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杨捕头?”李贺转头问杨崇文道。“差不多。”杨崇文点点头,“这爷孙二人是从冀州来帝都卖艺的,她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家养病,家里也没什么钱……”“大椿,你过来!”李贺朝冯椿招招手,大椿像只大个绿头苍蝇似的,搓着手乐呵呵的跑了过来。“贺哥儿?”李贺把大椿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了五枚三四两重的小银锭,一把塞给大椿:“跟着这姑娘和杨捕头去把事给平了,给她邻居赔钱,记得讲讲价格,别人家要多少你就傻乎乎地给多少。”
身后,陆映橙双臂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李贺:
“璃儿妹妹还受伤在家,你救带着狐朋狗友去勾栏喝花酒?”
听到这话,石锦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一副听到了李贺八卦的模样,抬手顶了顶冯椿。
大椿迷迷瞪瞪,没明白什么意思,小声问石锦:
“阿锦你肘我干嘛?”
石锦脸上笑容一收,心想大傻椿你是没救了。
来不及看身后石锦和冯椿在嘀咕什么,李贺连忙转身看向陆映橙。
娘的,这女人耳朵还挺尖……
他在心里吐槽一句,看着陆映橙冷冰冰的模样,心说那女人又不是什么重伤,内力恢复就算好透了,怎么还得回家守着她。
但在陆映橙面前,这些话也不敢说出口,陆映橙武道境界比李贺高,老爹还是战神,对比李贺可以说是全面的碾压。
若是不小心把她惹怒了,那可真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自己赚大钱了,又不能不想着兄弟。
眼下只能陪着笑,临时编个理由出来。
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李贺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了一个切入点:
“陆大人,我们是为了查案去勾栏的,可不是单纯为了喝花酒……”
“查案?”陆映橙柳眉一挑,“查什么案子还要去勾栏里查?”
“当然是吴金幻那个案子啦!”李贺一拍大腿,“你看咱们审讯吴金幻的时候,他说他整日流连怀香楼,那里的老鸨和姑娘们绝对对他很熟,而且对他的身份肯定也多少了解一点……我就想去怀香楼刺探一下,再挖出几个情报贩子也是好的。”
“倒是有道理……”陆映橙皱眉思索道,旋即眉头迅速舒展开,“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啊?”李贺苦着脸问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带着女子逛青……那种地方……一看就不对劲啊!人家就算知道内情也未必会跟你如实说的……”
“也对。”陆映橙点点头,“那我去换套男装……你们就在这里等我,若是偷偷溜了,看我怎么抽你们!”
瞪了三人一眼,陆映橙迈着大长腿走开了。
“真凶。”待到陆映橙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冯椿才咬着牙根说道,“谁把这女人娶回家可遭老罪了。”
“那你想娶啥样的?”
李贺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他就是没话找话,也不指望大椿能答出来个子丑寅卯,毕竟这小子也被石锦带着去了几趟勾栏,但每次都是把人家的吃食一扫而光,对青楼里的姑娘倒不是特别感兴趣。
但没想到冯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指着刑部衙门门口,惊喜说道:
“就那样的!”
李贺抬头看过去,一位穿着麻布衣衫的女子被缚住双手,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衙门。
这女子相貌并不出众,只是中人之姿,但她的身材却极其高大壮硕,别说对比普通女子,就算跟铁塔一样的冯椿相比,也只是略输一筹。
此刻她双手背在身后,手腕上捆着指头粗细的麻绳,也不知犯了什么罪,被捕快押送来了刑部衙门。
为首的捕头李贺居然还认识,正是之前晚上追着齐连音到了李贺家门口的杨崇文。
“好家伙!”
石锦看到这震撼的身材,在旁边忍不住瞪圆了眼珠子。
“好一位……壮士!”
李贺也吃了一惊,就算在前世,这样魁梧的女性也恐怕只能在竞技项目的运动员里才能见到。
虽然现在大明尚武,习武的女子也不少,但总体风气女子还是以娇弱为美,猛然看见这样出类拔萃的壮……姑娘,确实让人吃惊。
为了自己兄弟的终身大事,李贺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杨崇文。
“诶,杨捕头!”李贺笑着朝杨崇文点点头,“今天忙什么去了?”
杨崇文吓了一跳,看清是李贺,才苦着脸说道:
“原来是李百户……别提了,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鸡被偷了狗被牵了,哦,这还有个把人家的院墙一脚跺塌了的。”
杨崇文指着旁边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女壮士说道。
院墙?一脚跺塌?
好小众的词汇。
李贺打量了一番这位女壮士,发现她身上并无武者常有的气息波动,也就是说,她是个没练过武道的普通人。
普通人依靠肉体力量,一脚跺塌了人家的院墙,就算那院墙是豆腐渣工程,那也是了不得的天生神力了。
“院墙塌了,赔点钱不就是了?”李贺装作惊讶的模样说道,“怎么还把人绑回来了?”
“是tຊ啊!”杨崇文一脸无奈,“但这壮……姑娘跟她爷爷相依为命,翻遍了家里也才找了两枚铜板出来,邻居一家非要十两银子才肯罢休……没办法就把人带回来了,等她爷爷筹齐了钱,咱再把人放回去。”
“哦……原来如此。”
李贺点点头,他也明白杨崇文的苦衷,现在刑部大牢人满为患,犯人已经快要塞不下了。
若是当场就能解决,杨崇文才不会非得把人带回来。
“壮……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李贺抬头仰视着面前铁塔一般的女子,出声问道。
“俺叫方九田,今年十六了。”
声如洪钟。
这特么十六?
李贺倒吸一口凉气,但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继续问道:
“我看方姑娘面相,也不是刁横无礼的人,为何与邻居起了冲突,还毁坏了人家的院墙呢?”
“那厮骂俺爷爷,”方九田姑娘生气道,“说俺爷爷是老不死的带头熊过日子,俺气不过,就踹了他家院墙一脚。”
李贺决定不追问方九田生气的点是老不死还是熊。
“是这样吗,杨捕头?”李贺转头问杨崇文道。
“差不多。”杨崇文点点头,“这爷孙二人是从冀州来帝都卖艺的,她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家养病,家里也没什么钱……”
“大椿,你过来!”
李贺朝冯椿招招手,大椿像只大个绿头苍蝇似的,搓着手乐呵呵的跑了过来。
“贺哥儿?”
李贺把大椿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了五枚三四两重的小银锭,一把塞给大椿:
“跟着这姑娘和杨捕头去把事给平了,给她邻居赔钱,记得讲讲价格,别人家要多少你就傻乎乎地给多少。”
冯椿嘴都快笑歪了,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