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霁也真是的,就不能不喜欢自己嘛。“轰隆——!”窗外响起一声闷雷,大雨很快落下,天地间都变的昏暗起来。程也的心里却阴云散去,转成明媚的天光。她收拾了垃圾桶里的蛋糕丢掉,本想和从前自己休息一样,给家里来个简单的大扫除,没想到整个客厅餐厅都格外干净。连她昨晚喝了一半,放到桌上的玻璃杯都被清洗好,整齐地放在杯架上。近两个月来,许云霁不仅包揽了所有家务,而且做得特别干净。程也暗道,他是不是有点洁癖啊?
套着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里,是一个破碎的蓝色生日蛋糕。
原本点缀其中的车厘子和蓝莓已经失去水分,从蛋糕上掉落,奶油融化枯萎,显得混乱不堪。
程也低头,盯着这个已经坏掉的蛋糕,眼眶变得酸涩。
原来在自己生日那晚,许云霁不止做了满桌的饭菜,还准备了生日蛋糕,而她都错过了,也都辜负了。
她眼睫颤了颤,摸出手机,却发现许云霁给她的消息还停留在昨晚。
——今天晚些回去。
——好。
只是,退出去的时候,程也无意间一瞥,看见许云霁的头像出现在朋友圈动态里。
他居然发了朋友圈?
许云霁朋友圈是三天可见,她观察过,他除了偶尔转发学校青年大学习的东西,极少发动态。
程也好奇地点开,就看见了一句话,是今天凌晨发的。
许云霁:【从来都不是多余的人。】
“程也只是一个也许,或者,多余,不被期待出生的人……”她昨日带着醉意的话在脑海中回荡。
许云霁这条朋友圈,是对她说的吗。
程也抬起手,摸了摸屏幕上冰冷的文字。
她眨动着变酸的眼睛,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红色的爱心,轻柔跳动。
程也回过神,想到他昨晚风尘仆仆地赶到佘江接她回家,给她补做了寿面,这是她第一次吃到别人亲自做给自己的寿面,晚上,他还给她读书听。
可他又扔掉了蛋糕,没有给自己做早餐就离开了。
是因为那个热搜?
许云霁明明心知肚明,和她接吻的人是他不是韩凛,却还是……吃醋啦?
他也太爱吃醋了。
她勾了勾唇角,心想,或许是因为许云霁已经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办法说什么奇怪的话,所以,才用这个方式表达醋意。
许云霁也真是的,就不能不喜欢自己嘛。
“轰隆——!”
窗外响起一声闷雷,大雨很快落下,天地间都变的昏暗起来。
程也的心里却阴云散去,转成明媚的天光。
她收拾了垃圾桶里的蛋糕丢掉,本想和从前自己休息一样,给家里来个简单的大扫除,没想到整个客厅餐厅都格外干净。
连她昨晚喝了一半,放到桌上的玻璃杯都被清洗好,整齐地放在杯架上。
近两个月来,许云霁不仅包揽了所有家务,而且做得特别干净。
程也暗道,他是不是有点洁癖啊?
“这天气……”
外面下着大雨,点外卖的话,外卖员很不容易,程也窝在沙发里躺了一会儿,宿醉后头部传来微微的胀痛让她放弃喝杯酒,而是起身,找自己从前囤在冰箱的速冻产品。
诶,找到一包82年……不知道什么时间买的三无速冻饺子,透明包装盒上什么文字都没有,她已经毫无印象。
趁着许云霁不在, 吃点速冻饺子也很合理吧。
程也狗狗祟祟地起锅烧水,水开下饺子的时候,她忽然双手顿住。
等等,她在自己家里吃自己买的速冻产品,为什么要考虑许云霁在不在?难道没有他,她会饿死?
过了一会儿,饺子煮好被她盛出来。
程也低头盯着那些白白嫩嫩,像一枚枚小舟的饺子,夹起一只吃起来。
——是玉米虾仁馅的,新鲜的虾仁和甜嫩的玉米粒融合的恰到好处,一口咬下去,饺子释放出浓郁鲜美的汤汁,玉米清甜,虾肉柔滑Q弹,鲜香而不腻。
程也回头看了看自己丢的的包装盒,反应过来。
这么好吃的饺子说是她买的,她吃了N年速冻产品的嘴都不相信。
唉……许云霁要不要这么好,居然给她包了饺子冻在冰箱里。
程也抬头,望着窗外阴沉晦暗的天色,蹙了蹙眉,掏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没事给许云霁发消息。
程也:【在吗?】
也不知道许同学在图书馆的学习怎么样,外面雷声轰隆轰隆的,他真的能学得进去吗。
许云霁没有回复。
吃完饭,她正要去书房看看书,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地响起。
“喂,许云霁,”程也接通电话,勾着唇问道,“热搜的事,你看了吗。”
那张两人拥吻的氛围感神图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心变得痒痒的。
“程也……可不可以借你一下你的车。”
许云霁的声音颤抖,在电话里透着小心翼翼的沙哑。
她正要询问怎么回事,就听见他嘈杂的背景音中,传来一声“D0525次列车即将到站,请旅客到2楼C11检票口……”
“你在车站?”她问道。
“外婆她……突然病情加重,回康市的列车都晚点了。”许云霁攥着手机的指腹泛起苍白,嗓音低沉。
“程也,我想请三天假。”
青年怔怔地立在挤满乘客的候车大厅,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与世隔绝。
眼前的人群行色匆匆,如潮水般涌来,周围一切都变得虚幻。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些嘈杂的人声,广播声,还有遥远的室外大雨的声音,都让他浑身发冷,脑海中不停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
今天早上七点多,外公来了消息,说外婆在医院忽然陷入昏迷,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他将程也留在家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回去见外婆。
外婆住在雨镇旁边康市的医院里,然而今天下了大雨,仅有一趟去往康市列车也是在中午,却还晚了点,不知道会等待多久。
许云霁回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跟着妈妈,从佘江搬到破旧的出租屋。
他没有觉得苦,每天踩着板凳炒菜,将饭菜端到桌上,看到妈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淡淡的笑,他就心满意足。
“许云霁,我为什么会生了你,如果没有你……”
“许立成那个懦夫,他抛下我们母子俩死了,一了百了,那我呢,我呢?!”
“别做了,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你和你爸一样,我看着就烦!”
有时妈妈会失魂落魄地掐住他的脖子,有时会抱着他掉眼泪,外公外婆赶来,他虽然很努力的遮掩,还是被他们看见了身上的伤痕。
外婆给了妈妈一巴掌。
那天他做了自己最拿手的饭菜,可妈妈一口都没有吃,她拉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走出家门,再也没有回头。
后来,外婆将他带回了雨镇,给了他第二个家,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有葡萄,有樱桃,承载着他所有的温暖。
他不想再被抛下了。
模糊不堪的视线中,忽然有人破开迷雾,站到他面前。
许云霁抬起头,就见从来都纤尘不染的程也,衣角被风雨侵蚀,带着潮湿的凉意,向他伸出一只手。
“不是要回家看外婆吗,还不走。”她冷着一张脸,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