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你可是受伤了?”“若是受伤了就告诉我,我替你上药。”阿淮正要说话,忽然感受到一股血气翻涌,顷刻间,便仰面喷出一口鲜血。他一时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音安抚她,“阿蘅莫要担心,我无碍。”宋云蘅神色一怔,眼神直勾勾地望他,心中却是一股火气上涌,说话颇有些急切:“欸,你都吐血了,怎么还说没事?”“初见时便看见你全身满是狰狞的伤口,若不是有姨母的白玉润肤膏,才不过月余,你身上的伤痕好得八九不离十。”
也不知过了多久,伴着雨水“滴答”的声音……
宋云蘅的意识渐渐复苏,她慢慢睁开双眼,却只感受到一股泥土夹杂着雨水的腥气味,呛进了鼻子里。
她手捏着鼻,不受控地一阵阵咳嗽。
恰在这时,细腰上的一种异样感随之传来。
宋云蘅心中泛着嘀咕,侧身往下面一瞟,却看见自己全身正压在一片柔软的肉垫之上,而盈盈一握纤腰也被身下之人紧紧箍住。
原来……
原来是阿淮不惜以己之身护着她。
宋云蘅脊背倏尔一寒,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连忙手脚慌乱地从阿淮的身上爬了起来,轻轻推搡着他的胳膊,声音有些发颤道:
“阿淮,你快醒醒啊!”
“咱们还没寻到长生草,你可不能丢下我。”
“这儿也不知是什么破地方,四周阴沉沉的,就像是……像是一个长满青苔的洞穴。”
映入眼帘,黑漆漆的洞穴像是笼罩一层黑雾。
宋云蘅实在禁不住心中的害怕,闭上眼睛,她手中的推搡动作不停,嘴里喃喃自语:
“阿淮,你快醒醒好吗?”
“阿淮,我听到旁边雨水‘叮叮咚咚’的声音,又像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深潭……”
话落无声,却无人应答她。
只余洞穴之中的水流潺潺,空洞而悠长。
过了良久,脑中残存的理智渐渐回笼。
宋云蘅颤巍巍地将手伸出,试探对方的鼻息,随之一道平稳有序的鼻息从指尖传来。
宋云蘅大喜过望,将小脸蛋紧地贴在他脸上,感受略有几分冰凉的温度。
她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不由破涕而笑:
“还好还好!”
“他没死,还有气呢!”
庆幸之余,她又拍了拍起伏的胸脯压压惊。
饶是之前面临着生死一线,她也未曾像今日这般的后怕。
阿淮一个活生生的人儿。
此刻他却面色苍白如纸,如同一个破损不堪的娃娃,毫无声息地躺在平地上。
宋云蘅红着眼眸,心里颇有些懊悔。
随后她蜷缩着身体,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不禁心想:
阿淮不惜以命相随。
若是他就这样死掉,那岂不是她罪孽深重?
……
耳边时不时传来女人聒噪的抽泣声。
阿淮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突然睁开眼睛,黑眸中却闪过一丝冷冽和漠然,转瞬间又渐渐地隐了过去。
“阿蘅,你身子可有不适?”他问。
见他醒了过来,宋云蘅目光灼灼看着他,眼眶泛着泪花,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好在他安然无恙。
先前不慎坠崖时,千钧一发之际。
按实际来说,她都觉得自己会命丧黄泉,却不料眼前的男人硬生生为她撑起一片天,将她从阎王爷的手中夺了回来。
但以命救人如此危险,他怎能不以为然?
宋云蘅眸色骤然暗淡了下来。
心里回忆起坠崖时那一幕,她握紧着拳头,用力捶了捶他的胸膛,声音略有些颤抖,嘴硬心软道:
“臭小子,你记住了。”
“日后,你若是再碰到如此危险的情形,切记不要以命相随。”
“咱俩才认识不过月余,何故才能让你连性命都不要,来给我这倒霉蛋做肉垫啊!”
阿淮神色一怔,弯唇笑了笑:“无妨。”
话音未落完,却看见他捂着胸口猛地一咳。只一息间,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流出了一道暗红的血液。
“阿淮?!”
宋云蘅被吓得面色一白。
她连忙从身上的破烂衣裳中扯出一块碎布,俯身蹲在他的面前,将他的嘴角血渍擦拭干净。
随后她又移至他的身后,动作笨拙地替他捋了捋后背,语气有些急迫:
“阿淮,你可是受伤了?”
“若是受伤了就告诉我,我替你上药。”
阿淮正要说话,忽然感受到一股血气翻涌,顷刻间,便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他一时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音安抚她,“阿蘅莫要担心,我无碍。”
宋云蘅神色一怔,眼神直勾勾地望他,心中却是一股火气上涌,说话颇有些急切:
“欸,你都吐血了,怎么还说没事?”
“初见时便看见你全身满是狰狞的伤口,若不是有姨母的白玉润肤膏,才不过月余,你身上的伤痕好得八九不离十。”
“现下倒好,你却不在乎你自个的身子啊!”话说着心里却有些气愤。
宋云蘅脸色倏然一沉。
她目光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毫不知羞地冲着他说:
“脱!”
阿淮瞳孔微缩,耳根子泛起淡淡红晕。
饶是对方提出大胆的要求,他微扯了扯唇角,面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婉拒道:“阿蘅,我真的无碍。”
“只不过是先前坠崖时救你受了点内伤,我一会儿休息下就行。”
“内伤?”
宋云蘅瞪大双眸,心中却愈发怀疑他。
自从那日将阿淮救起来之后,便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饶是出发前见他拿上长剑,也只不过是想着他防身用着便是。
谁知山巅之上,他们偶遇上凶狠的狼群。
阿淮不仅不心生退意,反倒是越拼搏越勇。更甚,他忽然看见她不慎坠崖之后,亦纵身一跃以命相随。
如此有魄力有胆识。
难道他已经恢复从前的记忆?
宋云蘅微抿了抿唇,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他脸上片刻,语气悠悠地问:
“阿淮,你会武功吗?”
“我也不知。”
阿淮面色茫然,轻摇了摇头。
思及那会儿,突然看到阿蘅遭遇狼群的袭击,他情急之下便拔剑朝狼群攻了过去,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招一式,而握在手中的长剑,也是游刃有余。
他垂了垂眼眸,复又轻声再道:
“阿蘅,我也不知为何,看见你面临危险时,我的脑中就浮现出执剑的一招一式。”
宋云蘅定定地盯着他。
见他仍然想不起来缘由,她面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话锋一转,声音冷冷道:
“快脱。”
“我替你瞧瞧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