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爷子气地当场人就差点没了。”“大病一场后,他就不太出门了,我估计是真的伤着了,这叫什么事啊。”大姐啧啧感叹着,只当是个八卦。可落在林雨眠耳中,却振聋发聩。半晌,她才听见自己哽塞的声音,像断了发条的玩具,磕磕绊绊地开口。“姐,你知道,那个女娃娃,叫什么吗?”大姐点点头。“那女娃娃没跟高老爷子姓,说是柳树下见到的,叫柳飞英。”阿妈的名字。最后一浪,决绝拍下,将小船击成碎片。她落进深渊。……大包小包回到秋萍家时,她人已经回来了。
纷扰喧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
林雨眠脑中一片空白,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搞错了?
这想法在脑中划过,瞬间便被抹去。
在这十里八乡,姓林的人少之又少。
小时候在几个村集合盖的学校读书时,林雨眠的姓都是独一份的。
在林雨眠的记忆里,阿爸总是笑着,高高把她举过头顶,给她当马骑。
“我们眠眠就是世上最棒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敦实温柔的阿爸,在别人口中竟会沾上一条人命。
眼前阵阵发黑,身上忽然起了鸡皮疙瘩,汗毛倒立。
林雨眠险些站不出,却被一只手托住了后腰。
暖意隔着衣衫穿过,支撑着她站立。
陆南川的声音自旁想起:“大姐,能不能详细说说,我们这也没事,想听个乐子。”
“行啊,我这也正闷着呢。”
大姐点点头,甚至推过来一盘瓜子。
“你们是外村的应该不知道,这高老爷子一辈子没结婚。”
“四十多年前吧,他出去采药,从山里捡了个被丢掉的女娃娃。”
“老爷子心善,舍不得看孩子咽气,就带回来养大了。”
“高老爷子对那女娃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那时候打文化吗,来看中医的少,他硬是每天纳草鞋去摆摊给人养大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女娃娃长大了之后跟一个姓林的男人跑了。”
“那是头也不回的,第二天就传消息来,说遇上山洪,全都回不来了。”
“给老爷子气地当场人就差点没了。”
“大病一场后,他就不太出门了,我估计是真的伤着了,这叫什么事啊。”
大姐啧啧感叹着,只当是个八卦。
可落在林雨眠耳中,却振聋发聩。
半晌,她才听见自己哽塞的声音,像断了发条的玩具,磕磕绊绊地开口。
“姐,你知道,那个女娃娃,叫什么吗?”
大姐点点头。
“那女娃娃没跟高老爷子姓,说是柳树下见到的,叫柳飞英。”
阿妈的名字。
最后一浪,决绝拍下,将小船击成碎片。
她落进深渊。
……
大包小包回到秋萍家时,她人已经回来了。
“哎呀,都说不要买了,咋又弄这老多呢,这我都不好意思。”
林雨眠撑着笑:“没事姐,顺手就买了些,你带着给小虎尝尝,孩子老人都喜欢吃的。”
秋萍推脱不过,只能半推半就地收下。
“你这人欸,得亏我是有好消息带给你,不然我都不好意思。”
“我跟老爷子说了,你救了小虎,他同意给你治了。”
林雨眠点点头,却笑不出来。
“姐,我今晚回一趟家,跟我阿妈说点事,明天我再过来。”
话落,转身离开。
“不吃个饭再走哇?”
秋萍问着,那道单薄的背影只招了招手,脚步不减分毫。
门外,陆南川等在一旁。
两人沉默着,一路往回赶,气氛凝重,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入夜十分,两人总算回到了家门口。
看着院子外斑驳tຊ的对联,林雨眠忽然有些害怕。
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躲在门后,等着将她吞吃入腹。
手忽然被温热的大手握紧,耳旁传来足够抚慰人心的声音。
“雨眠,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眼眶有些发烫,心却安定,林雨眠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林母正在做着针线,见到林雨眠连忙放下手中的活。
“眠眠怎么回来了,那中医怎么样?”
“阿妈……”
话刚出口,又是哽咽。
“您从前不肯跟我提的,我的阿公,是叫高士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