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孟金和赵允执败兴而归,也许员工们都被提前交代过,他们的回答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二人驱车离开,过了一个路口,孟金发现车后跟着一个小尾巴,一辆白色迷你奔驰车在跟踪他们,未免是个巧合或者误会,他们继续开了两个路口,迷你奔驰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赵允执把车开进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迷你奔驰车紧随其后,车停好后,孟金和赵允执没有下车,静静等着,他们从后视镜里观察迷你奔驰车。片刻之后,迷你奔驰车的司机似乎意识到自己本发现了,下了车,大大方方直奔孟金他们,敲了敲车窗。
孟金的脑神经瞬间兴奋,睡意全无,反正睡不着,他硬是让赵允执出来面谈。
赵允执叫苦不迭,发誓再也不再半夜给孟金打电话。
午夜过后,只有烧烤店营业,赵允执一边抱怨一边狂炫深夜美食。
吃掉20串羊肉串之后,他才道出原委。
之前给杨珍妮打电话,杨珍妮说曾经收到过凶手的勒索信,黄秘书说,勒索信是在刘天时被杀之后第三天收到的。
本来赵允执没听出什么问题,回到家之后,他刷手机,无意中刷到一则新闻,杨珍妮在刘天时被杀后第三天并不在B市,而是去其他城市参加了一个儿童慈善活动,媒体对她强忍悲痛依然不忘奉献的精神大加赞扬。
“会不会是记错时间了?勒索信是在前一天或者后一天收到的,记错时间很正常。”孟金用嘴撸下一串羊肉,满足得眯了眯眼睛。
赵允执加速把口中的食物咀嚼几下咽了,才道,“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又看到了一条新闻,发现并不简单。刘天时被害是5月23号,尸体被发现是5月24号,按照黄秘书的说法,勒索信是在5月27号收到的,实际上那一天杨珍妮和黄秘书去了其他城市参加儿童慈善活动。
“那个儿童慈善活动原本定在5月28号举行。黄秘书其人,从我们几次接触来看,她很细心,记忆力很好。按说,她绝不会记错时间的,更何况是勒索信这种重要的事情。她为什么会记错呢?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她根本是在说谎。杨珍妮的行程,黄秘书了然于心,在她的记忆里,儿童慈善活动是在5月28号举行,所以5月27号她们应该在B市,当我问到勒索信时,黄秘书需要在短时间内作出回答,5月27号没有出差的行程,这个深刻的记忆就跳了出来,因此,她回答是27号收到的勒索信。”
孟金喝了一口冰啤,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你的意思是说,杨珍妮在说谎,并且这个谎言是临时编造的,她没想到我们会问她有没有被凶手勒索。目前为止,姑且算你的推断是对的,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说谎?她的动机是什么?她连何赛冰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在意,会在意何赛冰的死活吗?既然连死活都不在意,何必说谎呢?”
猛然,孟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巴,眼珠子定住。
如果,杨珍妮一开始就在说谎,那很多疑点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说不在意何赛冰肚子里的孩子,也许这根本就是在说谎。
可是,如果她很在意何赛冰肚子里的孩子,何赛冰失踪她一定会关注到,为什么却对警方只字不提何赛冰?甚至,孟金觉得,杨珍妮不想让警方知道何赛冰的存在。
孟金和赵允执带着两肚子疑问各回各家,孟金失眠了一整晚,赵允执却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二人来到何赛冰下榻的酒店,方正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或许,杨珍妮已经下了封口令,我们什么都查不到。”赵允执提不起兴致,他已经预设这一遭徒劳无功。
孟金道,“你对杨珍妮的滤镜太重了,她不是神,什么都算无遗策。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再说。”他一把把赵允执推下车。
他们来到前台,说明了来意,前台小姐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并tຊ没有太惊讶,应对自如,无论什么问题,绝不多少一个字。
经理亲自带领他们参观了何赛冰住过的房间,不过,价值不大,房间早就被清洁过数次,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孟金预感到此行徒劳无功,杨珍妮很可能给了他们特别的交代。
“何赛冰的情绪怎么样?”孟金进一步解释道,“见到杨珍妮之前如何,之后如何?”
经理把见过何赛冰的几名员工都集中了起来,其中两个员工都说,何赛冰刚来的时候很开心,见到工作人员都会热情地打招呼,说的都是英文。但见到杨珍妮之后,何赛冰的情绪明显低落,有员工跟她打招呼,她没有回应。
“有没有听到争吵?”孟金问道,以他对杨珍妮的了解,发生争吵的几率很小,但他还是怀抱一丝希望。
员工们的回答是没有听到争吵,果然没有意外。
孟金又问杨珍妮的情绪如何,员工们支支吾吾,讳莫如深,不敢多谈。
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孟金和赵允执败兴而归,也许员工们都被提前交代过,他们的回答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二人驱车离开,过了一个路口,孟金发现车后跟着一个小尾巴,一辆白色迷你奔驰车在跟踪他们,未免是个巧合或者误会,他们继续开了两个路口,迷你奔驰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赵允执把车开进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迷你奔驰车紧随其后,车停好后,孟金和赵允执没有下车,静静等着,他们从后视镜里观察迷你奔驰车。
片刻之后,迷你奔驰车的司机似乎意识到自己本发现了,下了车,大大方方直奔孟金他们,敲了敲车窗。
赵允执摇下车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刚才在酒店里见到的员工之一,只不过刚才见到的员工都穿着工作制服,面前的人已经换上了便装。
来人自称是酒店的员工,但是并没有报上名字。
“你有事吗?有事可以直说。”赵允执装出老成持重的模样,其实他内心激动得跳迪斯科,来人偷偷摸摸跟踪,避开同事们,显然是要告密。
来人请求上车详谈,赵允执让他上了车,来人表示有重要情报,但要求孟金和赵允执保密,绝不能泄漏他告密的事。
孟金自然一口答应,来人这才彻底放心,才道,“杨董和何女士其实发生了争吵,虽然只有何女士一个人在吵,严格来说,也算争吵吧。”
“只有何赛冰在吵,杨珍妮的声音听不到吗?”孟金问。
“是的。”
“何赛冰都说了什么?你听到了吗?”
“好像在说什么孩子,还提到了杨董儿子的名字。”
“刘尔,是吗?”
“是的是的。”来人点点头,他一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目光在孟金和赵允执脸上来回移动,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还听到了什么?”赵允执的唇角翘了翘,他想用微笑让来人放松,好提供更多信息。
来人挠着头想了想,“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我隔了比较远的距离,听不太真切,我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她们的意思好像是,何女士怀孕了,孩子是杨董儿子的,杨董······”他顿了顿,继续道,“杨董好像是想让何女士把孩子打掉。”
孟金挑了挑眉,“还有吗?”
来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再三强调自己有可能听错了,并问,如果听错了会不会有法律风险。
孟金向他保证没有法律风险,“刚才在酒店你怎么不说,方便解释一下吗?”
来人咧嘴一笑,“我听得并不真切,不敢乱说啊。再说了,我一向低调,不想做出头鸟。”
不敢乱说,却敢跟踪警察,一向低调,却敢告密,还是告董事长的密。
孟金冷不丁地问,“你和杨珍妮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他观察者来人的表情。
来人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愣了一下,眼神慌乱,避开孟金的凝视,显然,孟金猜对了。
“不好意思,我们无意窥探你的隐私,只是,我们必须核实你提供的信息的真实性,首先,我们要了解你的意图,否则,我们很难采信你提供的信息。”孟金清楚,来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话会不会被采信,如果不能被采信,那他就白忙活了。
来人沉吟片刻,才道,“算是吧。具体的我不想说。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歪曲事实,虽然我,我对杨董有点不满,但我绝不会因此恶意诋毁她。作为公民,不是有义务向警方提供线索吗?我在做好事。”他耿直了脖子,几乎是义正严辞地说。
明明在履行公民义务,却被警察怀疑动机,最后一句表明了他的委屈。
孟金给了赵允执一个眼神,把安慰人的活儿交给了赵允执。赵允执发挥了最甜的优势,把来人哄得眉开眼笑。
送走了来人,赵允执回到车上,“我看这家伙不像说谎,这样的话,杨珍妮没有骗我们,她真的不在乎何赛冰肚子里的孩子。”
孟金不置可否,托着下巴沉思,“刚才那人说,杨珍妮让何赛冰去把孩子打掉,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不在乎这个孩子呗。”赵允执脱口而出。
孟金轻啧一声,摇摇头,“如果真的不在乎,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问,不和何赛冰见面,而不是让她打掉孩子。更精准的解读是,她根本不想让何赛冰生下孩子。”
赵允执顿悟般地点点头,“对,如果她真的不在乎,就不会撒谎说收到了凶手的勒索信。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在乎何赛冰,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只不过,她的在乎不是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孩子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