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绾棠身子微微一抖,缓缓将身子藏在父君身后,她一向不敢在祖母面前说话。父君转过身,眸色沉冷的看着玄绾棠。玄绾棠顿时低下了头。祖母因场面的沉默而离开。我看了一眼父君和依偎在他身边的玄绾棠,转头一路跟着祖母跑了出去。天界,仙气缭绕。祖母叹了一声:“真是孽缘。”旁边搀扶着祖母的大仙姑也是万分感慨。“如果当初天后那个孩子没有死……”
我不想躺在冰冷的天山内,我也不要什么厚葬。
我要我的母后。
我哭了起来,可是没有人能看得见。
玄绾棠小腹已微隆起,医仙说过,怀孕的前三月是最易受刺激之时。
父君垂首沉思,我看不清他的面色。
以他对玄绾棠肚子孩子的看重,他不会真的超度我吧?
一道冰冷的嗓音蓦地响起。
“事死如事生,如果浅浅还在,她不会愿意一个人葬在天山的!”
玄绾棠像是等着这一句话,不假思索接道:“那就把先天后一起葬进去。”
我点头如捣蒜,然后又默默摇头。
母后的身体已经很冷了,再躺在天山,她会冻住的。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不是父君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转头看去。
殿内的人都瞬间转头看向殿门口。
那个头发花白的祖母在仙娥簇拥下,慢慢地朝我们走来。
她一步一步,步履阑珊,语气冰冷骇人:“浅浅和她母后怎么死的?你们不给我个说法吗?”
“祖母!”
我猛地瞪大双眼,高兴的跑了过去,却在年事已高的祖母面前生生止步。2
祖母已经有七万六千二十一岁了。
现在,我该属于妖魔鬼怪之类的邪祟。
故事里被鬼怪缠上的仙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不想让祖母受伤。
祖母没有看见我,她走上前看着父君,喃喃问道。
“起先我听说你不常往云梦宫去了,我只当你是倦了,腻了,喜欢上了别人,也是常情,可短短数日,你竟废后又立后,如此儿戏,既如此,当年你又为何信誓旦旦在我面前要取一个来历不明的凡女?”
一听这话,我的眼泪不受控制滚了出来,像一颗颗珍珠。
落在地上,顷刻化为星光消散。
父君微微驮着背,一句话也没说。
祖母重重杵了杵雕刻着龙头的手杖,痛心疾首。
“东方玄觞,是你下凡历劫与阿鸢相识相爱,再不顾世俗将她带上天界。”
“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机缘巧合以凡人的身份直接在天界修仙,生下浅浅。”
“敢问,阿鸢究竟犯了什么错?你竟让她一个人和一个孩子无声无息的活活困死在云梦宫,而你自己却在和这个女人在这缠缠绵绵好不痴情。”
“浅浅……是她算计得来的。”父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每个字似乎都又苦又涩。
玄绾棠眉角的得意一滞,唇边却依旧挂着一抹浅笑。
祖母一怔,闭上了眼:“觞儿,在你眼中,你给阿鸢带来的温情和安宁有多少日子呢?她图你什么呢?”
这句话问住了父君。
恍惚间,他眼神中露出难得的怀念之色。
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母后过得很不容易。
她不过是一个凡人,在天界的这些年,她为了追上父君,一日一日的努力修炼。
掌管三界的天帝和凡女私定终身,跨越身份的重重阻碍,并没有终成眷属。
父君变心了。
母后攒够了足够的失望,却因为我,不舍得放手。
“天帝!”
祖母拔高音量唤着他,父君才回神。
她皱了皱眉,又叹声道:“是我老了,我管不了你们这些人了,但是无论如何,你必须将凶手交出来。”
说完,祖母淡淡瞥了一眼玄绾棠。
玄绾棠身子微微一抖,缓缓将身子藏在父君身后,她一向不敢在祖母面前说话。
父君转过身,眸色沉冷的看着玄绾棠。
玄绾棠顿时低下了头。
祖母因场面的沉默而离开。
我看了一眼父君和依偎在他身边的玄绾棠,转头一路跟着祖母跑了出去。
天界,仙气缭绕。
祖母叹了一声:“真是孽缘。”
旁边搀扶着祖母的大仙姑也是万分感慨。
“如果当初天后那个孩子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