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心脏跳得仿佛要从胸膛中跃出来,尚来不及从梦中萧宸说的那句话中回过神,另外两张床上的含霜和含雪已经起了床。随着烛火的光渐渐靠近,姝丽忍不住轻声开口:“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含霜含雪拿着烛火靠近了,看姝丽似乎真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你是做了噩梦吗?”姝丽下意识摇头,低下头嘀咕:“也不是噩梦。”“现在时辰还有一会儿,要再睡会儿吗?”姝丽摇摇头,朝她们道:“我吵醒你们了吗?抱歉,我轻声些。”
姝丽被抬起的脸上展露出一瞬的迷茫,接着是止不住的惊慌和些许被人戳破的退缩。
她的瞳孔在眼眶中轻轻颤着,被萧宸扣住的身子不让她有一丝一毫能退缩的可能。
“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我才不……”
不什么?不喜欢他?还是不在想他?
萧宸的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姝丽的脸侧,放下时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垂在身侧正紧紧握着的拳头。
姝丽紧张时经常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若是她觉得危机已过,紧握的拳头就会松散下来。
像个小刺猬。
“不想我吗?”萧宸低垂着眸,静静看着眼前人,继续开口说出了后来的话。
“可是我很想你,如你想我一般想你。”
此时四周无故升腾起一阵风来,不算轻柔的风吹过整个梦境,叫姝丽落下的一缕碎发也轻轻柔飘散起来,在那片牡丹花丛中,早已落下的花瓣被风吹起,随之而来的雾气弥漫了整个梦境。
姝丽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心脏跳得仿佛要从胸膛中跃出来,尚来不及从梦中萧宸说的那句话中回过神,另外两张床上的含霜和含雪已经起了床。
随着烛火的光渐渐靠近,姝丽忍不住轻声开口:“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含霜含雪拿着烛火靠近了,看姝丽似乎真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你是做了噩梦吗?”
姝丽下意识摇头,低下头嘀咕:“也不是噩梦。”
“现在时辰还有一会儿,要再睡会儿吗?”
姝丽摇摇头,朝她们道:“我吵醒你们了吗?抱歉,我轻声些。”
含霜含雪一齐摇摇头,宽慰她:“我们没事,你再睡会儿吧。”
姝丽不敢再睡,有些怕再入梦见到萧宸。
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得仔细想想。
睁眼就到了天亮。
姝丽今日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一旁的含霜都能明显看出她的神游,可要说有什么事情发生,明明也没有,她可是一直都跟着人呢。
她正要退出去去拿点茶水进来,刚到门口,瞧见了不远处来的人。
含霜探究的眼神落在为首的穗心身上,转身退回了启明阁内。
“清秋殿又来人了,还是先上去躲躲吧。”含霜朝她说。
此时要躲也来不及了,因为人已经跨进了门槛。
穗心看着两人,轻笑一声:“姝丽姑娘,又见面了。”
姝丽看她们来的架势,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穗心姑娘。”
“上次回去时我同娘娘说起了姑娘,娘娘贯是个惜才的,一听说姑娘写得一手好字就派我过来了。”
穗心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就说明了来意。
姝丽这才看见在她身后的两个陌生宫女,手里还拿着两个承盘。
“娘娘听说宫中大皇子前段时日病了,心中担忧不已,所以日日抄录佛经为大皇子祈福。”
“姝丽姑娘字写得好,娘娘便专程派了我来,也请姑娘为大皇子抄录佛经。”
姝丽听得脸色有些不好,若说陈昭仪寻了个别的理由来整她她还能有逃脱的机会,可这替大皇子抄录佛经祈福一事谁都说不出错处来。
姝丽一个宫女也万万不敢拒绝,那可是大皇子。
含霜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脸色变了变,还是没开口。
“娘娘看得起奴婢,能叫奴婢替大皇子抄录佛经是奴婢的福气。”姝丽敛下神情,轻声应道。
穗心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伸了伸手叫身后宫女将承盘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姝丽面前。
那一叠纸张有一指厚,都是最珍贵的纸张。
穗心看着姝丽,微微笑着:“娘娘说叫姑娘今日先写着这些,待明日奴婢再送新的来。”
姝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带人走远,直到门被合上,含霜蹲下去看了那一叠纸,皱着眉:“陈昭仪未免欺人太甚,这么多,哪能一日写完?”
桌上的纸的确多了些,姝丽照样蹲下去,指腹摩挲着纸张,心中暗道这位陈昭仪还真是看得起她,用这样珍贵的纸来蹉跎她。
“我帮你写。”含霜说着就去摆桌子。
姝丽哭笑不得地赶忙拦下她,轻声劝道:“别说你我字迹不同,被发现了都逃不了一顿罚,再说了,这是为大皇子祈福,如若被人知道你帮我,我说不定还被押上一个不敬皇子不敬神佛的罪责。”
那麻烦可就大了。
“难道就要这样老老实实地听她的?”
“当然不会。”姝丽低头看着桌上的纸,轻轻摩挲着。
穗心赶回清秋殿时得知陈昭仪正在小憩,她看见妙禾在门口张望着看她,默不作声走过去。
妙禾跟着她去了侧间。
“怎么样,她有没有说什么?”妙禾神情有些好奇,问着穗心。
穗心摇头:“她没说什么,规矩地应了。”
在她看来,姝丽可以说得上有几分聪慧了,最起码心里想什么不会尽数都展露在面上。
“没劲儿。”妙禾不屑地嘁了一声。
“你为何那么讨厌她?”穗心觉得奇怪,照理说妙禾只同她见过一次,也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怎么就这般态度了?
妙禾扭过头,看她两眼,再看看正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轻道:“皇上将我们娘娘放在行宫这么久不管不顾,这么久,御前的这些小狐狸精若是顺着藤子往上爬,旁人又将我们娘娘放在何处?”
“再过一月御驾就要来行宫了,若这个时候那宫女被皇上瞧上了,那娘娘——”说到这里,妙禾不由得止住了声儿,但话里的意思也明显。
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御驾还没来行宫之时趁早把姝丽给解决了,但皇上下了旨,她们也没法把姝丽从御华宫弄出来。
姝丽自己也谨慎得很,一步都不踏出去。
穗心听了妙禾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虽然妙禾的话有几分道理,但这宫女原本就是从御前出来的,皇上若是要看上人早在宫里就收了,哪能等到一个月后来行宫。
除非……
穗心忽然想到姝丽那盈盈站着的身姿,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展现出一丝畏惧。
除非她有恃无恐,又或许,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