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虽没有漏水,四处却暗得很,只有一处小窗投下的光能隐约看清屋内轮廓。身上全湿透了,柳昕若燃起火堆,脱下外衣想晾干。外衣才脱。身后却骤然传来木枝踩碎的声响。柳昕若呼吸微滞,回头却撞见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她吓得脸色一白,往后退,就听见男人温润低沉的安抚声——“梁夫人别怕,是朕。”
最终,柳昕若是被下人救上了岸。
她刚吐出呛住的水,还未缓过来,就听一旁白迎珠哭着说。
“侯爷,奴婢僭越,替夫人受了祓禊礼,夫人生气想惩戒奴婢也是正常,还请侯爷息怒。”
“胡说八道!”柳昕若颤抖爬起,“分明是你推我入水!”
徐齐昭皱眉,看向霖儿:“霖儿,你说。”
“是坏女人推了迎珠姐姐!”
霖儿一刻迟疑也没,恶狠狠瞪向柳昕若,转身抱住了白迎珠。
徐齐昭立即冷冷看柳昕若:“你还有何话要讲?霖儿一个孩子,还能说谎不成?”
这百口莫辩的熟悉场景,让柳昕若一瞬有些耳鸣。
看着徐齐昭的脸,她恍惚记起来。
是了,前世同样的场景她曾经历过无数次。
而徐齐昭,从未信她一次。
无力涌上喉间,堵在柳昕若嗓子眼,如窒息一般。
柳昕若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她红了眼,看着霖儿嗤笑道:“你没说谎吗?”
面对柳昕若讥讽的视线,霖儿身子往白迎珠怀里缩了一下,立即喊道:“爹!”
徐齐昭当即上前一步,怒意勃发:“柳昕若,你还要威胁霖儿不成?”
此时,周围其他人家的皆已往这边看。
可徐齐昭丝毫不顾柳昕若的脸面,厉声训斥——
“柳昕若,我原以为你只是爱慕虚荣,原来你的心竟如此歹毒!连个侍女都容不下!”
毫不客气的当众责骂,传遍四周。
无数异样目光如刺一般扎在柳昕若身上,想也知道,这天之后,她的名声只怕烂大街。
而徐齐昭斥骂过后,竟直接带着白迎珠和霖儿走了。
侯府马车没有等柳昕若。
她穿着湿漉漉的衣裙一路走回了侯府。
走到门口,没能进府,迎面就扔来一个包袱。
徐齐昭站在台阶上冷冷看她。
“从今日起,你便去云音庙好生磨炼清修一番,吃吃苦,去神佛面前磨去你这颗善妒之心!”
他身后的白迎珠神色难掩得意。
柳昕若掐紧了手,抱着包袱沉默低头。
“……是。”
徒步抵达云音庙。
庙里的师太将柳昕若带到后院柴房。
“夫人,这就是您的住处。”
柳昕若怔怔看着落破的柴房,这柴房跟前世她临死前住的柴房竟惊人相似。
她缩在柴火堆,熟稔盖上稻草取暖睡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
柳昕若却就被一盆冷水浇醒,师太居高临下冷冷看她:“夫人,庙里可不是侯府,能让您睡到日上三竿,该起来干活了。”
“是。”
柳昕若起身去劈柴烧火,柴火斧头磨破了她的手掌心。
劈完柴,几名师太又将大堆衣服扔给她洗。
掌心的伤痕在洗衣下剧痛无比,柳昕若倒吸口气,手停下。
下一刻,后背就遭到藤条抽打。
“夫人,您可得洗快些,不然太阳都下山了!”
一日下来。
柳昕若脚不沾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凡歇一刻,就有藤条抽打在身。
只有晚上才能喝着变味的冷粥稍微填肚子。
就这么过了半月。
侯府也没有要接她回去的意思。
柳昕若知道,徐齐昭这是在逼她低头。
可她情愿在这里做一辈子的苦力,也不想再认这个命了。
这日。
柳昕若去井里挑水,回来的路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却一瞬暗了下来。
顷刻,大雨骤至。
柳昕若避无可避,只能挑着水桶匆忙进了一旁的破庙里躲雨。
破庙虽没有漏水,四处却暗得很,只有一处小窗投下的光能隐约看清屋内轮廓。
身上全湿透了,柳昕若燃起火堆,脱下外衣想晾干。
外衣才脱。
身后却骤然传来木枝踩碎的声响。
柳昕若呼吸微滞,回头却撞见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
她吓得脸色一白,往后退,就听见男人温润低沉的安抚声——
“梁夫人别怕,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