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雪觅的人品,霍时渊还报了一丝希望。“什么事……”听到姜雪觅刻意压低的嗓音,她缓声开口:“我去见过安姨了,安姨来海城是因为余宝栋想要我外祖父家的联系方式,给他出结婚的房子和彩礼,安姨不知道也不想给,他们就上了《寻亲记》节目找人,安姨是被节目组邀请来海城,在机场意外遇见你想和你说话,挤到人群中被推了一把才撞上了窦小姐,机场监控和节目组的事你一查就一清二楚。”“你想替你曾经的养母求情?”“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我只希望你……”
姜雪觅听着叶长明的话眉头皱得更紧,满脸不耐烦弹了弹烟灰。
“要不是你把她的照片贴满海城大学,威胁我姐敢不吭声离开这就是霍时渊这辈子生不如死的开始,恐怕现在咱们都找不到我姐了。”
稀疏竹影随风摇曳,碎发遮挡住霍时渊的眼,瞧不清她黑眸中的神色。
霍时渊攥着手机,眼眶胀疼。
原来,这才是姜雪觅将她照片贴满海城大学的原因。
姜雪觅竟然用她去威胁窦雨稚。
多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雪觅不耐烦询问。
叶长明灭了烟,凑近姜雪觅:“虽说絮絮哥你发誓那天晚上和霍时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说到底这件事在我姐心里还是根刺,絮絮哥你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吧?”
被说中心事,姜雪觅眸中墨色更加浓稠:“所以呢?”
“我估摸很快霍时渊就会打电话给姓安的女人求情!到时候絮絮哥你把霍时渊约出来,霍时渊当初给你下了什么药我们就给她下什么药!谢子怀不是喜欢霍时渊么,正好成全谢子怀,只要谢子怀证明霍时渊是雏,我姐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就算那晚你和霍时渊真的发生了什么,那谢子怀得到了霍时渊……还不得对絮絮哥投桃报李?”
“那个时候,就算领离婚证是霍时渊以退为进,但她和别的男人睡了,还有什么脸再缠着你对不对?这是一个彻底摆脱霍时渊的好机会。”
见姜雪觅不答话,叶长明笑了一声问:“絮絮哥,你不会还对霍时渊有旧情,舍不得吧?”
“你没屁放了?”姜雪觅扯了扯领口。
“那你就听我的啊!你看……上次你听我的办法贴了霍时渊照片,就让我姐留下了!这一次你听我的,保准我姐答应你求婚!”
叶长明话音刚落,姜雪觅手机铃声响起。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接通放在耳边往住院楼走,语声极尽温柔:“小乖你醒了,嗯……我没走,我和叶长明在楼下抽根烟,这就上来!”
看着姜雪觅匆匆离开的身影,霍时渊已经没了追上前解释的气力。
她删掉了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将手机装进羽绒服口袋中,静静坐在长椅上,几乎将整张脸都裹在围巾中。
不知过了多久,凉意顺着霍时渊脚踝爬到了小腿处。
她抄在口袋中的拳头还是缓缓松开,终还是重新拿出手机拨通姜雪觅的电话。
对姜雪觅的人品,霍时渊还报了一丝希望。
“什么事……”
听到姜雪觅刻意压低的嗓音,她缓声开口:“我去见过安姨了,安姨来海城是因为余宝栋想要我外祖父家的联系方式,给他出结婚的房子和彩礼,安姨不知道也不想给,他们就上了《寻亲记》节目找人,安姨是被节目组邀请来海城,在机场意外遇见你想和你说话,挤到人群中被推了一把才撞上了窦小姐,机场监控和节目组的事你一查就一清二楚。”
“你想替你曾经的养母求情?”
“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我只希望你……”
“爬床是意外,推雨稚下楼是意外,霍时渊你的意外……还真多!”姜雪觅冷冷打断霍时渊的话,不耐烦道,“明晚七点君御酒店,你当面解释,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养母把牢底坐穿,你了解我,我说到做到。”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霍时渊人也跟着茫然起来。
她对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姜雪觅,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她甚至不确定,姜雪觅约她明天在君御酒店见,是真的为了让她当面解释,还是为了给她下药。
在海城姜雪觅混是出了名的,但一直对她很好。
这种好,还有她对姜雪觅的爱,会让她看待姜雪觅时加上浓厚的滤镜,无法精准作出判断。
掌心中手机振动。
她双眸重新聚焦,接听。
“崇礼,我打电话问过我姐了,雨稚的情况还好你不用太担心,只要雨稚没事想来絮絮也不会太为难安姨。”
没听到霍时渊的回复,谢子怀疑惑看了显示通话的屏幕:“喂?崇礼?”
“让你费心了。”霍时渊道谢,“谢谢。”
“崇礼,今天警察局门口我说的话……很抱歉。”谢子怀道歉,“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声音里是浓浓的疲惫,“安姨的事情,我能请你当安姨的律师吗?”
“当然,我也吃过安姨做的饭,在安姨家住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安姨的代理律师!你早点休息,安姨不会有事的,我会和絮絮好好说一说。”
挂了电话,霍时渊尝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身来,扶着冰凉的长椅靠背才费力站直身子。
凉风吹乱霍时渊的长发。
她随手拢至耳后,盯着医院花园幽暗又深长的鹅卵石小路看了半晌,才缓缓朝医院外走去……
·
第二天,八点半才霍时渊被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拔了充电器,拿过手机。
陌生号码。
她未回拨,正准备放下手机,手机再次响起。
见是窦雨稚的来电,她清醒了一大半,起身靠床而坐,接通。
“余学姐。”窦雨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听谢姐姐说,余学姐昨天晚上专程来了趟医院。”
“你好点了吗?”霍时渊问。
“我没事的,谢姐姐说那个不小心推了我的阿姨不是黑粉,是余学姐的亲戚。”
“是我在去傅家之前的养母。”霍时渊坦然承认安姨的身份,和窦雨稚解释,“机场……她是看到了姜雪觅才挤过去的,她没有想推你,有人推了她。”
“我知道,我看过视频了。余学姐,我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窦雨稚语声徐徐,“我是想问,你……和絮絮哥真的离婚了吗?”
“嗯。”她应声。
窦雨稚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一声叹息,大有要和霍时渊谈心的架势:“可是余学姐,我还是很害怕,我爱絮絮哥,想和絮絮哥在一起,但我也很害怕絮絮哥有一天会想起你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