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敢咬我。活该碰到林斯逸这个龟孙,贪那么多钱,连这点血都不愿意出。”苏酥忍着痛咽下闷哼声。有一脚踹向她的膝窝,钻心的疼。先前在挣扎中她咬了绑匪的手指,她现在一阵后怕。若是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报复回来,她就是不死也得残。可是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电话里态度傲慢的林斯逸。她才向林斯逸亮出底牌,就落入这般境地。苏酥的心坍缩成一片废墟:“林斯逸,我恨你……”最后一抹夕阳都堕入地平线。
深秋时节,冷风刺骨。
今夜无月。
像极了苏酥的内心,一片空茫。
她有些茫茫然地走在这灯火如昼的街道上,满目繁华,只她独身一人。
她心里念着小芝,小芝是她最爱的宝宝,像一团绵软的云朵棉花糖。
她又想起林斯逸曾经开玩笑般说“苏酥,你变了。你有了小芝以后就一点都不像你了。”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苏酥想起以往的许多事情,都是阳光下的阴影。
只是那时她太爱林斯逸了。
爱可以蒙蔽一切。
她突然就笑出声来,随后又安静了。
只不过一瞬,时间仿佛静止流动。
苏酥倒下前,只看见一片黑暗,一片虚无。
次日,高阳当照。
照在林斯逸硬挺的侧脸,勾勒出阴阳昏晓的轮廓。
“林斯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是吐了口痰。
林斯逸下意识将手机从耳边挪开。
复又意识到这是隔着网线,又将手机听筒移至耳边。
“你让我怎么确定苏酥在你手上?难道就凭你一张照片?”林斯逸轻笑一声:“照片可以PS合成应该不是秘密吧。”
“废话!你想要人还在这给老子扯淡真不真假不假吗?”
“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呢?”电话那头的男子显然很不耐烦:“老子告诉你,你敢找条子,我就敢一刀砍了你女人。”
林斯逸皱眉:“你要多少?”
“五百万。”对面似乎抖了下打火机,除此之外静悄悄。
“今晚九点。城北四号码头。你到了再打这个号码。”
“记住,老子要的是五百万,一分不许少。”林斯逸甚至能想象出一个臭不可闻的男人是如何叼着烟抖着腿谈价的:“还有啊,林少爷,不要迟到。”
“敢晚一分钟我就砍这婊子一根手指。”绑匪瞥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就朝着地下昏迷的苏酥狠狠踹了一脚,“要是晚十分钟赎金就得翻倍了。”
林斯逸听见异动,又思忖,苏酥平时又无人结仇,这绑匪难道是冲着他来的?
“那要是我不去呢?你凭什么认为我在连真假都未确认的情况下会去救她?”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林斯逸,连‘爱杀不杀’的话都说出来了。”
电话挂断前,男人发狠威胁:“你老婆你不救,那你就等着办丧事吧!”
绑匪对着手机啐了两声,又似是不解气般胡乱朝早已昏迷的苏酥踢了几脚。
“臭婊子,敢咬我。活该碰到林斯逸这个龟孙,贪那么多钱,连这点血都不愿意出。”
苏酥忍着痛咽下闷哼声。
有一脚踹向她的膝窝,钻心的疼。
先前在挣扎中她咬了绑匪的手指,她现在一阵后怕。
若是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报复回来,她就是不死也得残。
可是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电话里态度傲慢的林斯逸。
她才向林斯逸亮出底牌,就落入这般境地。
苏酥的心坍缩成一片废墟:“林斯逸,我恨你……”
最后一抹夕阳都堕入地平线。
绝望的潮水顿时涌向苏酥千疮百孔的心,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淹没了。
好似死期将至。
在被套进麻袋中时,她尽力扮演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
“他妈的不来就直接扔海里……”苏酥模糊中就听见绑匪粗重的喘气声混杂着说。
她奋力挪动着,挣脱开粗重的麻绳。
有一双手将她拉了出来。
夜色昏黑,来人俯身在她耳边轻喃:“你快跑吧。已经九点,林斯逸不会冒险再来。”
刹那间,苏酥感觉身后有一股风,推着她木然地倒向海岸。
她感觉有冰冷的海水灌进她的胸口,濒死前她想起她可怜的女儿小芝。
“林斯逸,你是不是盼着我就这样死了。就威胁不到你了是吗?”
丧钟敲响,海浪吞没一切。
良久,海浪声渐消,鸣笛声、呼叫声此起彼伏。
林斯逸站在海岸边,悬崖高耸。
“我来晚了,小酥。”
二十分钟前。
“你出来!”林斯逸慢条斯理地关上车门,手中提着一个皮箱。
“钱,我带来了。你可以出来了吧?”林斯逸四处察看,四周却只有萧瑟的海风。
“苏酥!”林斯逸喊:“一手交钱,一手给人。我的耐心不多,你继续装神弄鬼,我可不会奉陪。”
话音刚落,便有声音传来:“现在,五百万不够了。你迟到了。”
“砰”的一声,一团黑物滚在地上。
林斯逸定住细看,这身形分明是个男人。
“打什么障眼法?苏酥在哪儿?别唬我。”林斯逸显然有些不耐了。
“怎么?林斯逸,连这个人你都不认识了吗?”
“这可是,你亲爱的,弟弟啊!”
林斯逸显然有些错愕,一时忘了回话。
“林斯逸,你弟弟现在在这里,你看到了。”那人嗤笑一声,接着说:“至于你老婆,她自己跳海了,死没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一千万,你弟我放了。你老婆自己去找。”绑匪狞笑一声:“不给,那就耗着,你选吧。”
林斯逸面上仍旧古井无波。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他冷笑一声:“你说苏酥在你手里,我过来了,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现在你又告诉我她跳海了?”林斯逸显然已经处于发怒边缘,转向躺在地上的身影:“林流川,你就是这么来英雄救美的?”
林流川自然没有回应。
被林斯逸叮嘱就在车里不要离开的周净姝见着这幅场面,饶有兴致地抽出手机。
电话拨出,无人接听。
她突然抑制不住般笑出声来。
“苏酥,你就这么轻易死了吗。”周净姝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
“终于,一个个都死了啊。”她靠向椅背。
前些日子,她在车祸中伤了腿。
林斯逸日日来医院陪她,温声细语,浓情蜜意。
她转念一想,又轻轻拉开车门,咬咬牙,从座驾中往外翻去。
“啊!”
不远处的林斯逸听闻响动,迅速跑向车旁。
只见周净姝侧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喊着“好痛。”
“净姝,有没有事?来,我抱你上后座,你小心一些。”林斯逸温柔起来饶是周净姝也招架不住。
她红着脸轻轻点头,声音甜腻得发慌:“我没事的,斯逸。我不要紧,你快去救人吧。”
周净姝一边说,一边却漏出“嘶”声的音调。
只要将时间拖延下去,不论林斯逸作何选择,都必然难以顾及到生死未卜的苏酥。
有几个人落海生还呢?
“林斯逸!我的耐心有限!”与此同时,绑匪下了最后通牒。
“我带了五百万。但是我现在一分钱都不想给你。”林斯逸青筋暴起,狠狠说道,“别不识好歹。”
画音刚落,远处隐隐传来鸣笛声。
渐行渐近,是朝着码头岸边这边来的!
“我艹,林斯逸你这个鳖孙,你敢报警?!”
绑匪见状不妙,冲着林斯逸咒骂了祖宗十八代后,将林流川踹翻下地,撂下带不走的家伙事,忙慌作鸟兽散。
只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给我追!”
鸣笛声响彻云霄。
忽然间,轰隆一声巨响,电闪雷鸣。
今夜闷热,大雨纷纷,卷翻海浪。
林斯逸远远站在风急天高的海岸边,仿佛见到了一点光亮,他奔向前,朝着无尽的海流大喊:“苏酥!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