精怪的,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也被保护的极好,颇为天真烂漫。
在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前,姜扶筠是极爱笑的,整日没心没肺的玩乐。
可进了镇国公府后,她就像干枯的花朵,日渐凋零。
其实他并非无动于衷,也愿意背负一切骂名,可世人的唾骂并不会放过她。
他们维持着这样的身份,至少每日还能相见。
孩子的到来,令他们都措手不及,可又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
他总以为来日方长,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再好好谈一谈。
他私心想,纵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妻,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可惜,天不遂人愿。
宿明珏抚摸着漆黑冰冷的棺椁,心好像被撕成了两半,连呼吸都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