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已将云海视作了侯府的主人。见状,云落洛难掩激动。“爹,成了!”她偷偷传音。今日之后,他们不仅会得到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镇北侯一脉死绝,他们二房更能顺理成章地接手侯府,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等再过几日,就叫大哥回来。他和六公主早就已经私定终身,现在云炎这个碍事的家伙死了,自然该由大哥来顶替他,继续履行婚约。”光是想想他们马上就要变作皇亲国戚,云落落便险些乐出声来。
玄国帝都凌渭城。
云烟刚进城,就听到了街头巷尾传来的议论。
“最近可是多事之秋,就这几日,精灵族、妖族、兽人族等等,似乎族内都不太平静。听说那龙族首领前几日突然在兽山现身。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近日城内外的鸟都变多了!据说就是那凤族干的,它们好像丢了什么tຊ东西,正在到处搜寻呢。”
“这些事可和咱们没关系,走了走了,赶紧到镇北侯府去。今天侯府就要给那位废物小侯爷办丧礼,进门上了香的百姓,还有钱收呢。”
“云海大人对这废物可真够好的,贴钱都要让他受一受香火。”
……
“他们说的小侯爷不会就是你吧?”变作巴掌大的火鸟坐在她肩头,口吐人言。
云烟斜睨了它一眼,轻笑:“凤族要找的东西是你?”
“什么东西,我可是堂堂……”它突然收声,警惕道:“人类,你休想诈我的话!”
“是是是,走吧,”云烟面上笑着,但那一双凤目却似寒潭般幽冷深邃,令人胆寒。
“我带你去参加我的葬礼。”
一人一鸟朝着侯府而去。
殊不知,高处早就有眼睛盯上了他们。
问仙楼顶层厢房内,此时雕窗大开。
一抹修长的身影慵懒靠坐在窗边。
“主子,”穆回一袭黑色劲装,躬身靠近自家主子,迟疑道:“方才那人肩上……”
“嗯,是神鸟凤凰。”一向从不与人族往来的凤族少主,竟然会甘愿待在一个人类肩头。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神色染上几分危险。
他站起身,绛紫色长衫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跟上去看看。”
此时。
侯府大宅内外白幡高挂,六公主的銮驾停靠在府外青石路上,周围停放着一辆辆马车,皆是来自各名门望族,官宦世家。
全都是前来参加小侯爷云炎的葬礼。
“多谢公主来送炎儿最后一程。”
云海站在棺椁前,平日里和善的面庞,此刻满是悲痛。
“自打他当年出了事,就一蹶不振,自暴自弃。幸得公主不嫌弃,一直对他不离不弃,陪着他安慰他鼓励他,可惜啊,炎儿他太傻,转不过那道弯,总想着要变得和以前一样,才会酿成今日的惨祸。”
说着,他眼眶开始泛红。
“所以传闻是真的?云炎当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才去兽山的?”旁边一锦衣华服的少年惊讶道,随后,面露鄙夷,“就他那实力,根本就是自个儿跑去找死!”
“想他曾经也是帝都城响当当的少年天才,没成想竟如此鲁莽冲动!”
“这种人哪儿配得上公主?”
“公主这些年对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没有因为他变废,就解除婚约,一直认定了他这个未婚夫。偏偏他自己不成器,搞出这种事!”
“要我说,他死了也好,别总仗着当年救了六公主的事,就霸占着驸马的位置不松手!”
说话的多是城中名门之后,从小云炎的名字就一直是他们的噩梦!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只看得见他!
和他这个天才相比,他们什么也算不上,普通又平凡!
现在好了,曾经的大山彻底消失,还是以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方式,他们自然觉得痛快,极尽嘲讽。
听着这些话,六公主玄清雅故意抹白的精致小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早就想踹掉云炎这个麻烦了,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废物,也配做她的驸马?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神情,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云海也哽咽着再次开口。
“不,也不全怪炎儿,如果我能及时开解他,阻止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舅舅失职,今后他娘若是回来,我拿什么脸去见他啊!”
“爹,这怎么能怪你啊!谁能想到表哥他竟然会带着几个亲兵就去了兽山,那里有多危险大家都知道,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他身旁一袭白色罗裙,容貌艳丽,身段娇小的小女儿云落落,立马搀扶住他,急声安慰。
“为了找表哥,你都让大哥去兽山了,大哥至今都不肯相信表哥死了,还在那里找寻他!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您不要责怪自己,好不好?”
在场的宾客纷纷出言安慰。
“这事错不在你,你待云炎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镇北侯不在,这么大的侯府只有你能撑着,你若是想岔了,有个好歹,侯府不就完了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已将云海视作了侯府的主人。
见状,云落洛难掩激动。
“爹,成了!”她偷偷传音。
今日之后,他们不仅会得到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镇北侯一脉死绝,他们二房更能顺理成章地接手侯府,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
“等再过几日,就叫大哥回来。他和六公主早就已经私定终身,现在云炎这个碍事的家伙死了,自然该由大哥来顶替他,继续履行婚约。”
光是想想他们马上就要变作皇亲国戚,云落落便险些乐出声来。
“好了,收着点,”云海警告道,他可不想在这时候露出什么马脚。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他一脸苦涩地对众人道:“唉,若是我那日能拦住他,事情何至于变得如此!也不知他身陷兽山时,心里有多害怕,我只是想一想,这心啊就难受得厉害。”
一边说,他一边捶胸顿足,哭得老泪纵横,
“舅舅痛哭至此,这是死外甥呢,还是死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