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他就低下了头,看着那封写有熟悉字迹的信纸,手指疯狂颤动。半晌,他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吴楚臻:“信上说,线索,就在她自己身上。”四目相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那具尸体!”……安顿尸体的殓房内,寒气森森。为了方便墨淮琛,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断过冰块,衬的我尸体越发惨白。墨淮琛站在我尸体旁,慢慢掀开那块白布。我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次显露人前。随行的仵作正拿起刀具,就听墨淮琛突然出声。“我亲自来。”墨淮琛动作麻利,泛着寒意的刀子缓缓停留在我尸体的肚脐上方。
许萧然的话一落,审讯室外顿时一片死寂。
一刻钟后,中军营帐里。
众人看着那份口供,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许萧然身为南临国副将这么容易就被活捉,恐怕又是诡计!”
“这几年他们越发猖狂,屡屡进犯我西晋边疆,被捉是早晚的事。”
“可是孟听澜是细作这件事……”
墨淮琛语气冷淡:“根据之前的经验,南临国的所有战俘,口供都不值得相信。”
他还要再说什么,营帐外的一名士兵来报。
“启禀殿下,帐外收到一封信。”
我看着他随意瞥了一眼信封,随即愣在了那里。
我有些好奇,下意识一瞥,当看到那封信件时,我的心也乱了。
【墨淮琛亲启。】
信上的字迹是我的,每一行的落笔处,都有我独特的习惯,有些字总是少一笔。
出于谨慎,每当南临国交给我任务后,我都会写下一封信,用以告知西晋。
从前,都是司马太傅收的信,而如今……只有墨淮琛能收了。
他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记得,当时墨淮琛还想纠正我的习惯,但我拒绝了。
“墨淮琛,这不是很好吗?如果有一天我被冤枉了,这就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可我觉得极好的主意,却被墨淮琛狠狠剜了一眼。
他说:“能让你被冤枉,那我这个监察御史也不用做了。”
这时,吴楚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殿下,怎么了?”
墨淮琛沉默两秒,将信件递过去:“疑似孟听澜的信件。”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紧接着,营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营帐被掀开,神甲军主将赵羽呈出现在门口。9
赵羽呈开口:“墨淮琛,你怎么会收到这份传信?”
墨淮琛眸光冰冷:“我也不明白,但是这独特的字迹,只有我跟孟听澜知道。”
赵羽呈脸色更加凝重:“你确定对方是孟听澜吗?”
“你知不知道,这封信来自于夜影鹰,是朝廷为派去南临当细作的人专门设立的传信机构,司马太傅是这个传信的唯一接头人。”
“自从太傅去世后,夜影鹰再也没有传回过信了。”
“前段时间你们才上交联名文书罢黜了她骠骑将军的职务,现在你却说传信之人是她?”
“墨淮琛,你得拿出证据来!”
墨淮琛猛然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但紧接着,他就低下了头,看着那封写有熟悉字迹的信纸,手指疯狂颤动。
半晌,他看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吴楚臻:“信上说,线索,就在她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那具尸体!”
……
安顿尸体的殓房内,寒气森森。
为了方便墨淮琛,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断过冰块,衬的我尸体越发惨白。
墨淮琛站在我尸体旁,慢慢掀开那块白布。
我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次显露人前。
随行的仵作正拿起刀具,就听墨淮琛突然出声。
“我亲自来。”
墨淮琛动作麻利,泛着寒意的刀子缓缓停留在我尸体的肚脐上方。
可我分明看见,那刀子的尖端,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墨淮琛,你不是说唯一有资格给我收尸的,只有你吗?”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敢下刀了呢?”
墨淮琛停了很久,久到吴楚臻忍不住开口:“殿下,还是换仵作来吧?”
墨淮琛握紧了刀:“不用!”
下一秒,刀子划开皮肉的声音响彻房间。
可他划开的那处,却是我的肩膀。
红色的血肉里显现出森森白骨,而那根夺目的银针,就这么扎进所有人眼里。
我久远的记忆也被勾起来。
那是入伍的第二年,我追着南临余孽进了深山。
等墨淮琛他们找到我时,对方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浑身骨头多处断裂,腿上满是伤痕,失血过多……
为了保住我的命,墨淮琛和太医院院首翻遍了医书才找到一种古老的办法。
将银针打在我体内,这法子没人用过,墨淮琛问我时,我却毫不犹豫。
“我爹说过,伤痕就是将士的功勋,既然要用银针,我要用将军府独有的!”
墨淮琛没有拒绝我。
而此刻,墨淮琛眼眶赤红,一点点拔出那根银针。
而银针顶端,一个极小的字体,也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一个‘孟’字!
这一刻,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好像再度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
烈日下,军营中,她手持长枪,字字铿锵。
“我,孟听澜。”
“今日入神甲军,必将发扬将军府荣光,忠君报国!”
“不论生死,只求以血肉之躯捍西晋百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