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后,嘉言姨母说道,母亲或许是受毒害而死。叶舒晚捏着信纸的手指渐渐泛白,她咬咬唇,抬头看那侍女问道,“这是谁叫你送来的?”嗓音急切。“是一位长得很年轻的小姐。”侍女如实回答。她只在八岁的时候见过嘉言姨母一面,上辈子即使在死前她都没有再见过一次。“她还说了什么?”叶舒晚紧紧地盯着她,语气迫切。“她只说,明日晌午西郊的月色酒楼与小姐相见,别的就没有了。”叶舒晚闻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她回眸目光凝进信纸,似乎能将它看穿,搭在石桌上绷紧的手掌线条出卖了她此刻高扬的情绪。
凌渊忽地放下笔,笔杆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舒晚打了个激灵,不解地望向他,干什么这是又要?
凌渊冷眼睨向她,嗓音微凉,“以后没用的废话噎回你的肚子里。”
叶舒晚悻悻地点点头,语气带着些许的不服气,“哦,知道了。”
凌渊深深地睨了她一眼,没再理她,撩袖捏起毛笔,继续题字。
叶舒晚眼眸一转,撇了撇嘴,暂时闭上了嘴。
片刻过后,叶舒晚偷偷瞄了几眼他的脸色,见他脸色如常,探头试探唤了声,“殿下?”
凌渊抬眸看向她,神态不是特别友好,但又勉强说得过去,叶舒晚嘴巴微张,顿了下,只是一瞬间她就接着问,“我听人说,过几天皇上欲在宫中设宴?”
凌渊闻言懒懒地掀开眼皮,“确有其事,不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他反问了句,眼神不屑地勾了勾唇。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叶舒晚听他这样说不干了。
“我可是帮他安顿了城中难民的功臣诶。”叶舒晚面露不忿,眼底尽是骄傲,像一只高傲开屏的孔雀。
“呵。”凌渊蓦地笑了。
“孤若是没记错的话,安顿难民的钱好似是孤出的?”他侧眼看向她,纠正她言语中的错误。
他话一出,叶舒晚瞬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殿下啊,你不是说给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吗?”现在他是什么意思?又想要回去?
凌渊看她那激动的样子,一时间来了逗弄她的兴致,于是悠悠开口道,“孤好像记得,就在不久之前……”
说着他还认定地点了点头,一双墨黑色的眸子中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有人说要还给孤什么来着?”他作势摸了摸额角,仿佛真的一副忘记的模样。
“青云?你帮孤回想回想。”
凌渊突然点名,青云明显愣了下,他慌忙上前,看了眼殿下,又回头瞥了眼一旁站着的叶舒晚抿抿唇。
“这个……那个……殿下恕罪,属下……”他期期艾艾的说话,一张严肃的脸上纠结几乎占满。
他俯身低头抱着颤颤巍巍的拳头,头皮僵的发麻。
不是他不想说,是这种事他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两人斗嘴可不可以不要牵扯到他这个局外人。
叶舒晚不服气,捏了捏身侧的指头,扬言道,“殿下放心,那钱我肯定会还给您,花出去的算我暂时借的。”
“哦,看来叶小姐自己就记得。”凌渊盯着她阴阳怪气道,唇角的笑意越发恶劣。
叶舒晚头一次看他那张俊美的脸产生不耐烦的心情,还一国太子呢,真是够小气的!
青云偷偷用余光朝二人瞄过去,见眼下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殿下还真是越来越有人的情绪了。
叶舒晚最后看在凌渊对自己荷包没故意找茬的份上,强制压下了被他故意牵扯出来的怒气,她缓了缓,脸上复扬起阳媚的笑容,“殿下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凌渊淡淡点头,允了她。
叶舒晚见他同意,假模假样的虚行一礼,马不停蹄地疾步出门,不想停留半刻。
……
傍晚时分,叶舒晚坐在院前的四仙桌刚刚用完晚膳。
“呼,太好吃了。”她一脸满足的拍了拍小肚子,双颊鼓鼓的,红润有光泽。
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个陌生脸的小侍女,她左右张望了下才快步来到叶舒晚身前。
小虹抢先一步抬手挡到叶舒晚前面,冷言质问,“等等!你是谁?”
“叶小姐,有人托我给您的信。”那小侍女透过小虹对着叶舒晚悄声回道。
“信?”她眼露茫然,谁会给她送信。
“先拿给我瞧瞧吧。”
小虹得到叶舒晚的命令,从侍女手中接过信转身递给她。
叶舒晚打开信封,字迹工整,信头写着: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叶舒晚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下去:
“晚晚,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嘉言,自轻竹命陨。”
叶舒晚瞳孔一震,轻竹,她母亲的闺名。
她连忙接着读下去,“我伤心不能自抑,故离开凌城,然近日我发觉轻竹之死或许另有隐情……”
信的最后,嘉言姨母说道,母亲或许是受毒害而死。
叶舒晚捏着信纸的手指渐渐泛白,她咬咬唇,抬头看那侍女问道,“这是谁叫你送来的?”嗓音急切。
“是一位长得很年轻的小姐。”侍女如实回答。
她只在八岁的时候见过嘉言姨母一面,上辈子即使在死前她都没有再见过一次。
“她还说了什么?”叶舒晚紧紧地盯着她,语气迫切。
“她只说,明日晌午西郊的月色酒楼与小姐相见,别的就没有了。”
叶舒晚闻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她回眸目光凝进信纸,似乎能将它看穿,搭在石桌上绷紧的手掌线条出卖了她此刻高扬的情绪。
“好了,你下去吧。”叶舒晚淡淡说道,示意小虹给她赏钱。
侍女高兴地接过银子,俯了俯身默默退去。
“小姐,信上说了什么?”小虹瞧她自看见这封信时脸色徒然变了,关心的问道。
叶舒晚将纸折起来收进了胸口,摇摇头,“没什么。”
她现在要去找凌渊,让他允许自己明日出府一天。
中毒?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她只以为母亲是接受不了叶致远变心的刺激郁郁而终。
如果真的是中毒,会谁下此毒手?
难道是王白凤?母亲逝世,对她的利益最大,她眼下能想到的只有她一个。
叶舒晚起身匆匆忙忙的就朝凌渊所在的书房走去,经过小桥,突然瞧见小桥的另一端几个小厮抬着一具尸体。
几个小厮看到叶舒晚,停下脚步,低头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叶舒晚瞅了眼他们手上的东西问道。
为首的一人站出答道,“回小姐,这人本是府里花房修剪花草的侍女,今天青云大人偶然发现她手脚不干净,竟敢偷府里的首饰拿去变卖,所以下令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叶舒晚身体一僵,惊诧地念了句,“凌迟?”
“殿下的命令?”这种要人痛苦死去的手段除了他能做出没有别人。
“是。”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叶舒晚深深喘了口气,果然,的确是凌渊的风格。
“行了,你们继续忙事吧。”叶舒晚眼神呆滞,胡乱地挥了挥手。
几个小厮相视一眼,无声地抬着尸体离开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