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变了好多。季怀深第一次能够这么认真地看着对方,眼神赤裸得像要吃人。所以童夏刚坐下就感到后悔了,背脊窜起一层寒意。她定了定神,用倒了茶水的杯子暖手,水面上荡漾起涟漪。“我找你,首先是想和你道个歉,”童夏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之前错怪你了,不好意思。”季怀深一时哑然,童夏道歉道得落落大方,语气又这么端正,事实上白天他打电话说冤枉只是为了找话题调情。他并不觉得给童夏提供导演的电话有什么恩情所在,只是想讨好对方,至于什么易辰川,什么易家股份,都被统统抛在了脑后。
是什么契机让季怀深醒悟过来自己对童夏的感情呢?一年前他误以为摔下悬崖的那具尸体属于童夏时,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季怀深不记得那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强硬地翻看了医院的尸检报告,当时那个疯狂的模样让人很难不猜测,如果不是尸体已经被加急送去火化了,或许他会一直保存着。
那张被坠落山石划烂的脸不论是谁看过后都会起一身冷汗,只有季怀深把这当作是最后一点稀薄的希望。
他就攥着这点缥缈的火光,度过了整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
可是现在呢?童夏回来了,死的不是她。
刚开始季怀深兴奋、愤怒,同时感到羞耻——自己做得一切如果落在童夏耳中,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自己像是离了她就活不了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童夏没有活生生地站立在自己面前,或许后半辈子的季怀深都会沉浸在无法命名的伤痛里走不出来。
他纷乱的思绪被侍者轻声打断了,童夏被引导着到达了包厢,她连这都选择的是半包围时的谈话空间,生怕季怀深又不分场合地开始发疯。
季怀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因为太过于忙碌瘦了很多,脸颊和裸露的手背上只覆盖着薄薄的肌理,青色的血管透过很浅的肤色显现在眼皮上,看上去美得有些忧郁。
童夏变了好多。季怀深第一次能够这么认真地看着对方,眼神赤裸得像要吃人。
所以童夏刚坐下就感到后悔了,背脊窜起一层寒意。
她定了定神,用倒了茶水的杯子暖手,水面上荡漾起涟漪。
“我找你,首先是想和你道个歉,”童夏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之前错怪你了,不好意思。”
季怀深一时哑然,童夏道歉道得落落大方,语气又这么端正,事实上白天他打电话说冤枉只是为了找话题调情。
他并不觉得给童夏提供导演的电话有什么恩情所在,只是想讨好对方,至于什么易辰川,什么易家股份,都被统统抛在了脑后。
半晌后,季怀深才轻声说:“没关系,是我欠你的。”
童夏有些意外,抬起眼看着季怀深。
从小到大她唯一的玩伴是季怀深,小主人是季怀深,长大以后能选择的爱人甚至也只有季怀深。这张脸看了千遍万遍,早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了。
就算不愿承认,童夏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