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外歪了歪头,大有要弄死他的架势。冯不渡看了眼她身后的逐云,跑得飞快。外面天色逐渐暗下去。莫如令坐在屋内发呆,逐云进来道。“冯不渡的生意又出问题了,还差钱。”“……”早上刚补完窟窿,下午又破个洞。冯不渡明显是被人针对。“谁干的?”“大师姐说,可能是华胥楼,可我们并没有和他们有过节。”莫如令听到那三个字,手指下意识抽动。她稳住脸上情绪,点头道。“我知道了,李廷鹤那边,我去交涉。”逐云抱着剑站在她面前,沉默低头,思忖半晌。
这体格,不等他死,她先被他压死。
她梗着脖子,动作僵硬的给他倒茶。
钱少爷笑起来,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眼睛只剩一条肉缝。
莫如令感觉她的眼睛已经不是她的眼睛。
聊了半晌,钱少爷对她很满意,冯不渡听到称心的数字,也很开心。
莫如令的心也热乎乎的,血流不断。
原以为在山上她已经被冯不渡坑得够惨了,没想到这小子是一点下限也没有。
前后不过两天,她就连着被他坑了两次!
两人一起送钱少爷下楼,钱少爷拉着莫如令就要带回去。
冯不渡拿到钱,笑得乐呵呵,转头就走,看都不看莫如令一眼。
莫如令沉默跟着钱少爷上车。
想起郊外有处桃花林不错,很适合埋冯不渡。
钱少爷搓着双手,看莫如令是越看越满意。
见她心情不好,他意识到什么,搓手的动作也慢下来,和蔼的笑容生出几分犹豫。
“刚才冯公子光顾着我,我也没来得及和姑娘说上几句话,姑娘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
莫如令深呼一口气,想要说两句好听的话,话到嘴里又卡不出来。
真实情况要是像冯不渡说的那样,她可以熬几个月。
但眼前的人,并非病入膏肓,怎么看都还能活个几十年。
她现在就想跑。
见她许久没说话,钱少爷的情绪明显低落。
“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我保证,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
他要是对她动手动脚,言语不敬,莫如令早就踹飞他,马不停蹄的跑。
偏偏他比那些满口仁义的伪君子还端正,又有礼貌。
真心放到眼前,谁能拒绝?
“对了,今年郊外的桃花开得不错,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看……看……”
莫如令扶额无语。
对付无耻小人,她有的是手段。
但对付这种赤诚之人,这怎么让人狠得下心?
她兴致不高,钱少爷似乎也受她影响,闷闷不乐。
山风从窗外漏进来,吹得脖颈有些微凉。
她缩了缩脖子,钱少爷立刻递上一件披风。
“山中温度不比城中,姑娘可以披件披风。”
莫如令看着配色一言难尽的披风,眉头轻蹙。
她身体底子不错,还不至于受不了这点风。
“你放心,这是新的,还没用过。”钱少爷语气迫切。
莫如令抬眼望向他,他立刻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望。
“……”
莫如令实在受不了这种真心,违心的拿起披风披在身上。
后面观花,钱少爷围着她团团转,嘘寒问暖。
莫如令不忍心,找个借口避开他,开溜回城里。
冯不渡在许折花房间里炫耀自己一会儿就补足生意上的窟窿,沾沾自得。
看到莫如令出现,他脸上笑容逐渐僵硬,直至笑不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
莫如令冷着脸与他对视两秒,转瞬泪如雨下,扑到许折花怀里,控诉冯不渡的罪行。
“大师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天杀的诓我,让我帮他补齐生意上的窟窿,说如此我就不用去摄政王府。
结果他是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做妾,软筋散昏睡药有什么都往我身上招呼,要不是我醒得早,清白就没了。
这狗东西还说这是给我的机会,让我独占人家家产,师姐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少添油加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同意我能强迫你吗?”
莫如令反手给他一巴掌,梨花带雨弱弱问道。
“这一巴掌可响?”
“……”冯不渡捂着被抽红的脸,嘴角抽搐。
“老子的脸也是你能打的?”
要不是逐云拦在他面前,他的扇子能贯穿莫如令的喉咙。
一个哭哭啼啼,一个破口大骂。
许折花的房间内还没这么热闹过。
“闭嘴!”
许折花怒声呵斥,热闹陡然凝结成冰。
两人被赶出去。
莫如令在门口擦泪的动作停住,转眼神色阴鸷冷酷,眼底结tຊ霜。
“刚才不是要打吗?打一场?”
她朝外歪了歪头,大有要弄死他的架势。
冯不渡看了眼她身后的逐云,跑得飞快。
外面天色逐渐暗下去。
莫如令坐在屋内发呆,逐云进来道。
“冯不渡的生意又出问题了,还差钱。”
“……”
早上刚补完窟窿,下午又破个洞。
冯不渡明显是被人针对。
“谁干的?”
“大师姐说,可能是华胥楼,可我们并没有和他们有过节。”
莫如令听到那三个字,手指下意识抽动。
她稳住脸上情绪,点头道。
“我知道了,李廷鹤那边,我去交涉。”
逐云抱着剑站在她面前,沉默低头,思忖半晌。
“直接杀了他岂不更好?姜丞相没了,他没了,现在整个朝堂,就是皇上做主。”
“话是这么说,可李廷鹤死了,你觉得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会真的甘心为皇上所用?”
李廷鹤死了,定会有其他人来顶替他的位置。
皇上没有杀死的李廷鹤的能力,替他除掉一个李廷鹤,也是徒劳无益。
逐云拧眉思索,点了点头,忽而抬起头来,怔怔盯着她。
“师姐,你今日真被冯不渡下了药卖了……差点失身了吗?”
莫如令摆摆手:“如他所说,不过添油加醋。”
逐云轻笑一声,嘴角微微勾起。
“我揍过他了。”
他说完这句,也不等莫如令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莫如令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点点头。
这一顿冯不渡挨得不冤。
……
第二天。
她还没睡醒,就被许折花拽起来。
“李廷鹤给的时间也快到了,今日你就收拾一下过去,记得价叫高点。”
莫如令的身体醒了,灵魂还没醒,看到许折花都是懵的。
清醒过来,慢慢回味许折花的话,莫如令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不是才第二天吗?有这么着急吗?”
她出门下意识朝下望。
住宿的考生今日各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吃个饭还不忘捯饬自己。
但谈到李廷鹤,个个谈之色变。
那天李廷鹤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
她推开门,许折花已经换好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