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人应答。几个护士把病床抬下来,看着床上暗沉的血泊,乔以舒喉间翕动了几下,眼里满是落寞。她沉默着飘在后面,听见杂乱的人声在耳边回响。“城西公交车翻了,患者都送来了咱们这儿,手术室都满了!”“最后一间也马上要用,患者也是车祸,疑似腿骨受伤。”护士们的交谈声像惊雷一般在沈熙宁耳边炸响,她一把拽住身边的医生,苦苦哀求着。“医生,救救我朋友吧,她还有心跳的,你救救她吧。”医生掀开红布,看见那条缠满了纱布的短腿还在往外涌着血,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连忙说要去联系那位患者家属。
原来人死之后是有魂魄的,看来教科书上的知识也不见得都是对的。
飘在半空中乔以舒看着自己似雾一般虚幻的身体,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禁言群麻烦不要发信息。请交罚款5r,扫码付,付完截图发交流群。今晚24点前,逾期踢群处理。
但病房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崇远,我的腿好痛,是不是要废了,你赶紧帮我催催手术好不好?”
陆崇远正在擦着尤淼淼身上溅到的血渍,看着她皱着小脸,眼里瞬间溢满了心疼。
“我马上去联系医生。”
说完,陆崇远就迈着大步出了病房。
十分钟后,他拎着一壶热水回来,倒了一杯轻轻吹冷才递到尤淼淼手里。
尤淼淼小口小口啜饮着,想起马上要进手术室,连忙让陆崇远把自己的卸妆包拿来。
他忙不迭起身拿起包拉开,拿出卸妆棉轻轻擦着她脸上的妆容。
看着快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乔以舒心口传来一阵钝痛。
她抬起手想捂住胸口,两股灵气交融在一起,她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原来人死之后还会感到心痛吗?
可为这样一个薄情的人难过,乔以舒只觉得不值。
她看着忙前忙后照顾尤淼淼的陆崇远,控制着灵体穿过墙面往外走去。
飘到医院外,一辆救护车正好疾驰而来,车门打开后,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从车上跌落下来,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飘过去时,女人正好抬起湿漉漉的脸,看着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她不由得怔了怔,轻轻叫了叫她的名字。
“熙宁。”
却无人应答。
几个护士把病床抬下来,看着床上暗沉的血泊,乔以舒喉间翕动了几下,眼里满是落寞。
她沉默着飘在后面,听见杂乱的人声在耳边回响。
“城西公交车翻了,患者都送来了咱们这儿,手术室都满了!”
“最后一间也马上要用,患者也是车祸,疑似腿骨受伤。”
护士们的交谈声像惊雷一般在沈熙宁耳边炸响,她一把拽住身边的医生,苦苦哀求着。
“医生,救救我朋友吧,她还有心跳的,你救救她吧。”
医生掀开红布,看见那条缠满了纱布的短腿还在往外涌着血,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连忙说要去联系那位患者家属。
乔以舒跟着医生来到了尤淼淼的病房,看见他焦急地和陆崇远说着情况有多紧急,恳请他让出手术室。
尤淼淼躺在床上小声地呻吟着,陆崇远沉着脸,任他怎么劝诫也不肯点头。
白费口舌的医生只能长叹一声离开了病房。
陆崇远握住尤淼淼的手,安慰她手术一定会顺利进行的。
十分钟后,换好了手术服的尤淼淼即将进入病房时,医生又折返了回来。
“陆先生,那位大出血的患者朋友想和你见一面聊聊。”
陆崇远想都不想就婉拒了。
“抱歉,我要陪淼淼进手术室,去不了了。”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乔以舒垂下了眼。
墙外,断了腿的乔以舒最后的心跳也停止了,沈熙宁抱着她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
墙内,骨头轻微开裂的尤淼淼正在接受手术,她的丈夫双手合十暗暗祈祷着。
她飘在半空,疼到颤抖。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啊?
三年了,就算养一条狗,也该养熟了。
陆崇远,你的心为什么就是捂不热?
乔以舒嘴角苦涩无比。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熄灭了,尤淼淼的手术完美结束。
麻药劲过后,她缓缓醒来,拉住陆崇远的手撒娇。
“崇远,我饿了。”
陆崇远立刻起身下楼买了粥点。
回来路上,他听见几个护士正摇头叹息着。
“才二十几岁就没了,年纪轻轻的。”
“大出血怎么也止不住,手术室也刚好都有人,怕是阎王在索命啊。”
听着这几个关键词,陆崇远不禁联想起刚刚张医生说的那位车祸患者。
她居然死了吗?
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些愧疚,正想上去问问名字,隔壁传来的一阵恸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沈熙宁?难道乔以舒也被送来了这间医院?
想起她浑身是血的模样,陆崇远抬起手想推开虚掩的门看看,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崇远,我好饿。”
尤淼淼今天一天没吃多少,陆崇远担心她饿出毛病,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跟着他的乔以舒忍不住笑了笑,眼里满是凉薄自嘲的意味。
妻子都离世了,丈夫还忙着为就爱奔走,什么都不知道。
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貌合神离的怨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