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考大学,要用脑子。”妈妈说:“以后我给你补上。”她很难过,因为她很想吃那个猪尾巴,也因为她突然明白,任她如何懂事听话,猪尾巴只有一根的时候,妈妈永远不会给她。她蜷缩在被窝里,想着许野,没关系的,反正曾经也有一个人,愿意买四块馅饼,给她吃四块。怀揣着这个念想,她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子,在犄角旮旯长大了。她想,总有一天,她要攒够钱,回去找许野,那时候她可以给他买很多很多馅饼。
“你姐姐考大学,要用脑子。”妈妈说:“以后我给你补上。”
她很难过,因为她很想吃那个猪尾巴,也因为她突然明白,任她如何懂事听话,猪尾巴只有一根的时候,妈妈永远不会给她。
她蜷缩在被窝里,想着许野,没关系的,反正曾经也有一个人,愿意买四块馅饼,给她吃四块。
怀揣着这个念想,她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子,在犄角旮旯长大了。
她想,总有一天,她要攒够钱,回去找许野,那时候她可以给他买很多很多馅饼。
可是他来了。
他说“咱俩没关系,我不是你哥。”
杭攸宁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说罢就转身走了,她没看见许野握紧的拳头。
不过,走到一半,杭攸宁又折回头说:“我姐衣服丢了,是被那个顾阿福拿去的。”
她又补充道:“小北的阿姐遇害前,也丢过衣服,是一件绿色的衬衫,的确良的料子。”
许野的面色凝重起来,他道:“你是说,顾阿福是凶手?”
杭攸宁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是,杭雅菲会有危险。”
许野不可能不管杭雅菲。
毕竟他是那么喜欢她。
“如果你跟顾阿福相熟的话,去他家找一找,有没有小北阿姐的衣服,如果有,就可以报警了。”杭攸宁道。
她还想说,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会自己去查清楚。
可是没等她说完,就感觉到眼前的橘色的落日,变得无限之大,大得让人恐怖。
她在发热,热得要融化进这片落日之中。
这感觉很熟,她想,好了,我又发烧了。
要替爸爸守护好这个家
杭攸宁已经很久都没有发过烧了。
她小时候身体是真的不好,冷了要发烧,热了要发烧,哭了一场发烧,高兴狠了也要发烧。
后来发现是娇惯出来的毛病,八岁之后,张淑芬没钱再给她治,她莫名其妙不再生病。
这一次,大概是吓的。
那个小玉的女人,跪在一群裸猪般的男人面前的画面,怪诞又恐怖,在她脑海中萦绕不散。
一会又变成了许野,他和那群人肆意欢笑,恍惚间他也成了猪群们的一员。
“不要,不要!”杭攸宁喊起来。
“别叫唤了,把东西吃了!”
杭攸宁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到张淑芬站在她床头。
张淑芬不想带她去医院,只是开一罐黄桃罐头,用汤匙喂给她:“吃吧,吃好了,发发汗就好了。”
杭攸宁说着胡话:“妈,小野哥说,可以骑自行车带我去上学。”
张淑芬不耐烦道:“别在那装相,快吃!”
杭攸宁看着她,一双眼睛因为高烧泪汪汪的,她小声:“妈,为什么我不能上学啊?”
张淑芬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她说的是胡话,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杭寻走了之后,正赶上恢复高考,杭建设从青年点回到家,说什么也要参加高考。
那就考吧,考了一年,没考上,又要考一年。
但张淑芬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搬到蒋家里来,一家四口靠她养猪赚钱,实在养活不了三张嘴。
好说歹说,劝雅菲念个高中就回来得了,求她姑姑把她安排进厂里。
可是雅菲干脆利落,你不让我上大学,我就死,挺尸在床上三天,愣是一口水都没喝过。
她就只能让杭攸宁退学了,说是初中毕业,其实连初中都没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