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是被吓醒的。她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梦里她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唇齿交缠,向上攀附。微风吹起拉紧的窗帘,光亮照进,画面一点点变清晰,也变骇人。梦里的男人长着一张熟悉的脸。陈述尧贴在她的耳边,不满地提醒,“青青,你不专心。”真是太可怕了。苏青紧攥着被角,晃了晃脑袋。梦都是反的。她安慰自己。莫名其名的梦境带来的羞耻感,在苏青拉开陈景明副驾驶的车门时,达到了顶峰。陈景明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早餐,打包袋上的logo很显眼。是她们公司楼下的那家,他绕了路。
陈述尧推开门时,有一刻愣住,他没想到陈景明会在家。
那会儿在车上,苏青合上手机后忍不住跟他吐槽,“你哥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会要开啊。”
他当时并没有接她的话茬。
客厅中央拢聚了全部光线,沙发上的人朝他落来一眼,“回来了?”
陈述尧扫了眼陈景明手边堆砌的文件,淡淡地点头。
人走到楼梯口又折返,转头问,“你今天晚上不用开会吗?”
陈景明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看着手里的文件皱眉,“不用啊。”
纸张翻过另一页,陈景明自上而下扫过一遍,在最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末了,才抬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述尧语气自然,“没什么。”
陈景明又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苏青是不是同学?”
陈述尧向上的脚步一顿,弯过的指节在掌心印下一排月牙,“怎么了?”
空旷的客厅传来砂轮打火机的摩擦音,陈景明望着眼前缭绕的雾气,像发牢骚,“没事,就是觉得你们专业学生好像都挺死脑筋的。”都?
陈述尧琢磨着字眼,丢下句“刻板印象”就上了楼。
他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双手交叠撑在脑后,白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滚动。
“今天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你哥啊?”
那双清澈的如小鹿般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距离那样近,他甚至能听见自己有些无处安放的呼吸声和胸腔止不住的跳动。
“出息。”
记忆里他极勉力才定住神,错开和她交汇的视线,强装镇静。
她应该没有发现吧?
陈述尧轻呼一口气,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手指碰到烟盒又收了回去。
他清楚记得今天在警局里,江安经过时,苏青蹙起的眉头。
走神的空隙,桌面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
是一串没有标记的号码,他接起,“喂?”
“是我,苏青。”
电话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陈述尧压在桌边的手不自觉用力,嗓音倒是沉定,“嗯,什么事?”
“就是你的打火机好像落我这了。”
陈述尧一愣,这才想起在药店掏手机时不小心带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机,顺手扔进了塑料袋。
面前的窗户大开着,月光穿过树梢落在地上,形影绰绰。
他目光虚虚落在远处,“知道了,我明天去拿。”
“没事,反正明天我也要去你家,给你带上就行。”
陈述尧点开日历,心下了然。
明天是陈景明生日。
他扯开领口的扣子,“行。”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陈述尧久违地梦见了苏青。
梦里的人看不真切脸,她穿着迷彩服,趴在院墙上冲他打手势,“都是同学,别那么死板嘛~”
苏青是被吓醒的。
她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梦里她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唇齿交缠,向上攀附。微风吹起拉紧的窗帘,光亮照进,画面一点点变清晰,也变骇人。
梦里的男人长着一张熟悉的脸。
陈述尧贴在她的耳边,不满地提醒,“青青,你不专心。”
真是太可怕了。
苏青紧攥着被角,晃了晃脑袋。梦都是反的。她安慰自己。
莫名其名的梦境带来的羞耻感,在苏青拉开陈景明副驾驶的车门时,达到了顶峰。
陈景明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早餐,打包袋上的 logo 很显眼。是她们公司楼下的那家,他绕了路。
“还是热的,尝尝?”
苏青接过袋子,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陈景明不喜欢别人在他车里吃东西,以往这份特许对苏青来说理所当然得没有一丝负担。
但此刻,梦里陈述尧的声音再次出现,耳边似乎有热气铺洒,酥麻感传至四肢百骸,惊得她瞬间绷直脊背。
陈景明手撑在车窗上,低头打量她,“昨晚没睡好?”
她的眼睑处一圈暗青色。
苏青张开手,环住陈景明的腰。淡淡男士香水味在鼻间萦绕,她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对啊,想着今天要怎么陪你过生日……”
“陪我回趟家吧。”
平静的陈述,打断了她随口编织的谎言。
陈景明松开手,回正到座椅里,锁扣扣紧的金属音像某种讯号,终结了这一段没来得及开始的旖旎氛围。
苏青没来由觉得压抑。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思考的空隙,车子已经汇进拥挤的车流,往一个既定的路线行驶。
苏青平复了情绪,目光投向显示屏上的导航。
他果然没在寻求她的意见。
纸袋的封口过于严实,她没耐心地直接撕开,里面的三明治已经凉掉了,味道似乎也变得天差地别。
苏青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大脑迟钝地转。
虽然她早有准备今晚会和陈景明家人吃饭,但时间延长至一整天,苏青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印象中,他的父母都很寡言,饭后一个去书房一个去插花,不会有任何惯常的聊天。她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陪陈景明看自己并不感兴趣的新闻。
“晚上有个会,所以提前了。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吃完饭就走。”
红灯,车子稳稳停下。陈景明合上车窗,解释。
“我没有意见。”
苏青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指。
她吃得很小心,纸袋之外没有一点碎屑。-
他们到得早,陈母等在门口。
见到苏青,热情地迎上前,拉住她的手,“青青来了,快进来坐。”
这陡然变化的态度,让苏青有些愣神。但在陈景明的眼神示意中,很快反应过来,回握住陈母的手,“阿姨不用客气的。”
苏青是在午饭开始前的谈天中,才明白陈母态度改变的原因。
花店刚送来的粉百合,叶面上还挂着水珠,苏青拿起剪刀在陈母的建议下,小心地剪下一截横出的枝蔓。她低头找寻垃圾桶,陈母的声音飘在头顶,“你看哪天有时间,我和景明爸爸与你母亲见个面,咱们两家把婚事定一下。”
垃圾桶在长桌的另一头,苏青捏着那根枝条,讷讷地点头,“好。”
陈母摆弄着百合花的叶子,没看她,“行了,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和景明聊聊天。”
苏青如释重负。
她找过去时,陈景明还在看文件,钢笔在纸张上圈圈点点,眉头紧蹙着。苏青看了会儿,原本想说的话被压回肚子里,她用手势表达自己想出去走走的诉求。
陈景明极淡地嗯了声。
陈家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景色宜人,山顶还有用来眺望歇脚的凉亭。
苏青去陈景明车上拿了外套,一个人往山顶走去。
前天刚下过一场雨,沿途的树梢上都挂着水珠,风吹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凉意。
苏青从口袋掏出耳机,点开随机播放,轻柔的音乐让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
很快就抵达了凉亭位置。
她踩着碎石子路继续往前,靠近了才发现亭子里还有个人。
准确说,是一人一猫。
男人半靠在长椅边,伸手逗弄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猫咪幸福地仰起头。他手指绕到小猫脖子下,轻挠它下脖颈。小猫愉悦地眯起眼睛,脑袋一个劲儿往他手心里钻。
他逗着猫,唇角有浅浅弯起的弧度。
苏青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地也扬起了嘴角。
也许是感受到注视,陈述尧抱着小猫转过头。
她自然地走上前,打了声招呼后问陈述尧自己可不可以抱抱小猫。
话音刚落,陈述尧怀里的小猫就竖起了尾巴,警惕地瞪大眼睛看她,似乎对她的提议很不满意。
苏青本来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算了,它看起来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她手插回口袋里,装作平静地开口。
陈述尧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蹲下身子,松开手,任由小猫从手臂间挣脱出去,目送它跑进树丛,消失不见。
“先走了。”
他没有为了安慰她假惺惺地说些什么小猫怕生的话,也没有对她一个人跑到山顶来表示好奇。而是非常客气的把这部分风景留给了她。
“等一下。”
苏青心里有些烦躁,他和他的猫好像都很讨厌她。
陈述尧脚步稍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耐心等着后面的话。
苏青却有些凝噎,她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脑子一抽叫住他。
等待的时间被一点点拉长,苏青摸了摸口袋,突然想起什么,摸出一支银色打火机,抛过去。
“昨天的事,扯平了。”
你送我回家,我把你的打火机带来给你。
陈述尧接过打火机,平静地扫了一眼,收进口袋,“知道了。”
出门匆忙也没有带眼镜,对面的人看不清表情。
他似乎扯了一下嘴角,极浅,苏青后来回忆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印象中,陈述尧很少笑,尤其对她。
她没再自讨没趣,甩甩手绕去了亭子的背面。撑着护栏往山下眺望,整个江城都尽收眼底。心情变得轻起来,耳机里的歌曲循环到那首《鼓楼》。
苏青跟着节奏,愉快地哼起来。
陈述尧踩着台阶往下,身后的声音让他的脚步一再放缓。
直至拐角处,停下。来咯来咯嘿嘿,欢迎!
哥怎么都不和青青商量很不尊重人捏很俗套,因为哥是个烂人(现在还没烂透版写的不错!
后面不会男二出轨吧,一点魅力都没有这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