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凡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抽着烟,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手臂半舒展地搭在身旁的摩托车引擎上,骨节分明的手里夹着一根烟,此时已经攒了一长段烟灰,将将要落下。秋夜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衫,烟圈在暗黑色的背景里打折转,缓缓上升,最后隐在空气中。而他的神态慵懒又冷酷,给人一种落寞克制的魅力。如果没有那些曾经的过往,景安觉得只是这样静静地观赏帅哥也挺好。然而不可能,傅凡恨不得撕了她。他们是敌非友。景安淡淡地移开了视线,道歉她也道了,不原谅她,她也没办法。
景安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傅凡却不罢休,“怎么了,不是挺能说会道么?”
“指责我的时候巴巴巴,现在哑巴了?”
“我就好奇了,我是癞蛤蟆,那你是什么?”
“答不出来?”接着一声嗤笑传来,“天鹅?还是野鸡?”
再迟钝景安也听出这不是好话。
她的脸也冷下来,过了许久,才明白傅凡的意思,她那晚骂他是癞蛤蟆,看来他听进去了,时隔几个月找她算账来了。
景安尴尬,她污蔑他在先,如今也不能见面就翻脸,不如她先退一步,她大度点,不跟男人一般见识。
于是景安“咳咳咳”了几声,面带抱歉,“不好意思,那晚我语言过激,非我本意,请你原谅。”
傅凡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抽着烟,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手臂半舒展地搭在身旁的摩托车引擎上,骨节分明的手里夹着一根烟,此时已经攒了一长段烟灰,将将要落下。
秋夜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衫,烟圈在暗黑色的背景里打折转,缓缓上升,最后隐在空气中。
而他的神态慵懒又冷酷,给人一种落寞克制的魅力。
如果没有那些曾经的过往,景安觉得只是这样静静地观赏帅哥也挺好。
然而不可能,傅凡恨不得撕了她。他们是敌非友。
景安淡淡地移开了视线,道歉她也道了,不原谅她,她也没办法。
她默了默,抬步往家里走。
“sugar daddy服侍到大晚上,不陪个夜? ”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样姿色的,也有市场。”
“我以前觉得你还挺清高,现在知道,你不过是看不上白嫖。”
听到第一句时景安已经停下了脚步。
听到第二句时,她居然觉得好笑,这男人擅长口是心非吧,几次追着她不放是谁?
听到第三句时,她心里的火苗“噌”地就起来了,TMD,她靠自己嘴皮子赚钱,怎么就被说成了陪夜了?!
景安回身,一步一步走过去,高跟鞋扣在地板上,“哒哒哒”发出有节奏的韵律
景安看着傅凡,看清他脸上的轻蔑和越来越强烈的愤怒,反而笑起来,眯眼盯着傅凡说:“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醋吗?怎么酸溜溜的?”
傅凡一愣,眼中风云变幻:“我吃了野鸡,很美味。”
景安一瞬间收敛了笑意,紧盯他,字字有声:“我以前觉得你只是玩心大,桀骜不驯,但基本的教养还是有的,如今看来,你们其实都一样,心里是屎,看什么都是屎,自负又恶劣。”
傅凡:“怎么,今天又新加一句评语?说不过我就开始骂人,你可真有教养!”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被你骂!就因为我表现出来喜欢你,就让你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可以随意践踏我?!”
“让我想想你是怎么说我的,哦,对了,癞蛤蟆落脚面——徒增恶心,还挺有水平,说我是癞蛤蟆,肖想你这块天鹅肉?!”
“骂得真是清新脱俗,形象生动!”
傅凡微微倾身,凑近景安的脸,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怎样的薄情薄幸!
视线与景安的视线交汇,他狠狠地注视着她,狼眸如箭。
景安的喉咙发干,无声吞咽了几下,一阵兵荒马乱,狼狈地别开了视线。
她退后一步,心里哀叹,她那天嘴上不饶人,确实有些过了。
她匆忙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
“我知道你不准备原谅我,但还是希望你忘了吧。”
说完又鞠了一躬,快步回了宿舍的house.
~~~~~~
她的身后,傅凡嘴角勾起一个薄薄的冷笑,随即站直,仰头看着街景夜空,如同山间的狼,孤傲而就倔强地抬着头,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他手里的烟已经燃了大半,几乎要烧到手指,一节余烬落下,悄无声息,空气中还留存着几缕景安身上的香水味。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chanel 5,很典雅的香味,有别于以前的水蜜桃香,更优雅更装,但此刻他觉得那不过是丑陋的镣铐。
傅凡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这缕似有似无的香气飘尽,还是等她醒悟过来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和平共处…
他又笑了,嘲笑自己的痴缠,唾弃自己的多情。
那个女人叫景安的女人什么都不会做,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只会评判他,贬损他,辱骂他。
而他,周六的晚上屁颠屁颠赶来,假借着拿课程材料的理由,特地来昔柔家逛一逛,只为偶遇她,看看他们嘴里说的傍上“sugar daddy”的不同以往的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看到了,果然是脱胎换骨,会打扮了,会喷香水了,还学会了卖笑撒娇…
傅凡望着空茫的夜空,如同他自己空茫的心。他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别人都说了她去纽约两个月陪男人,回来春光满面,人也更妩媚了。
他还不信,非要自己看过,自己找不痛快!
很好,果然如传闻所言。
他狠狠抽了最后一口烟,火花似乎烫到了手指,他手一跳,一瞬间扔了烟,狠厉地踩上去,“呲”一声,火花灭了,如同他心里的火苗。
他仿佛还犹觉不够,来回碾压,直到彻底灰飞烟灭。
最后他长腿一抬,跨腿坐上摩托车,带上手套,戴上头盔。
“咔”一声,头盔的面罩落下,隔绝这个没有温度的街区,如同隔绝那个对他没有暖意的女人。
“突突突”,摩托车引擎响起的一瞬间,他一踩脚踏板,已飞冲出去了,没有半点留恋。
秋意渐浓,这个夜晚,似乎也冷了起来。
~~~~~~
宿舍的门厅玄关处,从关上门起,景安就一直默默注视着傅凡。
很多年之后,景安还能时常回想起,那个深夜,这辆银蓝摩托车上的男人,是她心中酷拽男人的极致。
他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这座房子一眼,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洒脱。
这一刻,景安感受到傅凡好看的皮囊下,那鲜活的性格:他一骑绝尘的潇洒下是善良和底线。
景安想,如果换做其他的二代,求而不得的纨绔子弟,也许早就辱骂她、诋毁她、甚至更恶毒的事,傅凡却只是淡淡地点到即止,即使她骂他在先。
他坚守住了他的教养,坚守住了他的不忿。
即使他以为她给人做情妇,他以为她卖肉。
景安静静地站在玄关的玻璃处望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地消失。
景安想,也许她错怪他了。
这个男人也没有那么莽,那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