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知道闺女每早必出门,也没阻拦,只交代她别走太远便由她去了。村里孩子起的都早,趁太阳没升高,便挎篮子去野外收割带露水的嫩草,带回来洗净剁碎,猪羊尤其爱吃。樱宝也趁早凉去野地,不是割草,她放鹿,顺便偷渡点荠菜和五鼎芝给鹿吃。飢小鹿明显比昨日行动灵敏许多,臀部的伤似乎结了痂。但因伤处粘着血污跟毛,看不太清愈合程度
从梦中醒来。飢
樱宝两眼望着帐顶,愣了好半天。
没想到自己有幸被写进一本书里。
凭多年看话本经验,再联想自身经历,自己多半是书里的恶毒炮灰。
可惜只看到几章,也不知后续如何,是不是跟她前世所经历的一样。
“樱宝,起床吃饭了。”春娘早已做好早饭,见闺女醒了,便来给她穿衣。
“娘,爹呢?”樱宝问。
“你爹天不亮就去你大伯家了,今儿他们去赶集,ʝʂɠ不能迟。”飢
给樱宝套上短袖汗衫,春娘又帮她系好腕带,让闺女自己下炕。
樱宝快跑去茅房解决一下,又看眼小鹿,这才刷牙洗脸。
小鹿已被牵至院子里,正缩在枣树下,用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跑来跑去的小个子人类。
胡乱吃好早饭,樱宝赶紧跟阿娘招呼一声,一手拎着小竹篮,一手牵小鹿,去外面遛弯。
春娘知道闺女每早必出门,也没阻拦,只交代她别走太远便由她去了。
村里孩子起的都早,趁太阳没升高,便挎篮子去野外收割带露水的嫩草,带回来洗净剁碎,猪羊尤其爱吃。
樱宝也趁早凉去野地,不是割草,她放鹿,顺便偷渡点荠菜和五鼎芝给鹿吃。飢
小鹿明显比昨日行动灵敏许多,臀部的伤似乎结了痂。
但因伤处粘着血污跟毛,看不太清愈合程度,而小鹿又不给人碰伤处,所以樱宝就继续投喂五鼎芝。
小鹿似乎很喜欢吃这东西,竟摒弃恐惧,伸舌头舔舐樱宝手指。
樱宝索性又取一些出来,看着它吃光。
小鹿吃完后,左看看右看看,舌头舔来舔去,似乎渴了。
“来,喝水。”樱宝拿出破罐子,里头装了一些池水。
小鹿低头一气喝光,才甩着短尾巴愉快啃草。飢
“樱宝!你放鹿呀。”
大伯家的元宝跑来,身上还背着小书包。
看到他,樱宝眼睛一亮,“是呀,元宝哥哥你这么早就去上学了?”
元宝点点头,上前抚摸鹿背。
樱宝问:“元宝哥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学堂吗?”
元宝摇头:“夫子不让。”
“我就在外头,不进学堂里面。”樱宝不死心。飢
元宝眨眨眼,认真道:“夫子会打你手板子。”
樱宝:……
见小堂妹不开心,元宝犹豫一下,说:“要不,你远远看一眼,不要靠近。”
夫子不喜女孩儿去学堂,看到必会痛斥驱赶。
“好啊。”樱宝立刻答应,牵起小鹿催促,“那咱们赶紧走吧。”
元宝挠挠头,只得跟上。
村学是陈氏家族办的私塾,开始主要是给陈氏家族的孩子开蒙。飢
但它也是周边村子唯一的学堂,所以只要交束脩,外姓的孩子也可以入学。
村学夫子是个老童生,也姓陈,年纪快七十了却十分古板,坚决不收女学生。
所以在东陈村西陈村,没有哪个女娃娃能识字。
樱宝牵着小鹿在离村学五丈远的地方停下,推了推依然挨着小鹿的元宝,让他赶紧走。
元宝依依不舍离开,临走还不忘叮嘱:“别乱跑,等我下学。”
樱宝点点头,朝他挥挥手,“元宝哥哥好好念书,下学教我认字,我让小鹿陪你玩儿。”
“好。”元宝严肃点点头,转身毅然决然往学堂跑去。飢
樱宝坐在土坡上,既能望见学堂,又能看到缓缓流淌的川河,以及河上那座石拱桥。
只要走过拱桥,对岸就是西陈村,陈昌平家就在那里。
上辈子,自己出生后所有的苦难都出自那家,生命也由他们终结。
想想就可悲。
樱宝转回目光,一手抚摸着小鹿,一边打量陆续赶学的学童。
小鹿吃饱喝足,曲腿依偎在小主人脚边,默默反刍。
几名路过的学童好奇打量这奇怪组合,有两个还走上土坡,伸手想摸小鹿。飢
小鹿受惊,腾身跳起来,躲到樱宝身后。
樱宝冷冷看着俩小孩。
这两个她都认得。
一个是陈昌平大哥家的小儿子陈松,另一个是西陈村村正家的孩子。
七岁的陈松比元宝大一岁,也是刚开蒙的年纪,此刻看起来懵懂又无害。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五年后竟想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下黑手。
不过,睚眦必报如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吃亏?飢
七岁那年寒冬,她设计让陈松落水,掉进冰窟窿。
虽然被及时救回,但他一双腿脚就此废了,成为一个跛子。
当然,她自己也没落着好,被生父生母与奶奶轮番毒打,抽断几根棍子,几乎要去她半条命,被丢在草窝里一个月不能动。
那一个月里,无人给她请医,也没人照料,她就像条野狗般无人问津。
或许怕邻居议论,他们偶尔会丢块黑面饼子和一瓢水给她。
都那样了,陈家人料定她必死无疑。
哪知她命大,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飢
樱宝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总能在绝境时一次次存活下来。
“这鹿是你养的?”陈松问。
樱宝不理,牵起小鹿往旁边去。
陈松见小娃娃不理人,也不生气,跟上几步继续问:“你是谁家的?小鹿能给我牵牵吗?”
樱宝沉下脸,冷冷道:“不能!”
陈松皱起眉,还待说什么,旁边小童说道:“你说不能就不能?我们偏要牵!”
说着就上手夺绳子。飢
樱宝急忙躲过,大声叫喊,“夫子!你学生抢我鹿!”
那童子一愣,下意识后退,急忙回头张望。
夫子果然立在学堂门口,正负手远远看过来。
学童和陈松吓坏了,飞也似地跑下坡。
樱宝嘁一声,牵着小鹿继续闲逛。
昨日姜家刚请夫子吃过鹿肉,她不信夫子能坐视不管,任凭他学生欺负一个周岁多的小娃娃。
逛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蹲身从农田边或河沟里铲泥土收进洞府。飢
见差不多,又偷渡些荠菜塞在篮子里,拎起往回走。
小鹿也亦步亦趋跟着,甚至不用牵绳。
回到家,樱宝满头大汗,累的不行。
毕竟自己不到两岁,力气再大也有限。
忙活好半天又走那么多路,樱宝快要虚脱。
“去哪儿皮去了?”
春娘从厨房出来,看到闺女四仰八叉摊平在凉榻上,摸摸她额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飢
樱宝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早上起太早,困的。”
春娘噗嗤一笑,捏捏她小鼻子:“我看你是在外头野累了,快睡吧,等睡醒,娘切卤肉给你吃。”
昨日她家分到一块鹿肉,早早被她炖在锅里,今儿再用酱料卤一卤,又酥又烂,闺女吃着也不塞牙。
“嗯。”樱宝抱住阿娘的胳膊不放,娇声道:“娘也睡。”
春娘无奈,只好陪闺女躺下,拿蒲扇一下下给她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