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出去走走？”骆怀珠立住脚，扭头看向他。季阚站起身，“想你夜里出门闲逛的机会也少，还不知这座老城，晚上也有许多乐趣，带你长长见识。”这安排对骆怀珠来说的确新鲜。老夫人出身大家闺秀，家风府规严谨，天黑不能乱走动这规矩刻在骆怀珠骨子里。就算是季锋，也从未问过她晚上想不想出去走走。故而她一听，眼里便升起几分惊讶和好奇。“晚上…能有什么乐趣？”季阚被她没见识的小模样逗笑，一边往外走，一边挑起眉峰卖了个关子。
骆怀珠抱着膝咬唇，因为身下的不适和疼痛，她又想拖一拖。
“…这里什么都没有。”
“离晚膳还有时间，我让人去准备，衣裳首饰都会送来，你还想要什么，只管说。”季阚的话不容置喙。
他拢起浴袍，起身下床，一边将腰间系带系好，又侧身回头看她，那张清峻面庞神色已恢复如常，眼神也温和耐心。
“或者让你的女佣回府一趟，把用惯的东西都带过来。”
骆怀珠愣愣看他，“你，你难道要我…”
“不错，同我一起住，难不成你想独自面对她？”
季阚一脸坦然，说着又不禁拧了下眉，“她现在脑子有问题，你怕是应付不来，乖乖跟着我。”
骆怀珠，“……”
那好歹也是你母亲。
——总算知道，季阚为什么没有季锋讨老夫人喜欢。
思来想去，骆怀珠的确也不太想单独面对老夫人，不如跟着季阚躲躲清闲。
于是答应下来，暂住在这边。
不到天黑，庞明便让人送来了女人用的一应物什。
墨兰和张晋也回了趟帅府，过来后连同小洋房里唯一的女佣，替骆怀珠收拾好了衣柜和梳妆柜。
收拾完，骆怀珠将墨兰叫到一边，悄声问她。
“你们回去又离开，老夫人没使人问？”
墨兰摇头，“佣人说老夫人叫您回府后陪她一起用膳，我告诉她夫人今晚住在大帅这边，可能不回府，后面便没来人了。”
骆怀珠若有所思，也没再多问。
晚膳季阚陪骆怀珠一起用。
这栋小洋房宅地面积并不太大，只装潢时髦华美，餐厅空间也不大，却刚好舒适够用。
饭菜在璀璨水晶灯的照映下，色香味诱人。
季阚问她，“可还缺什么？”
见她摇头，他唇角淡勾，“无妨，回头发现缺什么，随时交代人去补。”
骆怀珠抬眼看了看他，唇瓣嚅喏一脸迟疑。
“…我这样住下去，算不算陪你一起反抗母亲？”
季阚慢慢咽下嘴里饭菜，徐声反问。
“不是说好，站同一阵线？”
骆怀珠微蹙了下眉，“我们要一直这样？不想办法化解她的心结，等到将来真的有孩子，会发生更激烈的矛盾。”
季阚淡淡敛目，“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考虑这些为时尚早，先把房圆过再说。”
所有心思和焦虑立刻因他一句话，转嫁到今晚要发生的事情上。
骆怀珠抿抿唇，垂下眼默默用膳。
季阚掀起眼帘看她，默了默，他温声说：
“往后的事，我有别的安排，眼下不是时候告诉你。你只需乖乖待在我身边，其他无需费心，我会处理。”
骆怀珠低垂的睫羽轻轻颤动，随即掀睫看他一眼。
“锋哥以前也这样说，说我不需要费心，他什么都会解决，我也以为他无所不能，心安理得的在他庇护下与世无争，享清福。”
“可后来他战死了。”
季阚眸光微怔，静静看着她没接话。
“…所以人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能什么都倚仗别人，不是么？”
骆怀珠说罢牵唇笑了笑，放下手里箸子，捡起餐帕轻拭嘴角。
“我吃好了，你慢用。”
她起身欲离开，季阚却在此时开口。
“想不想出去走走？”
骆怀珠立住脚，扭头看向他。
季阚站起身，“想你夜里出门闲逛的机会也少，还不知这座老城，晚上也有许多乐趣，带你长长见识。”
这安排对骆怀珠来说的确新鲜。
老夫人出身大家闺秀，家风府规严谨，天黑不能乱走动这规矩刻在骆怀珠骨子里。
就算是季锋，也从未问过她晚上想不想出去走走。
故而她一听，眼里便升起几分惊讶和好奇。
“晚上…能有什么乐趣？”
季阚被她没见识的小模样逗笑，一边往外走，一边挑起眉峰卖了个关子。
“去了便知，你先上楼换衣裳。”
骆怀珠跟在他身后，眼巴巴仰望他侧脸，“真的去？”
季阚轻啧，“逗你有什么意思？快去。”
骆怀珠眼睛晶亮，连忙快步从他身边跑开，边上楼边招呼墨兰给她绾发梳头。
她兴奋地像只快乐小鸟。
季阚看在眼里，不禁勾唇失笑。
女人梳妆打扮总要等上一会儿，故而他在楼下交代了庞明几句，才不紧不慢地上楼更衣。
因是一时兴起，季阚也不愿在街上被人围观，扫了小格格的兴致。
故出门时，他特意没穿军装，而是穿一身儿银灰缎面长褂，胸襟垂落一根金表链，衬得整个人雅贵十足。
骆怀珠挽着他臂弯走出庭院，忍不住趁着月色多看了他两眼。
季阚眉梢轻斜笑睨她，“你看什么？”
骆怀珠弯眉笑，“不太习惯，大帅这算是微服私访？”
季阚哑然失笑，“就当是吧。不是怕你扫兴，爷不至于这么打扮。”
“咱们去哪儿？”
“晚上最热闹，也最适合女子去的地方，也只有城南的河市。”
骆怀珠清亮眼里浮现几分惊讶，“河市晚上还有人？”
季阚清笑，“老百姓要生活，早睡晚起可发达不了，这两年河市已经消除宵禁的规制，允许他们彻夜经营。”
骆怀珠若有所悟，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半圈儿，又问他。
“你独自在外面住，不常回府，是不是就图这份自在？”
季阚也不遮掩，“谁不爱自在？”
“也经常晚上出来么？”
“嗯，大大小小的应酬总要做，偶尔操练累了，也要跟手底下的人，呼朋唤友消遣一下。”
他说着顿了下，垂下眼意味深长看着她，“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你不要眼红，往后跟着爷，随时带你玩儿，但自己一个人最好不要。”
骆怀珠眨眨眼，“我当然知道男人与女人不一样，那你们去应酬的地方，我也能去开开眼么？”
季阚默了片刻，薄唇微抿。
“你确定要去？”
“不行的话，便算了。”骆怀珠歪头打量他。
季阚没说话，直到走出街口，他才突然答应。
“改日有机会再带你去，今晚不行。”
骆怀珠倒也不是太好奇，眼下正有新鲜的事等着她，总要新鲜完一样再新鲜一样。
于是她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季阚黑瞳幽亮笑了笑，顺势牵住她手，带着她沿街往城南的方向走。
他们没开车，庞明和张晋远远跟在后面。
一路走过来，沿途而过的夜色街景都令骆怀珠目不暇接。
她像个初出茅庐的娇小姐，对人世烟火充满欣喜和惊奇。
抵达河市后，入目满护城河的灯船小贩和喧嚷人流，将她一双眼印的璀亮。
季阚在桥头给她买一只小猪糖稀，“尝尝。”
骆怀珠看着晶莹剔透的小猪，舍不得下口，嘴里还直叹息。
“太精致了，我不记得多少年没吃过糖稀。”
季阚好笑，伸手点了点灯火摇曳的悠长河市。
“今日你想尝的，都给你买。吃吧，边吃边逛。”说完牵起她一只手，带着人步下拱桥。
骆怀珠眼眸亮晶晶，嘴角也翘起来，小心翼翼舔了下小猪耷拉下来的耳朵。
粉嫩舌尖卷了卷，甜丝丝的在嘴里漫开。
她开始有点快乐起来，立刻开始提要求。
“季阚，我还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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