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傅昱霖,所以心里才有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痛。傅昱霖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一块,他看向她的眼神苍凉而又忧伤。想来傅昱霖刚刚是没有还手的,不然以叶怀宇那两下子根本打不过他。也只是一瞬,郗妧飞快地将眼神挪开,不再看他。她住的小镇,出门是一条两边都种着鲜花绿树的公路,环境很好。在她昏睡的时光里,她隐约记得,每一天清晨,她都隐隐能闻到这样熟悉的香味。
房间里的窗帘半开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正好洒在郗妧脚边。
她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地上的光影,终于不自觉流下一滴眼泪,可她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的。
她想,她这辈子应该都会像这样,是个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悲泣的可怜人。
那些陈年的伤口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间被人翻出来,一遍一遍的撕开。
伤口永远不会好,它只会随着她一点点腐烂,在心里散发出恶臭,直到最后带进坟墓。
从前,她再难过也还能哭,可是现在,她想哭都是那么无能为力了。
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悲愤,如今也不过是面无表情的流下一滴眼泪。
过了很久,房门才被人轻轻敲响。
叶怀宇打开门,探出一个头,对郗妧笑着:“姐,好了吗?我们去散步。”
郗妧讷讷点头,让叶怀宇推着她出门,在院子里,她看见了傅昱霖。
也许她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傅昱霖,所以心里才有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痛。
傅昱霖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一块,他看向她的眼神苍凉而又忧伤。
想来傅昱霖刚刚是没有还手的,不然以叶怀宇那两下子根本打不过他。
也只是一瞬,郗妧飞快地将眼神挪开,不再看他。
她住的小镇,出门是一条两边都种着鲜花绿树的公路,环境很好。
在她昏睡的时光里,她隐约记得,每一天清晨,她都隐隐能闻到这样熟悉的香味。
“姐,爸妈他们真的很想见你。”叶怀宇推着她在路上漫步,忽然提了这么一嘴。
郗妧愣了愣,幽幽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看不得那些哭哭啼啼的人间悲欢了,该怎么面对啊。”
她这话不知道是对叶怀宇说的,还是在问她自己。
在黑暗里挣扎得久了,就不奢望再迎来阳光了,其实她更害怕的是,在她踏进阳光以后,又会被人推进黑暗里。
不如不要,不如不见,可若说希冀的话,又怎么会没有。
叶怀宇咬了咬唇,声音有些闷闷的:“爸妈也不知道怎么查到你变成植物人的事情的,妈哭得眼睛都要坏了,爸也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见郗妧微垂着头,叶怀宇又忙道:“当然,爸妈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要是不想见的话,爸妈都会尊重你的。”
郗妧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算了,明天我去见他们。”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期待着,奢望着的。
叶怀宇脸上一喜:“不用,爸妈都过来A市好几天了,不用姐姐你跑一趟的。”
郗妧点点头,听见身后有缓慢的脚步声跟在身后。
她不回头也知道,是傅昱霖在后面跟着。
她也不阻止,却也不理会。
这一辈子,她把能给傅昱霖的都给过他了,现在,她一无所有,也什么都不怕了。
到下午的时候,屋子里终于又有人来拜访了。
是叶怀宇的父母,也是她的父母。
对这两位素未谋面的父母亲,郗妧大致是没有什么情感的。
可是看见叶夫人那张跟她神似的脸时,她是真的相信,这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至于叶先生,是位老绅士一样的人,穿着举止都很有气质,叶怀宇跟他有些像。
她坐在轮椅上,也只能先客气地叫一声:“叶先生,叶夫人。”
“爸妈”两个字,她总归是有些不习惯的。
二老也是性格很好的人,尤其是叶夫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一圈。
“诶,妧妧啊,我和叶先生都很想你啊!”叶夫人开口,语气哽咽。
郗妧知道,叶夫人更想抱着她说一句:妧妧,爸妈很想你。
可是那个拥抱,被克制着,变成了拉住她的那双手。
她只是微微笑着,说一句:“不用担心,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叶夫人扭过头不敢再看她,伸手擦着眼眶掉下的泪。
叶先生忙安慰她:“你这是哭什么,都说了不能在妧妧面前哭的!”
叶夫人慌忙擦干眼泪,又红着眼扭头对她笑:“妧妧,我这是高兴哭的,见到你太高兴了。”
郗妧感受到,叶夫人握着她的那只手在颤抖。
她轻拍了拍叶夫人的手,又温声道:“见到二位,我也很高兴。”
傅昱霖就在这时,端茶上来:“二位坐下喝杯茶再说吧。”
叶先生看见傅昱霖,愣了一下才问:“妧妧,这位是……”
郗妧转头淡淡看了一眼傅昱霖,语气很是平缓:“这位是傅昱霖,傅先生。”
除此之外,再无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