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铖王府在京城最繁盛的地方,光从这里到城门处都得小半柱香的时辰,更何况是一路去到灵云寺,她要是真的一步一跪磕到灵云寺,先不说丢人与否往后还能不能在京中立足,她这双腿也别想要了。“怎么,不愿?看来沈大娘子也不是那么心诚。沈姝兰被怀舟目光看得脸色惨白浑身发颤。“阿兄……”她害怕地颤声,又忍不住看向身旁谢寅,“阿寅哥哥…”谢寅本就气怒,此时直接怒骂:“你未免欺人
整个院中风声云云,沈瑾修那一膝盖跪下去时,就听见伴随着闷哼的一声重响,迟眠甚至怀疑他膝盖是不是都磕碎掉了,而身前站着的高大男人,却只是拉着袖缘挡住了她的脸。
迟眠感觉到隐约温热遮住眼前,耳边是他玉石清冷淬寒的嗓音:“你叫沈姝兰?”
沈姝兰脸色惨白。
“你既说昨日之事因你而起,你不该失手掀翻了沈二夫人的长明灯,又说只要能求得迟眠原谅,要你做什么都可以,那你就从这里出去,从铖王府门前开始,一步一跪磕头直到灵云寺,替沈二夫人重请长明灯。”
“沈大娘子这般善解人意为兄分忧,想必不会拒绝。”
沈姝兰闻言瞬间呆滞。
他疯了?!
铖王府在京城最繁盛的地方,光从这里到城门处都得小半柱香的时辰,更何况是一路去到灵云寺,她要是真的一步一跪磕到灵云寺,先不说丢人与否往后还能不能在京中立足,她这双腿也别想要了。
“怎么,不愿?看来沈大娘子也不是那么心诚。”
沈姝兰被怀舟目光看得脸色惨白浑身发颤。
“阿兄……”她害怕地颤声,又忍不住看向身旁谢寅,“阿寅哥哥…”
谢寅本就气怒,此时直接怒骂:“你未免欺人太甚,这么跪到灵云寺,你这是想要姝兰的命!”
沈瑾修腿上被踹的生疼,那膝上刺痛一遍一遍提醒他刚才受过的屈辱,行过“大礼”之后无人唤他,他强撑着站起来,也不去看怀舟,只默然对着许棠欢:“你就这么看着他欺辱你兄姊?”
怀舟眸色一冷,就被身后人轻轻扯了下袖缘。
迟眠从他身旁露出一张小脸来:“云督主是我阿兄,我阿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百般纠缠想要我原谅,可以,让沈姝兰一步一跪一路磕头到灵云寺,我就考虑原谅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朝着二人露出个恶劣的笑来,
“我本就歹毒狭隘,不如沈姝兰懂事温柔。”
“沈郎君心疼令妹,谢世子怜悯她出身凄苦柔善体弱,你们也可以代她去跪,要是你们不够的话,将陆执年也一起找来,反正你们三人将她视为珍宝,想来替她跪一跪也是愿意的,还是沈郎君所谓的疼爱只是口头上说说?”
“许棠欢……”沈瑾修不敢置信她能说出这般话来,“我是你阿兄!”
“你不是。”
早在他违背诺言,将沈姝兰置于跟她一样的位置,早在他能为了沈姝兰一次又一次地训斥责骂她,将她扔在䧿山不顾她死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了。
对着沈瑾修满是怒意的眼,她声音如落雪清寒
“沈瑾修,我不想要你这个阿兄了。”
沈瑾修如遭雷击,满是苍白地踉跄了一下。
许棠欢长睫轻垂拉着怀舟的衣袖:“阿兄,我不想见他们。”
“没听到?”怀舟冷漠,“送他们滚。”
“许棠欢,你疯了。”谢寅嘶声怒道,“你是不是摔糊涂了,我和瑾修哥才是你的亲人,我们才是你至亲,你居然认一个阉人当兄长,还这么折辱你长兄,你还要不要脸面了……啊……”
沧浪拿着剑鞘就甩在谢寅脸上,直打得他嘴上都见了血。
那句“阉人”如同触及了什么要害,怀舟神色骤冷,只一句“拔了他的舌头”,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突然跃出三道黑影,其中一人手中长剑“唰”地放在谢寅脸前,只差一寸就能要了他脑袋。
谢寅惊叫出声,满是惊慌地朝后躲开,却依旧被一剑划破嘴角,本是盛怒的铖王妃也是惊住。
“督主!”铖王妃吓得慌忙出声。
她气谢寅糊涂,却也没想要他丧命。
怀舟却是眸色冷厉丝毫没留情,眼见那黑衣人还要再动,正在这时院外突然有人冲了进来。
“云督主,别冲动,别冲动。”
铖王大步走了进来,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快步到了谢寅身前,抬脚就朝着他腿上踹了过去。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谁准你冒犯督主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这张嘴早晚要惹出祸事!”
谢寅挨了一脚后,铖王就将人推到一旁,堪堪挡住对面那黑衣人手里的剑,
“只是几个孩子家打闹玩笑,怎值得惊动云督主的黑甲卫。”
他说完怒视谢寅,“臭小子,还不跟云督主道歉!”
谢寅嘴上疼得厉害,那一剑虽然避开,可划破的地方依旧流了血。
他既惊也怕,没想到怀舟这阉人居然敢在铖王府动手,更没想到父王对着怀舟也是先赔罪。
他心中惊惧怨怒至极,可是对着近在咫尺的黑甲卫,看着不远处神色淡漠是真想拔了他舌头的怀舟。
谢寅满是压抑的低声道:“刚才是我失言说错了话,还请云督主原谅。”
“失言无事,失命要紧,谢世子下次要是学不会怎么说话,这舌头就别要了。”
谢寅脸上涨红。
铖王眼底也是划过抹恼怒,觉得怀舟太过嚣张,可奈何这阉人在朝中权势滔天,却也只能忍着。
“云督主今夜过府,怎不让人先与本王说一声,本王好能设宴款待云督主。”
铖王强行转了话题,想要缓和气氛,
“先前就听闻督主与迟眠投缘,认了迟眠为义妹,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这外头的天还冷着,就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迟眠,快唤督主和你阿兄他们移步前厅,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迟眠又不想见他们!”
铖王妃从谢寅险些被弄死的惊吓回过神来,直接恼怒。
“瑾修毕竟是迟眠的兄长,小孩子间生了误会说几句也就算了,闹得太过迟眠脸上也无光,况且云督主还在。”
铖王拉着她柔声劝完,便转头看向怀舟,
“云督主,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也劝劝迟眠别闹了,免得伤了和气。”
怀舟抬眼凉薄:“本督的自己人早就死绝了,铖王想去陪他们?”
铖王脸上笑容一僵。
怀舟有些厌烦这些前仆后继使着心眼的人,扭头对着许棠欢道:“这里污糟,不好养伤,要不要跟本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