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芳喝完水也不走,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吴婶子心里越来越没底,她试探着问道:“维芳,你还不回去吗?”“婶子,我叔呢,我还没见过吴叔呢,我得跟我叔好好聊聊。”吴婶子听后大惊失色,马上语气就软下来了:“维芳,有话跟婶子说就行了,你叔不在家。”“哎吆,婶子,你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我家人太多了,我被吓着了,需要几个鸡蛋补补。”吴婶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讹她的鸡蛋啊,不给的话就要找她男人,到时候她男人知道她出去说闲话,一定饶不了她。
王盼妮看到张维芳伶牙俐齿,心里特别反感:
“好啊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来别人家撒泼,真是让我开了眼。”
“我是来要公道的,我不像婶子,张口就给别人泼脏水,今天婶子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好啊你,有本事你就留下,我看你能怎么样?”
两个人一嘴一舌的吵了起来,把家里的王医生和王重明也给吵醒了,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王重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本来以为张维芳会选择吃亏,没想到找到他家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
看到主人公出来,张维芳继续开撕:
“哎吆,王重明同志,你终于出来了?那请你解释一下那些谣言吧?我有说过看不上村里人吗?”
“张维芳同志,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个头,这些话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要不然那些婶子,嫂子们怎么会乱说,还有人去我家专门看我去呢?”
“你一句误会就完了,你红口白牙说瞎话,你这是想逼死人呀,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张维芳越说越气,穿越前遇渣男就算了,穿越过来刚消停两天,又遇到了极品,难道她是吸渣体质?
大不了再拼命呗,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想到这,张维芳的火气更大了。
“王重明,你说吧,这事怎么办?你要不给我说法,我就去找大队长,再不行我就去找公安局,我就不信这世上没公道。”
张维芳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年代,大家的文化素养有限,村子里吵吵闹闹的也很多,但从来没人会提到公安局。
公安局对大家来说是又敬又怕的存在,哪有人随便提公安局的?
王医生再也待不住了,他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他要是再不说话,估计会很难收场。
“大闺女,哎,都是一个村的,你看这事闹的,本来就是随口一个玩笑,谁知道传来传去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我让你婶子和重明给你道个歉,就当这事过去可以不?”
“王医生,你对村里的贡献大家都知道,我也敬重您,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我的名声受损,不光影响以后嫁人,连弟弟妹妹的名声都受到伤害了。”
王医生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会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哪都配不上人家。
“大闺女,你说,你想怎么办?听你的。”
“王医生,我也不为难你们,除了道歉,还要赔偿我10块钱,别觉得贵,那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10块钱?你可真敢张口,你这是讹人呀?”王盼妮一听要钱,直接炸了,钱是她的命。
“不给钱也行,同等的粮食也可以。”张维芳就是故意的,刀不砍到自己身上谁都不会觉得疼,她今天就是要让他们大出血。
周围的人也都窃窃私语,没想到张维芳会要钱。
最后,王医生做主把钱给了张维芳,没了热闹看,大家也都跟着散了。
不过,今天过后,又会有新的谣言传出来,但是那又怎么样,反正张维芳不在乎。
张维芳拿到钱并没有回家,而是挨家挨户去拜访那些曾经到她家里看过热闹的人。
正好,王医生家隔壁的吴婶子就是一个,她拿着镰刀就走了进去。
吴婶子刚才也在看热闹,她也吓得不轻,没想到一个大姑娘家这么豁的出去。
她前脚刚进门,张维芳后脚就跟着走了进来。
“吴婶子,我说了半天话,有点渴了,进你家来喝点水。”
“行,我给你倒。”吴婶子心里不甘愿,但又不敢把人赶出去,毕竟曾经看过人家热闹,她也有点心虚。
张维芳喝完水也不走,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吴婶子心里越来越没底,她试探着问道:
“维芳,你还不回去吗?”
“婶子,我叔呢,我还没见过吴叔呢,我得跟我叔好好聊聊。”
吴婶子听后大惊失色,马上语气就软下来了:
“维芳,有话跟婶子说就行了,你叔不在家。”
“哎吆,婶子,你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我家人太多了,我被吓着了,需要几个鸡蛋补补。”
吴婶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讹她的鸡蛋啊,不给的话就要找她男人,到时候她男人知道她出去说闲话,一定饶不了她。
吴婶子气得心肝脾胃都疼,她家条件也一般,昨天刚好去供销社买了八个鸡蛋,准备给儿媳妇吃。
儿媳妇正在坐月子,多吃点鸡蛋好下奶,没想到今天就碰到这个要债鬼了,她咬了咬牙,还是把鸡蛋拿出来了。
张维芳直接拎着篮子就走了,边走边说:
“婶子,你人真好,欢迎你来我家玩啊。”
吴婶子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连续“呸呸呸”了好几下,她决定以后离张维芳远远的,最好是再也不见。
就这样,一下午,张维芳陆续拜访了好几个“亲戚”家,最后拎着一篮子鸡蛋一篮子蔬菜回家了。
知道她做法的人都在背后骂她,觉得她一个大姑娘太不要脸了。
还有那些脸皮厚的人直接就把张维芳给骂了出来,别说鸡蛋了,毛都不给。
张维芳也不怕,直接去大队办公室找大队长,让大队长给她做主。
吴大海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但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姑娘,他也挺头疼。
他直接让人通知了那些不愿意给东西的人家,让他们家的男人看着办。
男人们都好面子,既然来到办公室了,肯定不能赖账,最后每人给了张维芳五毛钱赔偿金。
张维芳也不嫌少,五毛钱能买十个鸡蛋呢。
她好好的感谢了一番大队长,就拎着她的东西就回家去了。
张维芳这下在村里彻底出名了,还是嚣张跋扈不好惹的名声,比之前的名声更差。
张巧纳快愁死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平时不爱说话的大闺女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其他弟弟妹妹们倒是开心,有鸡蛋吃,他们才不在乎名声不名声的。
第 11章 理发
“大姐,你真厉害!”张维双两眼发亮,她也要向大姐学习,果然,会读书的人就是脑子好。
吃着香喷喷的煮鸡蛋,其他人也说不出难听的话,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都选择了默认。
饭后,张九云找张维芳认真地谈了一次,主要是劝告她,让她以后悠着点,要不然很难找到对象。
张维芳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没当回事,重活一世,不该受的委屈她绝对不能受。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月底,除了农忙,每个月月底的最后五天是大家剃头的日子。
村子里有一个叫张满堂的剃头匠,在外面学了几年手艺,回到村里后成了专业的剃头师父。
每个月月末五天的时间给村里人剃头修面,生意很好,大队给他补贴着工分,剃头也算是队里给大家的福利。
双龙村村子大,人口多,所以有供销合作社,有保健站,有剃头匠,有木匠等,配置齐全。
双龙村周围还有四个村子,他们买东西,剃头都来双龙村。
1958年大跃进时,为了适应社员群众防病、治病的需要,生产大队选送具有初中文化的青年,经短期培训后,称乡村保健员,负责大队办的保健站工作。
保健站,只做简易治疗,以防病为主。
经过几年的发展,保健站也变成了村医所,里面有公社医院给发放的药品,还派了赤脚医生和护士,护士主要负责捡药和打针。
村子里人多,所有每次剃头都得排队,剃头匠在大队部的大院里支着个摊子,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旁边的石头等着。
排了两个小时才轮到张维芳,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剃头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女人嘛,除了她,就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
张满tຊ堂家和她家也连着亲,自然认识她,加上最近张维芳名声在外,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维芳,你要怎么剪?”
“满堂哥,给我剪短,长度到耳朵根就行。”
“你这孩子,好好的大姑娘留着辫子多好看,剪了就可惜了。”张满堂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
“哥,你帮我剪了吧,头发太长,干活不方便。”
“得嘞,你不后悔就行。”
张满堂说完“咔嚓”、“咔嚓”两刀就把张维芳的长辫子剪了下来,又修剪了一番才成型。
旁边的椅子上挂着一个老旧的镜子,张维芳拿起镜子好好看了一下。
“嗯,很不错,满堂哥好手艺。”
“那是,你哥我的手艺在整个乐安县都是数一数二。”
张维芳是真的觉得不错,头发一下利落了很多,而且齐耳短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小了。
另外两个中年妇女看到她的发型也很满意,她们也让剃头匠剪了同款发型。
两根辫子张维芳也带回家了,她想留着做纪念。
家里人对她的新发型也很满意,一个个围着她看了半天。
8月1号,是县城里赶庙会的日子,县城里不光有唱戏的,还有很多摆摊的。
这天,大家欢聚一堂,所有人都赶去城里凑热闹。
张巧纳也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县城玩,这次她就带了张维芳和张维双,其他孩子们太小,留在家里没让出来。
双龙村离县城有20里路,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家都靠步行。
一路走一路歇,两个小时才走到县城,张维芳累得真想直接躺下。
“妈,我走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
张巧纳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皮肤晒得通红,也就找了个阴凉处让大家休息一会。
路边没有任何座的地方,连石头都没有,张维芳只能蹲在地上休息,现在她也顾不上姿态了。
不过看到旁边蹲着不少凉快的人,张维芳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县城只有垂直的两条路,路边是摆摊的人,摊位前,人山人海,吵闹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张维芳拉着张维双紧紧跟在张巧纳身后,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黏在了一起。
张巧纳也没买什么东西,就是绕着摊位乱看。
现在正好是中午11点,太阳又大又圆,热的人心慌,张维芳又渴又饿,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着火了。
她拉着妹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拿起水壶呼噜呼噜灌了两口水才缓过来。
张巧纳还在里面逛着,张维芳和张维双在外面等着她。
“维双,喝两口水吧,太热了。”
“大姐,我不渴。”张维双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县城,对县城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根本感觉不到累。
别看张维双只有14岁,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身材也比较宽,整个人看着十分成熟。
“大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听到唱戏的声音了。”
这个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有限,娱乐方面除了偶尔下乡的电影,就是地方戏了。
咿咿呀呀的声音,张维芳完全欣赏不来,不过看到妹妹感兴趣,她也没有博她的面子。
临时搭建的戏台在县委会后面的广场上,台下已经坐着站着很多人,大家听着戏,还时不时议论一番,当然,还是中老年人更多。
年轻人大部分没耐心,也听不懂,就是跟着凑热闹。
不过虽然听不懂,张维芳还是很喜欢看唱戏的戏子们。
一个个打扮得都十分漂亮,华丽的戏服,精致的妆容,都让人十分向往。
在这个朴实无华的年代,戏子们的扮相无疑就是绿草丛中那一点红。
虽然很多人看不上这个职业,但又很羡慕他们的长相和打扮,甚至一唱一念间都是数不清的风情。
张维芳羡慕他们,也替他们可惜,再过几年,风暴来临,这些人应该很难再有如今的风采。
张维双很喜欢看戏,张维芳也跟着她看完了一个半场,她用心去感受,去倾听,居然也听懂了。
戏曲不是传统的才子佳人片段,而是一出赶考的戏,唱的如何她不懂,但她觉得很好听,甚至感觉自己都升华了,居然多了一些文艺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