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照弹,书照说,累了就坐在这儿吃喝,困了就睡,旁的一概不准偷听偷看,也不准出这间屋子,听懂没?”聂昭与明珠木然点头,一人擒起琵琶欲弹,一人却问得认真,“客官要听哪一出?”“爱啥啥吧,反正也听不懂。”男子笑一声离去,转身间挥袂生风。待他关紧了内外间的拉门,聂昭却不如明珠听话,立马就凑了上前,手上琵琶不停,隔着门缝偷眼去看——那是她第一次专注地打量聂征夷。白龙鱼服遮不住戎
“琴照弹,书照说,累了就坐在这儿吃喝,困了就睡,旁的一概不准偷听偷看,也不准出这间屋子,听懂没?”
聂昭与明珠木然点头,一人擒起琵琶欲弹,一人却问得认真,“客官要听哪一出?”
“爱啥啥吧,反正也听不懂。”
男子笑一声离去,转身间挥袂生风。
待他关紧了内外间的拉门,聂昭却不如明珠听话,立马就凑了上前,手上琵琶不停,隔着门缝偷眼去看——
那是她第一次专注地打量聂征夷。
白龙鱼服遮不住戎马风度。即使身着便衣,可她还是一判断出他的身份:他是个军人,那个被他叫做“老秦”的男人也是,梁先生却显然不是,言谈举止皆是儒风意气。
望着他们,聂昭好像有点明白,诗书中所谓的“金戈铁马”是什么意思了。此刻,那二人一坐一立,似乎正向梁先生阐述着什么紧要的事情。老秦始终坐在桌边,眉间时不时蹙起一二,表达着他的忧虑;另一人却坐不住,本就不大的包厢被他行来绕去,连聂昭看着都感觉焦虑起来了。他的话也多,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动不动还出现两句骂人的话,一点儿也不像老秦那样沉稳。
可聂昭的目光还是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三人密谈结束,天边已微微泛白。
隐约的汽车声响自窗外传来,老秦隔窗一望,三人起身欲行。早已入睡的明珠被车声惊得颤抖一下,聂昭赶忙回身,将搭在她身上的外衣往上提了几分,随即跟出门去——
“你们站住!”
三人一愣回首,见那少女跟来,虽说有意压低了语声,态度却是郑重其事的,“我听明白了,你们几个想拥护袁世凯当皇帝,还要在什么劝进表上签字!袁世凯不是好人,你们也不是好人!我不能让你们走!”
薛梦眉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一把将聂昭拉到身后,训斥道,“不准多嘴!”
聂昭并不服气,待要再度开口,却见个军帽长靴的女子行上楼梯,立马便将她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长发齐整地低束脑后,彰显十足英气。那人穿了全副的男子军装,可面容却极美,雪肤与红唇两相辉映,飒爽与柔媚别具风华。
毫不夸张地说,那是聂昭见过的最美丽、又或者说是风采最卓绝的女子。可到了老秦面前,那女子却又是极其温驯的,只低声道,“将军,真的该走了,陈副官的车子已经停在后门。”
“嗯。”老秦应一声,以谦恭的手势示意梁先生先行,自己则将目光扫过聂昭,随即与棕衣男子对视一眼,得到对方会意的点头,这才戴上礼帽跟上。
棕衣男子并未与他们一同离开,而是目送tຊ了几人出门,随即伏低身子去看聂昭。
“过来,来。”他将她从薛梦眉身后拉出来,薛梦眉竟也没拦。聂昭当然抵不过他的力道,索性就大方站定,任由他打量自己。
他眼里含笑,话语却粗鄙,“你懂个屁啊?”
聂昭一愣,一时有些无措,却见那人站起了身,将目光移到了薛梦眉身上,“读过书啊?这丫头?”
“不算读过,就是我房里的书,她爱看,没事儿就翻翻。”
“那就挺不一般了。”男子点一点头,眼里的光色说不清是欣赏还是惊奇,抬手摘了礼帽,注视着聂昭道,“丫头,跟我走吗?我家有的是书,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送你去国外读书。到时候你就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在那个劝进表上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