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她泡了杯楚南修好心给的助眠茶,西番莲和洋甘菊混合着香草的沁人香气,缓缓喝过一口,淡淡甘甜的滋味在唇尖弥漫,确实有助于舒缓心情。这一晚,苏思敏第一次睡了个整觉,醒来人都神清气爽了。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苏思敏闲来无事,心血来潮进了他书房,好奇地东翻翻他的藏书,西看看满墙的黑胶唱片。密密麻麻的书架上大多是专业又晦涩的大部头,从历史学到经济学,从物理学到文学,涉及领域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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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她泡了杯楚南修好心给的助眠茶,西番莲和洋甘菊混合着香草的沁人香气,缓缓喝过一口,淡淡甘甜的滋味在唇尖弥漫,确实有助于舒缓心情。
这一晚,苏思敏第一次睡了个整觉,醒来人都神清气爽了。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
苏思敏闲来无事,心血来潮进了他书房,好奇地东翻翻他的藏书,西看看满墙的黑胶唱片。
密密麻麻的书架上大多是专业又晦涩的大部头,从历史学到经济学,从物理学到文学,涉及领域很广。
苏思敏实在是看不了一点书,便从墙上架子上挑了张经典影视配乐的唱片,又捣鼓了一阵旁边的复古黑胶机。
哦豁!终于出声了。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懒人沙发上,悠扬动听的音乐缓缓流泻而出,是一首她很喜欢的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里的配乐。
听着听着,她闭上了眼睛,思绪跟着漫游到了巴黎街头和塞纳河下。
“你喜欢这部电影?”
楚南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突然的询问声,吓了苏思敏一跳。
她慌忙睁眼站起身来,解释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嗯,别说话。”楚南修阻止了她,“安静听完。”
苏思敏不敢再吱声,两人静静欣赏完了一曲,书房窗户开着,一阵风吹来,窗外有簌簌风吹树叶和鸟儿鸣叫的声音。
苏思敏感觉自己做了个悠长的美梦。
下一秒,这个梦被打破,楚南修无情的声音响起:“你喜欢这首歌吗?”
苏思敏一阵头大。
其实她也不知道哪里好,就是莫名被触动到了,她这么想着,就如实说了出来,还加了点自己的生活体验:“唔,我喜欢这种感觉,金黄色的温和光线笼罩下来,一切事物都好像变得温柔了。日落的黄昏时刻,大概是我一天当中最喜欢的吧。”
她自以为解释得够意境了,可谁知道楚南修扯了扯嘴角:“也是,那个时候就是下课和吃饭的时候,你确实跑得比谁都快。”
……
行啊,这天聊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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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两人说话的声音吸引,三花也喵喵叫着进来了书房。
它灵活地“噌噌”跳上了书架最顶层。它仗着楚南修和苏思敏都对它宠爱有加,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此刻还在书架顶上跑酷。
“咪咪,听话,快下来!”苏思敏着急地唤它。
楚南修似乎在看热闹,问道:“你真不考虑给它取个名字?”
说到这个,苏思敏皱起了眉头,她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咪咪叫着顺口了,怕叫别的会造成它认知混乱。好吧,她其实就是懒得想。
就在两人为三花讨论名字时,“啪嗒”一声,一本落灰的蓝色笔记本,被猫爪子从书架顶上扒拉了下来,正好砸在苏思敏的头上。
“哎哟!”苏思敏觉得今天自己犯太岁。
她弯腰捡起敞开的本子,随意瞥了一眼,好像是日记?
她赶紧合上,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楚南修。
她把本子递还给他,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哈哈哈,没想到你还写日记?我可不是故意偷看的啊。”
楚南修愣了一愣,他伸手接过笔记本,随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淡淡道:“不是我的。”
“喂,你丢掉干嘛?”苏思敏心想,这么拙劣的谎话,骗谁呢?
她眼疾手快从垃圾桶里捡了起来,紧紧护住,振振有词地抢白道:“既然你不要了,那我捡到就是我的了啊。”
说着,生怕他再反悔抢走似的,她飞快逃离了房间。
楚南修嘴角顿了顿,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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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苏思敏翻看着楚南修小学生时期的日记,不时爆发出哈哈大笑,精神得连刚喝的安神茶都没了作用。
看样子应该是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每天都要写一篇。
或许实在是没有素材可写了,苏思敏连着读到三篇格式雷同的小作文,我的妈妈,我的爷爷,我的奶奶……
每次结尾,他那认真又稚嫩的笔迹都要加上一句,我爱我的妈妈/爷爷/奶奶,我要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扑哧——苏思敏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是,唯独没有爸爸。
苏思敏前后翻找着,始终没看到写爸爸的篇幅,却看到一页纸被线条划得乱七八糟,满纸张的黑色墨水痕迹,我恨他,我讨厌那个人!你们伤害我妈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两个被狠狠打叉的方块,早已看不清字迹,或许是两个名字。
苏思敏一时间愣住了,看着被戳破满是洞的纸张,她不知道,小小年纪的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恨意?他讨厌痛恨的人是谁?
……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喜欢耍酷,才总是板着一张脸,可没想到,那时候小小年纪的他心底却有这么多仇恨,还有这样一个黑暗压抑的角落。
她不忍细想。
接着,她又看了几篇种花养小鸡的日记,终于眼皮打架,抵挡不住袭来的睡意,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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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修回到漆黑一片的卧室,隐隐约约感觉有点头疼。
小时候的那些东西,不是全都处理掉了吗?
那是一段他不愿回想的过去。
那时他不过小学,眼睁睁看着母亲跪在地上,请求那个男人不要赶她走,不要让她离开自己儿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心高气傲的母亲如此卑微求人。
母亲额头上鲜血未干,腹部又狠狠挨了一脚。
那天的他,哭得撕心裂肺,却被保姆束缚着不得动弹。
再后来,那个男人就带着一个香水魅惑打扮妖艳的陌生女人回了家。
他站在楼梯上,冷漠看着女人,还有她身旁,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
只要一想起往事,痛苦的回忆就会随着一阵撕裂般的头痛袭来,就像现在这样。
楚南修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捂住头部,强忍着不让疼痛扩散。
他忽然冷笑了下,没想到换了副身体,竟然还会犯病,蚀骨钻心的痛原是这样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