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你白蕊姐姐好了。”苏渺渺在闻溪旁边坐下,自来熟般的同她话家常,“要不是姨母把我诓骗回来,我还在山上跟着师父辟谷打坐。这次,我都打算辟谷十五天的。”“辟谷,打坐?你在修道?”闻溪扫了眼她宽大的道袍,苏渺渺白净的小手托着下巴:“对啊,我七岁就跟着师父修行了,都快十年了。”“为什么要去修道?芮王府的人,待你不好吗?”贺青梨不明白,宋渺渺虽无父无母,可她后来遇到心善的承妃,成了芮王府的义女,有着常人难企及的富贵,怎么会去山里清修。
今日早膳,闻溪总算见到了久违的常嬷嬷,她将菜布好毕恭毕敬的说道:“王妃,请用膳。”
昨夜她和芮王同游皇城街的事情,想必芮王府的人都知晓了,常嬷嬷大清早就来她这刷存在感。
闻溪只顾低头吃饭,没有搭理她。直到早膳吃完,还是没有见到贺青梨的人影,正纳闷她大清早跑哪里去了。
就看见贺青梨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分享给她:“师姐,我刚刚听伙房的几个丫鬟说,芮王那个青梅竹马的义妹苏渺渺回来了,我还奇怪,芮王何时有个什么劳什子的义妹。”
“原来,那苏渺渺不过是李嬷嬷的外甥女,自幼父母双亡被李嬷嬷抱到王府教养,后来被芮王的母妃承妃娘娘收作义女。”贺青梨越说越气,小脸涨得红扑扑的,“难怪之前在花园,那李嬷嬷态度那般轻慢嚣张。”
“她们还说倘若承妃娘娘在世,苏渺渺便会成为芮王的侧妃。”贺青梨最近看了不少坊间话本,都是妻妾抢男人的宅斗戏码,她指着那本才看了一半的《当家主母闹和离》,“师姐,苏渺渺是不是话本里写的那个,专门来和你抢夫君的恶毒女人。”
闻溪倒是一点也不急,她还淡定的给贺青梨倒了杯茶:“别把自己气坏了,来,先喝点茶,润润嗓。”
原著中的苏渺渺,不过是个和她一样的炮灰角色。
当时芮王迎娶白月光女主进王府,这苏渺渺就多次陷害挤兑女主,还时不时撺掇原主去给女主找不痛快。她甚至为了得到芮王不择手段,暗地里给他下媚药。
最后,苏渺渺的诡计被芮王识破,连带李嬷嬷都被赶出了芮王府,苏渺渺心灰意冷后寻了个道观修行了此残生。
闻溪安抚贺青梨时,外面有个暴躁的怒吼声,传进院落来:“苏渺渺,你就成日里穿这身破烂衣裳丢人现眼,你赶紧去给我脱了。”
“姨母,你还骗我说生病了,你看你撵我的架势比得过道观的大黄狗。”话音刚落,就有个头戴芙蓉冠,身穿灰色道袍的貌美女子,直接冲进屋里来。
她一个闪身躲在门背后,还冲闻溪和贺青梨眨巴眼:“整个王府,就你们这和临均哥哥的书房,最安全。”
女子眉心的红印,仿佛一朵盛开的莲,此女正是苏渺渺。原著中说,正是这个类似莲花的印记,改变了她坎坷的命运。
十六年前,笃信佛祖的承妃娘娘,恰逢小产时见到了襁褓中的苏渺渺。她见苏渺渺眉心莲花盛开,误以为是佛祖给她的补偿,便将苏渺渺养在身边。
李嬷嬷眼见苏渺渺躲进了王妃的院落,她在院落门口徘徊偏不敢擅闯,只是扯着嗓门冲里面大喊:“苏渺渺,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等李嬷嬷走了,苏渺渺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走向两人:“你就是临均哥哥的王妃吧,你好,我叫苏渺渺。”
“你就是芮王的义妹,苏渺渺?”贺青梨嘴巴都张大了,眼前的姑娘,明显和话本里抢人夫君的恶毒女人完全不符,她面貌和善笑起来就像蜜糖一样。
这是原著里那个总是欺负女主,挑拨离间的恶毒女配?闻溪觉得苏渺渺那双溜圆的大眼,透着股清澈的愚蠢,她一眼就能窥见其心思。
这样简单的姑娘会给芮王下媚药?到底哪个环节出差错了?难不成是那个小学生作者,为了白月光女主还刻意丑化了苏渺渺?
“那我叫你白蕊姐姐好了。”苏渺渺在闻溪旁边坐下,自来熟般的同她话家常,“要不是姨母把我诓骗回来,我还在山上跟着师父辟谷打坐。这次,我都打算辟谷十五天的。”
“辟谷,打坐?你在修道?”闻溪扫了眼她宽大的道袍,苏渺渺白净的小手托着下巴:“对啊,我七岁就跟着师父修行了,都快十年了。”
“为什么要去修道?芮王府的人,待你不好吗?”贺青梨不明白,宋渺渺虽无父无母,可她后来遇到心善的承妃,成了芮王府的义女,有着常人难企及的富贵,怎么会去山里清修。
“并不是,她们都待我很好,尤其是义母和临均哥哥。至于修道,是我自己想修而已。我知道姨母不理解,临均哥哥也不理解,王府的所有人都不理解,大概,这世间的人都不能理解。师父说,即便她们不理解我,也不代表我就是错的。”
苏渺渺指了指自己眉心莲花印,一脸认真的说道:“兴许是命运使然,姨母说我是天煞孤星,注定六亲缘薄孤苦无依,说来也奇怪,我自小就对修道感兴趣,记得义母在世时曾说过,我第一本认全字的书是道德真经。”
闻溪观她眼神清明无垢,她有一颗最澄净的道心,不畏人言,也不屑富贵。她由衷说道:“选择你认为对的路,而不是,为了迎合别人,选一条不喜欢的路。你喜欢修道便修道,不必在意他人看法。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原是如此。”
“谢谢白蕊姐姐,这么久以来,你是除师父外第一个认同我的人。”苏渺渺欢欣雀跃的抱着闻溪,大概是听到太多反对的声音,她不免有些激动。
“师父告诉我,修行不拘于形式。山上修行与山下修行,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境随心转。她让我下山修行一段时间,原本我拒绝了。现在,我想试试,入红尘历万事。”
*
畅园楼内。
“西麟,那位贵客想同你喝一杯酒,你看……”
西麟公子甩开了楼主的手,不留情面的开口讥讽:“楼主,你让我去陪雅间的贵人喝酒?当初说好是一天唱一出戏,怎么,唱完戏还要陪酒?你这戏楼,变成了酒楼,还是花楼?”
“小祖宗,那位贵客就是喜欢你的戏,不过是喝杯酒,又没有要你卖身。”楼主低声下气好言相劝,他知道西麟脾气臭可谁让他是角儿,这畅园楼离了他还真不行。
“喝杯酒?你看他那肥肠满肚的样子,能是什么规矩人,这酒谁乐意谁去陪,反正老子不陪!”
西麟撂下这话,就大跨步走出了畅园楼。
出了畅园楼,他看见了对面等候多时的接头人,两人互相打了个手势,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任务计划。
“贺师兄,我在畅园楼唱出了名气,每日接触到的京都官员不计其数,只不过,那秦世子防备心重,取得他的信任还需要一些时间。”西麟先将自己最近的情况,都告知了贺仙舟。
贺仙舟觉得这次的任务急不得,需要徐徐图之:“你冯钰师兄尚且花了两年时间,才取得秦世子的信任,你这才多久,放心吧,这期间我会在京都配合你。”
西tຊ麟笑得灿烂,他唇边那浅浅的梨窝,再也藏不住了。是以,他在畅园楼总是冷着脸,因为一个笑起来有梨窝的杀手,是最容易被人记住的。
谁让他是青悠门榜上有名的笑面杀手,他说:“这第一次刺杀芮王的计划已完成,接下来,就轮到你出马了。对了,昨日刺杀芮王时,我还见到了白蕊师姐,她还问我,是何人说动门主来刺杀芮王。”
贺仙舟想起昨夜在皇城街拱桥所见,眸色黯了黯:“她恐怕想不到……就是门主亲自下令要杀芮王。第一次刺杀只是装装样子,第二次才是动真格的,她更想不到,这次的刺客,换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