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吓得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错！”就在这时，帐帘被撩开，萧君柏迈了进来。他看着程惜霜，淡道：“这丫鬟，不必跟着你了。”程惜霜心下一颤，连忙跪下：“陛下，她自幼服侍我，还请陛下念在初犯，饶她一命。”萧君柏冷声道：“滚去门外跪着，掌嘴八十！”萧君柏又沉着脸看向程惜霜。“还有你，教得好丫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背后编排宫中主子！”程惜霜脸色惨白一片。只得叩首谢罪：“臣妾知罪，只求陛下饶她一命。”萧君柏没有搭理，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程惜霜天灵盖似被重锤一般，大脑一瞬空白！
怎会如此！？
前世直到她死前，程家即便大不如前，她父亲至少性命无忧，为何今生会有此变故？！
她顾不上染血的指尖，站起身便朝勤政殿冲去。
夜色浓厚，长廊重重，犹如噬人巨蟒。
程惜霜喘着粗气，对满脸惊色的守门太监开口：“本宫……程惜霜求见陛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去了。
可一刻钟过去了，那人再没出来。
夜风冰凉，将她身上的汗意与热度一同带走，留下的，只有满身寒气。
直至她手脚僵硬，浑身冰冷，勤政殿的门才打开。
萧君柏逆光而立，看向黑暗中那道倔强的身影。
程惜霜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面，发出闷闷一声。
“陛下，我父亲向来忠君，臣妾愿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如此逆事。”
萧君柏：“后宫不得干政，贵妃之前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程惜霜一怔，随即重重磕下头去！
“陛下，是臣妾逾越，求陛下明察！”
“嘭！”的一声，额头砸在青石板的声音，让萧君柏眉心一皱。
他脸上暗影浮动，终究开口。
“此事，秋猎之后再议。”
程惜霜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决，只得颤然叩首。
“谢陛下隆恩。”
出发当日，秋风猎猎。
程惜霜仍如往年一般，和萧君柏共乘一辆马车，以示恩宠。
在她背后，无数道嫉恨的视线犹如附骨之疽紧紧跟随。
程家的事压在心上，程惜霜一夜未眠，随着马车的摇晃，她也昏昏欲睡。
就在她头往旁侧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斜里伸出，稳稳拖住了她。
萧君柏看着睡过去的程惜霜，眸色晦暗复杂，半晌，才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猛地一震，程惜霜惊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角落边，而车厢里，早已没了萧君柏的身影。
她撩开车帘，吟霜赶紧说道：“娘娘，咱们到了。”
程惜霜走下马车。
围场树木繁多，枯叶遍地。
程惜霜刚走到自己的营帐前，便见旁边帐中探出一个人影。
竟是沈芯竹！8
原来如此，萧君柏还真是处处不忘自己这挡箭牌的妙用。
程惜霜心中一叹，收回视线径直走入营帐。
吟霜嘟哝道：“这是谁安排的，怎的将她这样的人跟娘娘安排在一处，真晦气！”
程惜霜正要开口，便听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住嘴！”程惜霜突然厉声呵斥吟霜。
“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竟养成不知天高地厚的习惯，自己掌嘴！”
吟霜吓得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错！”
就在这时，帐帘被撩开，萧君柏迈了进来。
他看着程惜霜，淡道：“这丫鬟，不必跟着你了。”
程惜霜心下一颤，连忙跪下：“陛下，她自幼服侍我，还请陛下念在初犯，饶她一命。”
萧君柏冷声道：“滚去门外跪着，掌嘴八十！”
萧君柏又沉着脸看向程惜霜。
“还有你，教得好丫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背后编排宫中主子！”
程惜霜脸色惨白一片。
只得叩首谢罪：“臣妾知罪，只求陛下饶她一命。”
萧君柏没有搭理，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不多时，另一边便传来沈芯竹请安的声音。
闻言，程惜霜猛地塌下肩膀，眼眶不受控的泛了红。
转眼夜深，万籁俱寂。
程惜霜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
既为程家担心，又为吟霜担忧。
就在她翻身的一瞬，外面有刺耳惊声：“贼子闯入，护驾！”
程惜霜猛然坐起身来，可下一刻，她的帐帘被撩起，竟是沈芯竹生生闯入！
程惜霜瞳孔骤缩！
沈芯竹进来的一瞬，她身后跟着的刺客也一并入内。
“贵妃娘娘，救救臣妾！”
沈芯竹扑到她面前，尖声唤道。
那刺客一愣，顷刻上前，将泛着寒意的剑刃架在了程惜霜脖子上！
“原来你才是贵妃，险些抓错了人！”
“跟我们走！”
程惜霜几乎是被那人拖着走到了围场的山坳处。
“首领，皇帝不在帐中，我们只抓住了他的两个妃子！”
见到为首之人，这一刻，程惜霜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为何今生，拓拔野造反的时间会生生提前这么多？
拓拔野一见她，眼中划过一丝觊觎，又转为可惜：“贵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可惜了，只能借您的性命一用，助我们逃出生天。”
那刺客疑惑问：“一个女人，真的会有用吗？”
拓拔野勾唇一笑：“这是那狗皇帝最宠爱的贵妃，绝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程惜霜看了眼躲在她身后战战兢兢的沈芯竹，很想告诉拓拔野，萧君柏真正看重的人是谁。
话到嘴边，只剩一声叹息。
这话她说了，这天下又有谁会信呢？
四周火光冲天。
禁卫军很快将此处包围。
拓拔野亲手持剑抵住程惜霜喉咙向前。
“萧君柏，让我们走！否则你最爱的贵妃性命不保！”
这时，萧君柏策马，从禁卫军中走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程惜霜身上。
可程惜霜却注意到，萧君柏的目光投向了她身后无人问津的沈芯竹。
却一眼都未施舍予她。
这一刻，程惜霜仿佛听见心中有什么彻底碎裂开来。
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
“陛下。”
萧君柏这才回眸看她，当触及她那双绝望的眼时，他心口突的一缩。
程惜霜看着他，笑容明媚得让萧君柏几乎晃了神。
“这一次，臣妾是最后一次做她的挡箭牌了。”
“臣妾不怨，只求陛下给程家一条活路。”
闻言，萧君柏瞳孔骤缩。
这些时日来的种种事情片羽般倏忽划过脑海。
他下意识怒喝出声：“程惜霜！”
程惜霜却不再看他，眼中闪过坚决，她猛地握住架在自己脖颈处那把刀。
接着，重重撞了上去！
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死。
这一次，她不想再做另一个女人的挡箭牌，被所爱之人亲手下令刺死！
利刃划开血肉不过一瞬。
白的衣裳，红的血。
程惜霜最后映入眼中的，是萧君柏从未有过的恐慌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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