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柔嘉不配合,她只得说道:“难道你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吗?”何柔嘉顿了下才开口:“我也争取过,可是王爷并不在意,与其让他厌烦,不如就这样得过且过。”她一脸无欲无求的神色,林缨跺跺脚:“你不争我争,我一个人也行!”林缨作势要走,顿了顿,见她还是一副好走不送的模样,气跑了。何柔嘉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回房。照常梳洗之后,她靠在床上诵读《法华经》,读着读着,心绪依然难宁,索性放下。唤来裁春吹熄灯盏,何柔嘉躺在床上许久,依然毫无睡意,望着百子千孙的帐顶出神。
秦王府,清竹院。
何柔嘉晚上吃得有些多了,绕着院里的竹林散步。
她以前不住这里,但她爱竹,所以就算清竹院不大,她也向王爷要了这个地方住下,日日与竹为伴。
望着高耸挺拔的竹子,她渐渐走了神,精致眉眼间笼上一抹愁绪。
贴身丫鬟裁春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前方那道月白色的端庄身影,总觉得侧妃要羽化登仙了。
正看得入神,小丫鬟附耳和她说了句话,裁春忙说道:“侧妃,林侧妃求见。”
林缨?何柔嘉皱了下眉,脑海中出现那个过分活泼的身影,不喜道:“她来做什么?”
她和林缨性子不和,平日里谁也不理谁,偶遇了也当没看见,各走各的。
不过近日林缨倒是愈发嚣张了,还诬陷她摔了茶盏,告到王爷那里去了,幸好王爷清楚她的为人,没当一回事。
话说回来,这还是林缨第一次前来拜访她。
蓦地想起曲江别院里的人,她心里有了猜测,淡声道:“让她进来吧。”
没过多久,一袭红衣的林缨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远远看去像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见何柔嘉没事人似的坐在亭中喝茶,林缨气不打一处来,扬声问:“你就不气吗?”
“气什么?”何柔嘉将青瓷茶盏往她那边推了推,“一路行来,妹妹渴了吧?”
林缨盯着她看了两眼,见她还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冷哼道:“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何柔嘉依然心平气和:“不知妹妹在说什么,难道王爷出事了?我没收到消息。”
晌午她们便知晓了,王爷一整日都在军营,晚上应当不会回府了。
林缨恨声道:“王爷赏了那小贱人一箱金银和枇杷!”
何柔嘉不喜她过分粗鄙的用词,温言道:“一同侍候王爷,那便是姐妹。”
“呵,一个妓子,”林缨愈发咬牙切齿,“不是贱人是什么?”
见她不改,何柔嘉也懒得再提醒第二遍,等她不小心在王爷面前说漏了嘴,有她苦头吃。
林缨问:“你不气吗?”
何柔嘉反问:“那又如何,王爷也常给我们送,难道妹妹没有?”
“有是有,但是这不年不节的,定是那小贱人求来的,不就是想和咱们打擂台吗?”
林缨越想越气:“王爷被狐狸精勾了心了!”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何柔嘉不咸不淡道,“妹妹若是也想要,便去求王爷。”
见她不为所动,林缨大急,她来这里就是抛弃旧怨、与何柔嘉统一阵线的,盟友不应,她一个人怎么办?
难道去找侍妾柳霜霜?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罢了,怕是她大声说两句话就吓哭了。
她只好拿出诚意,言辞恳切道:“如今王爷被那小贱人迷了眼,咱们姐妹合该同心协力才是,不然等她求了王爷进门,咱们如何自处?”
何柔嘉道:“贱籍出身,怎么越也越不过咱们去,妹妹何须担忧。”
林缨抓心挠肝,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她睡不着觉啊!
王爷天天去曲江别院,虽然没待多久,但是这已是极大的恩宠,说不准哪天就留下了。
小贱人再吹个枕边风,抬到王府里做个侍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万一哪天她那外强中干的娘家倒了,小贱人抓住机会取而代之……林缨越想越怕,娘家有多少乌糟事,她心里是最清楚的。
但何柔嘉不配合,她只得说道:“难道你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吗?”
何柔嘉顿了下才开口:“我也争取过,可是王爷并不在意,与其让他厌烦,不如就这样得过且过。”
她一脸无欲无求的神色,林缨跺跺脚:“你不争我争,我一个人也行!”
林缨作势要走,顿了顿,见她还是一副好走不送的模样,气跑了。
何柔嘉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回房。
照常梳洗之后,她靠在床上诵读《法华经》,读着读着,心绪依然难宁,索性放下。
唤来裁春吹熄灯盏,何柔嘉躺在床上许久,依然毫无睡意,望着百子千孙的帐顶出神。
不知这是嫁进秦王府之后,第几个无眠之夜。
秦王府的女人们辗转反侧,曲江别院里的程吟玉却睡得香甜。
晌午没睡够,所以今晚她睡得极早,天刚擦黑便睡下了。
刚开始她还忧心王爷会不会过来,一直半睡半醒,怕王爷又突然过来,自己说错话。
但等了许久,屋里还是一片静悄悄,她便放心睡下了。
屋外,丹樱和青荷小声说话。
“王爷今晚怎么没来?”青荷小小声。
她可是听说了,这几日王爷天天来曲江别院,没想到她当差第一日,王爷便不来了。
她忧心忡忡地想,难道是她把王爷赶跑了?
丹樱摇摇头,她哪里知晓王爷在想什么,安慰道:“兴许是王爷事多繁忙。”
青荷点点头,是啊,王爷很忙的,经常连王府也不回,在府里这么久,她还真没见过王爷几次。
转眼又是一日。
迎着熹微晨光,程吟玉坐在梳妆台上揽镜自照。
睡足之后容光焕发,身上那些痕迹也消得差不多了,程吟玉觉得自己周身甚是轻盈。
“夫人气色真好,”青荷为她簪上缠枝金丝海棠簪,“睡得定然极好。”
程吟玉“嗯”了一声,眉眼舒展,王爷不来,她自然精神焕发。
用过早膳,她去了碧玉堂。
昨日她与叶嬷嬷商量了一下,早晨学一个时辰,下午学一个时辰,劳逸结合。
正学得认真,丹樱忽的急匆匆进来。
她鲜少有如此不稳重的时候,定然是大事,程吟玉忙问道:“怎么了?”
“回禀夫人、叶嬷嬷,齐王殿下来了,满身的酒气,吵着要见王爷……侍卫不太敢拦着,眼瞅着就要进来了。”
程吟玉没见过齐王,但是听红绡楼的人说过,齐王好色成性,前些年是红绡楼的常客,没少玩死女人。
这两年不知为何去了封地黎州,红绡楼的姐妹们都松了口气,没想到竟然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一回来,来的还是曲江别院!
程吟玉心里便是一咯噔,说是要找王爷,但……
叶嬷嬷心里门清,到底是来找王爷的,还是冲着程吟玉来的,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叶嬷嬷当机立断道:“拦不住也要拦,去军营请王爷过来!”